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乾历686年,夏。
隆昌郡,烨城。
烨城一中高三(八)班教室。
西斜的太阳在蓝白的苍穹之上高挂,让得教室内的如同蒸笼一般。
偶尔吹过的夏风,使教室里面的人更加热了。
和其他人不同,这么热的天气,教室的角落一名少年睡得格外的香甜。
“项北!别睡了,赶紧起来复习一下,明天都高考了,怎么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都不会紧张一下自己的吗?”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名叫余庆丰,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同时是这个高三(八)班的班主任。
已经临近高考,所以没有讲课,都是在复习,然而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学生正在睡觉,于是在从教室后门进入,打算叫醒睡觉的少年。
“余老师,明天都要高考了,让我睡多一阵子吧啊,就一会儿。”项北单手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清瘦中年人。
“你这话,我在高一开学的时候听到现在,你也真是好意思说!”余庆丰语气严肃,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项北揉了揉半眯着的眼睛:“不用担心我啦,我又不是班里成绩最差的,您就回去办公室吹空调喝茶享受一下。这样多好。”
余庆丰伸出有些干瘦的食指,轻轻戳了戳项北的脑袋:“你要是咱班成绩最差的,你早就被我丢到别的班去了。”
烨城一中每个年级都会设立一个尖子班,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进入的。
普通班级一般都是五、六十人作为一个班级,而这儿却只有三十人左右。
高一招生时,进来烨城一中的前三十名就能够进入尖子班,每个月会进行测验,连续三个月排名后十位将被踢出去。
加入进来的自然是在测验中取得好成绩的人了,优胜劣汰嘛。
项北是以第三十名的身份进入尖子班的,只是后面的测试中,每次的分数都是在第二十名,所以他才得以继续留在高三(八)班。
三年来,余庆丰对于项北这个学生也是十分的头疼,这家伙成绩不差,甚至说得上很不错。
就是天天上课都睡觉这一个毛病,每每上刻他的头颅好像被那张桌子给封印了一般。
余庆丰深深叹了口气:“唉,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这小家伙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余庆丰便转身离开了教室,整个过程对于班上的其他人根本不造成影响。
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书本,仿佛那书中有魔力一般。
“余老师,慢走哈。”项北对那不是很宽厚的背影挥了挥手,直到对方走出教室。
“三年了,你还是如当初一样文静,我时常会抚摸你,夏天总感觉你的皮肤比我的要冰凉,我经常靠着你身上上课,你也从来不说什么。真是要谢谢你,我的同桌。”
“水泥墙。”
项北的手掌抚摸着有些凉的墙壁,嘴上感叹道。
三年来,因为某些原因,他只能在教室的最角落的座位,唯一的同桌就是这堵水泥墙了。
相对于高三(八)班的同学来来往往,除了前五名还有他这个万年老二十外,其他的同学基本都换了十余批的了。
项北对他们的感情还不如一堵墙来得深厚。毕竟没有一直留在班上的前五名,都不是很瞧得起这位永远排在第二十的少年
“叮铃铃.....”
一阵清脆响亮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顿时整个校园中响起一片喧哗声。
只有各年级的尖子班,才会略显异常,当然高三(八)班也不例外。
整个教室都很安静,仿佛对窗外的喧哗声置若罔闻。
项北看着那些个埋头看书做题的少年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后门离开。
走出教室,刚到到楼梯转角处,其他班同样准备回家的同学就上来和项北打招呼。
“项北,我还以为明天要高考,你会转一下性子和他们在教室里面复习多一阵才回去呢。”一名身材清瘦的少年说道。
“曾辉,你不也一样?下课就走。”项北咧嘴一笑。
曾辉以前和项北初中同过班,对方的成绩一直都是很一般,所以高中后就没有再同过班了,相比于高三(八)班的同学,这家伙跟自己要更熟一点。
“那我先走了,那个梁骏估计还得等一下,刚才路过他们班的时候他被他那黑脸怪关照着呢。”曾辉笑嘻嘻地说完后,便随着放学大军下楼去了。
梁骏和自己的家相隔不过两间屋子经常都是结伴而回。
“今天都能被关照到,梁骏,不愧是你。”项北说罢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直接上楼去。
梁骏的班级是高三(十九)班,在这栋教学楼的五楼。
上到五楼,右手第二间就是了。隔着一个班的距离,在楼道项北都听到了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要我说你点什么好,明天就是高考了,你不认真复习也就罢了,你还拿拉着人陪你聊天,陪你打牌......”中年妇女的音量逐渐变得更大了起来。
隔壁高三(十八)班有四个男生正趴在走廊看着夕阳,听着耳边传来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一脸享受的模样。这仿佛是他们的固定娱乐项目。
其中最左边的男生眼角扫到了上来的项北,于是用右手拉了一下旁边男生的衣角。
四个男生看到往他们缓缓而来的项北,一脸扫了兴致的样子,结队一起离开了。
想来是项北没少给梁骏解围的。
项北看着这几人的脸色,也是一脸无奈,心中不免吐槽,你这家伙也是够老鼠屎的。
走到高三(十九)班的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铁门,中年妇女老师正在专注于教育自己的学生,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项北,直到他敲门才反应过来。
“老师,我是项北。”项北一脸假笑,很是客气地开口。
“噢,项北来啦,那你们先回去吧,别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中年妇女老师见到项北脸色黑如锅底。
不过最终轻轻踢了下自己学生的脚后跟,显然是打算放过梁骏了。
梁骏如同大赦边往门口走去边说道:“罗老师,那我先走啦。”
“走吧走吧。”中年妇女罗老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梁骏的步伐随着靠近教室门变得轻快了起来,终于逃脱对方的魔音。
拉着站着门口的少年赶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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