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潭
红楼·女孩·布偶（旧版）

2021年6月27日

——18岁的我，梦见了刚5岁的自己——

一个身着白色蕾丝公主裙，短发微胖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半旧的泰迪熊布偶，那就是5岁的我。

脚下，身边，一片白茫茫，不是雾气，也不是平地，视线所及不足五十米，却又能感到空旷。

没有感到恐惧，随意向前走着，眼前就是一栋楼。

普通的小区居民楼罢了，唯一特别的可能是墙壁是红色，暗淡的红色，虽然少见，可也不是没有。

我看见这栋楼的瞬间，就知道了这是我住过的第一个家所在的楼。

可是，一岁前我家就已经搬走，按理说不该有任何记忆，可确实我一下子就确定了，这，就是那栋楼。

5岁的我在梦中没有丝毫疑惑，只想着回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回忆能够想起，于是轻快的走近。

靠近这栋楼，暗红的墙皮斑驳，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红砖，和洁白的砖缝。

我抬头，看不见一扇窗户，只有破碎的广告纸半挂在墙皮上，上面的字看不清，但依稀能想出是招租广告。

——视角突转，整栋楼完整显现。

六层的楼，只有六层有两扇窗户，都亮着光，仿佛邀请我回家。

那里确实也是我曾经的家。每层两户人家，左边的窗户是我家，右面则是邻居家。

楼体很窄，有一条楼梯交错着向上，直通六楼，只是看不清楚入口。但我知道，我应该上去——

梦里的自己好像没有情绪，抱着布偶走近楼，楼梯突然显现在我眼前。

楼梯也很窄，只容的下一人。铁制的楼梯上刷着墨绿的油漆，放了很久的样子，部分油漆脱落，露出里面闪着银光的铁。

虽然看起来是铁质，但完全不觉得安全。到了二层，楼梯下面就没有了支持，好像通过来的楼梯消失了一样，楼梯开始摇晃，即使抓住扶手也依然难以行走。

——随着我上楼梯，经过的楼梯油漆开始掉落，，下一秒仿佛就会追上我——

幸好，梦里的我好像不知道疲惫。快速跑到六楼，楼梯的末端，没有入口。

站在末端的平台上，我走到栏杆旁，想要往下看。仍旧是一片空白，除了楼什么都没有。

突然，楼梯整体开始脱离楼体，从上到下逐渐远离红砖墙，扒下了整面墙皮。

目睹着自己倾斜下去即将落地，我下意识闭眼，却没有感到预料的疼痛。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楼内，六楼通向七楼的中层楼梯上。白墙上有笔画过的痕迹，还有小广告，无一不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我抱着布偶，继续向上。头顶的白炽灯发出没有温度的光，墨绿色扶手依然是斑驳的样子，处处透露出老旧。

到了顶层，头上的楼层牌上是一个大大的金属“七”字。墨绿色铁门是家家户户的标配，但我家换了棕色铁门

踏在门口的脚垫上，门开了一条缝。我高兴的认为那是对我的欢迎，于是用力拉开门，蹦蹦跳跳的进入，门关了。

眼前的场景更加熟悉了，那是我搬的第二个家。清新的黄白搭配，木制家具为主，是我最喜欢的房子。

正对门的客厅里，一个深褐色酒柜，里面空无一物。旁边的承重柱上还粘着一个小篮筐，里面趴着我最喜欢的泰迪熊布偶，还打着一个漂亮的蓝色丝带蝴蝶结。

看到它，我低头看向怀里，我拿着的布偶已经不见了。

并未感到惊讶，我走上前想把它拿下来。可是篮筐挂在近两米高的地方，才5岁的我根本没办法够到它。

我放弃拿布偶，走进我的房间看。家里其他地方完全是搬空了的，保持着搬家后的状态，唯有我的房间，好像有人在这里住着。

墙上还挂着世界地图，上面有各种彩笔的乱涂乱画，那是我曾经的杰作。

木书桌上放着粉色的兔子台灯，下面摆着一本打开的书，那是我曾经最爱的图画书。

整个房间都透露着温馨和熟悉，只有一个地方不同，床变了。

本来的单人小床，现在变成了一个铁制双层床。只有床垫，薄薄一层，看上去就知道睡起来不会舒服。

黑色的床架冰凉，下层有一个枕头，脏兮兮的白色，上层却是我的床的布置。粉色枕头和被子，粉色床单，枕头上放着那个泰迪熊布偶。

泰迪熊布偶？我回头看客厅，篮筐里依然趴着那个泰迪熊布偶。它的头好像扭过来了，漆黑的眼睛好像在看我。

我并没有在意，离开了我的房间，打算出门。邻居家也亮的灯，我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

开门出去，原本以为要敲门，谁知邻居家的门大开着。我不经意扭头看，却发现上来的楼梯消失了，只剩一个单独的平台。我不在意，探头向邻居家里看去。

入目，是和我家一模一样的布置，只是完全相反，好像是镜子里的房间。我看的认真，后面却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栽了进去。

门又关上了。我向前看去，一只巨大的泰迪熊布偶，扎着蓝丝带，在我面前微笑。

走到客厅，布沙发打着补丁，茶几上厚厚的一层灰，地板吱嘎作响。我找了一个沙发坐下，那个足有两米高的布偶也摇摆着走过来，向我鞠了一躬，转头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它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小方块蛋糕，只是已经发霉了，满是绿斑。

它朝我递来，示意我吃。我当然不想吃，坐在沙发上朝它摆手。它，好像生气了。

我站起来，想离开。它朝我逼近，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我瞟见蓝丝带上写着我的名字。

它来了。

我躲不掉。

它张开嘴，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棉花，朝我笼罩而来。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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