清明罪
第八章 查看尸体(旧版)

足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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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所料,杨启航立马打了一激灵,看起来清醒了不少。这正是我要的效果,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让一个还在睡梦中的人来当我的司机呢。

“先,先生,我没听错吧!您再说一次去哪里?”

“警察局。”

杨启航一脸苦相,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直哼哼。

“先生,不知怎么的,我这肚子突然好疼,好像要拉肚子了。”他捂着肚子一个劲地叫唤。

“给你。”

杨启航接过了我手里的药,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治拉肚子的药。”小样,就料到你会来这一套。估计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头痛脑热的病症出来了。

“先生,我还发烧了。”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压根就没有发热的迹象。

“你没有发烧。”

“不是,先生。我这是低烧啊。”

“好吧,正常人低热时的体温大概是37.3℃到38℃,我也拿了体温计。你要测量一下吗?”我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温度计。小子,你玩的这一套都是老娘玩剩下的,哈哈!

“先生,您饶了我吧!”杨启航再一次趴在了方向盘上一脸无奈,“我真的不想,也别不想了,我就是害怕。上次我都晕在停尸间了,您这次就不能放过我吗?”

“启航,那你觉得我会害怕吗?”我静静地看着杨启航的背影,问他。

他也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后座上的我说:“先生见过大世面,还是大侦探,怎么会害怕尸体呢!”

我摇了摇头,望着窗外渐渐发亮的天空还有些乌云密布。

“启航,没有人是天生就能接受这些可怕的东西的,不过恐惧是源自于自己的内心,你得努力去克服。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直接就吐了,虽然没像你一样被吓傻,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记得你是个男人,往后你的肩膀上要挑起的重担是你现在还无法想象的。你若真的想成为一个好的侦探,就必须过这一关。”我叹了口气,想起了开学时参观解剖馆的时候,那时候我是为数不多会呕吐的人。直到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没出息。不过,讲真的,最可怕的不是尸体上破碎的皮肉,而是那张还清晰可见的脸庞以及深深镶嵌在指甲缝里的污泥。这些都清楚地提醒着我他们都是曾经和我们一样活生生的人,有些生前贫苦,有些幸福安康。他们死的时候或痛苦或悲伤,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泡在福尔马林里已经发黑了的脸庞。他们不仅仅是躺在解剖台上任由其他人宰割探索的羔羊,而是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是最伟大的老师。后来做了很多实验,伤害了不少的动物,我也开始想医生是不是注定要背负罪孽。再后来我看到了病人就不再那么想了,医生不过是生命交换过程中的媒介,只不过是用动物的生命换回人类的生命罢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并不认同我的看法,也或许这根本就不对,也许这也只是我为开脱自己的罪孽找的借口。

我已经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是我真正的想法,有时候谎话说多了也就变成了真的。

害怕尸体这件事情是必然的,知道害怕就懂得敬畏,懂得敬畏就知道死者为大,就会明白生命的可贵。这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无比重要。倘若一个医生都能对死亡漠然,怎么还会抱着敬畏的心去全心全意救人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淡然是一定的,见惯了死亡,就会习以为常。倘若还能一直保持那种对生命逝去的惋惜痛苦之情和对自己不够强大的责怪之意,生命将得以被尊重和拯救。但是我认为每个医生到最后留下的最可能的是最开始也是最让人影响深刻的那种对生命的敬畏之感吧。

“可是,我不一样。那里面躺着的,是,是,是她。”我知道他说的是花黎,花黎这个姑娘死的很惨,又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在他们两个人吵了一架以后死的。愧疚是必然的,只不过,人要学会面对。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会改变,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吃一堑长一智。

“启航,你说你不是杀害花黎的凶手,而且对她一直包含着一颗爱人的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花黎怎么会怪你呢?说不定,她正等着你挺身而出找出凶手替她报仇。”

杨启航抬起头来,看着前方咬了咬嘴唇。片刻后,他一狠心就发动了引擎。

“先生说得对,我不能这么没出息,花黎的大仇未报。我一定要坚强。”

“说得好,我们走吧。”

车子发动了,我回过头看了看家门口。果然有几个人拿着摄像头和麦克风在后面追车,看起来很不甘心啊!

虽然昨天我把大部分的记者都诓骗到了医生那里,但是总有一些人不会上当。我走这么早,他们就会被甩在身后。而且我要去的可是警察局,警察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他们进来打扰我的。

今天除了验尸证实我所想的,我还想想法设法地搞明白王赫知道的东西。说不定这就是破案的关键呢!

到了警察局,我立马就冲了进去。后边那些粘人的记者正费力追着呢!

“先生,我是,是,离城来的,是《离城日报》的记者。花黎一案是您从事这一行业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摇摆不定的案子,而且耗时极长。请问是什么影响了您的判断?”那个记者不死心地站在警察局外,看着我的背影大声地问。

本来她说这话我应该是非常生气的,然而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他说的两个字上,那就是——离城!据杨启航说,离城是一个种满了菊花的地方,死亡率很高,离婚率也高,就连男女朋友的分手率在五大城里也是最高的。其他城市的人都相信这离城被厄运之神占领了,那里的人心思缜密不简单,若是与他们相处,自己一定会是吃亏的那一个。所以他们一般不与离城的人打交道。

我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被警察拦住的男人,他眉目含星,鼻梁挺拔好似巍峨山脊,厚厚的嘴唇有着说不出的性感。这可真是个帅哥,我的心忍不住砰砰乱跳。

?????我让门口站岗的警察把他一个人放了进来,至于摄影师就算了,谁让他长得不好看呢!

“先生,谢谢您能借用我几分钟时间。”那个人个子看起来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挺拔的身姿此刻竟然向着我弯了下来。我看着离我不到一尺的俊秀的脸庞,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放你进来,是因为三点原因。第一,你看起来特别着急,是火急火燎的那种模样。要不然你也不会是那种表情了。”没错,帅哥我见过不少,虽然有些心动,我还是克制的住的。但是这个人不同,他最能打动我的不是他帅气的脸庞,而是他皱着眉头时眼眸里闪现出来的渴望的泪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和其他记者不一样,他来这里应该不止是为了花黎一案的。

“第二呢,是因为你来自离城。传说中的离城很可怕啊!这个城市中的人是没办法与其他地方的人相处,只能在不断的离合悲欢中打滚。我很是好奇,离城究竟有什么魔咒,竟然能让一个城市臭名昭著,让人轻易不敢接近。第三——”我带着些许玩味地看着他弯下腰后差点靠过来的脸庞,用手指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然后缓缓地在他惊吓的目光中把自己的嘴巴靠近了他的耳边,说,“你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大男孩听了以后,吓得急忙连连后退,脸庞竟然红透了,就像小学生的比喻句中最爱用的红苹果那样。他双手来回地揉搓着,低下头不敢看我。

“对不起,先生。我竟然让您失了心神,实在该死。”他着急忙慌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冲出了警察局。

“你还没说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呢!”我在后面喊了一句,然而大男孩还是跑远了。

真是太可惜了,我拿出衣兜里的小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我自己,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喜欢调戏良家妇男了。不过,那个大男孩红着脸蛋的模样真的是太可爱了。

杨启航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很不满。然而他却说不得我什么。

我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就往停尸房去了。

花黎的尸体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处理好了。虽然他们用了不少香薰,但是这股恶臭味还是呛人。我和杨启航穿好了隔离服,戴好口罩,然后一起进去验尸了。

“先生,我们要怎么开始?”

我没有理他,而是用食指找到了花黎的胸骨上窝,然后向上滑动,这里正是气管。我用手来回滑动,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了。

“先生,您发现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对着杨启航说:“你按照我刚刚的动作再来一遍。”

杨启航看着我,不由自主地瞳孔放大。我猜他现在既紧张又害怕,像极了我们一对一面对老师考试时候的样子。估计待会儿他的手还会抖得很厉害。

“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我劝你别白白浪费。”

杨启航咽了一口唾沫,闭着眼睛抖着手把右手食指按到了花黎的气管之上。

“你下手轻点,别弄坏了。”我忍不住皱着眉头说,这家伙就算害怕也不至于下手那么重吧。

“发现了什么?”我问。

杨启航的手剧烈地抖动着,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滴落,嘴唇有些发白,看得出来他的神经现在高度紧张,就要超负荷运行了。

我去,可不能把他吓傻了。他要是在这里傻了,杨望可不会放过我。

我轻轻地把手环在杨启航的腰上。

“启航,不用害怕。你面前的女孩是你最爱的人,不是尸体。”然而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我想他应该是一句都没听到。

我顺着他的胳膊,慢慢把手滑到了他剧烈抖动的右手上,一点点地把它抬离了尸体。然后把他扶了出去,他需要休息一下。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了,只是一具尸体罢了,恐惧是有的,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

我看着双眼瞳孔紧缩的杨启航,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刚才杨启航的瞳孔是放大的,也就是说他并非害怕,而是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之中,后来才变得害怕。

我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情绪,又是想到了什么才让悲伤变成了恐惧?

在一旁照顾着他的警察对着我说:“先生,您需要我同您一起去验尸吗?”

我摇了摇头,说:“这具尸体必须得杨启航亲自验。”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那么害怕。我走了过去,看着杨启航,他似乎慢慢恢复了一些,心情也平复了。

“感觉怎么样?”我问。

“先生,我好很多了。刚才您问我的问题我听到了,但是一时没办法回答,请您原谅。”

“没关系,你现在说也一样。”

杨启航低下了头,似乎正在努力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气管,说:“气管之中仿佛有很多尖尖的东西,而且她的气管似乎已经变的七零八碎了。”

“没错,她的气管之中充满了玫瑰花刺。这些花刺在进入喉咙的时候,硬生生地将气管划碎了。”我拧着眉头,仔细地思考着。

“这么说,花黎她,她真的是自杀而死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说的是花刺进入喉咙,可不是吞进去。”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杨启航问。

“有区别。而且这花刺什么时候进入喉咙就是最大的区别。”

杨启航挠了挠头发,想不通了。“先生说得话玄之又玄,这花刺在早晨吃下和在晚上吃下会有什么区别?”

“你用的‘吃’字非常好。你在吃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杨启航做了一个嚼东西的动作。然后他恍然大悟地看着我说:“先生,我懂了。花刺这样尖锐的东西是没办法吞进去的,肯定是嚼完以后吞进去的。倘若是这样,我刚刚摸到的就不应该是那种有尖锐物东西的感觉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家伙几乎没有说在点子上。

“启航,你吃东西的时候食物会从哪里进入胃?”

他低着头想了想,突然惶恐地抬起了头看着我:“是,是,是食,食管。”

“没错,就算花黎有勇气直接吞下这些花刺,不用咀嚼。那划破的也该是食管啊!虽然食管与气管伴行,也不应该会让气管变得如此破碎啊!”

“先,先生,花黎,是被杀害的。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杨启航此刻的眼眸里正挂着泪滴。想必是为花黎的惨死感到心疼和不甘心。

“你还想知道更多吗?”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他。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应该感觉得到,花黎的颈部及胸部并没有血块的形成,也没有皮下出血。”

“啊?对不起,先生。我听不太懂。”

呃呃呃,突然忘了杨启航一点都不懂医学知识。

“血块顾名思义就是血液凝结成的块状物,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血栓。”我说着,杨启航听了连连点头。“皮下出血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你在皮肤表面可以看到血液渗出,但是还局限在皮肤下。”

“的确没有感觉到。”

我凝重地看着杨启航说:“从第一次验尸到了今天,我始终没有改变这一点猜测。”

“什么猜测?”

“花黎死了至少有八个小时才被人强行灌入花刺。”

“这怎么可能?从花黎爸爸离开到发现尸体才不过八个小时,如果您说得没错,那么凶手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情啊!”

我何尝不知道呢。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就是花黎爸爸在离开之前花黎就已经死了。

“杨启航,那天你离开的时候是十点半左右吧。”

他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对于我推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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