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臂道人
第十四章 第三卷（旧版）

一提到这，庄雪华便泣不成声。

这几年，庄雪华家搞了一个小农庄，养牛，杀牛，卖牛赚了不少钱。房子也从农村小土房换成了小洋房，小女儿叫杜佳佳还在上高中，平时住校也不用太管，大女儿叫杜小娟，今年二十四五，在医院上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庄雪华夫妇用积蓄在城区给女儿买了套小公寓，一方面就住城里上下班，另一方面也寻思着结婚当嫁妆用。

可住进公寓后，大女儿杜小娟开始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总觉得有东西跟着她，就这么凭空盯着她，也不说话，猛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杜小娟本身是医院护士，开始觉得自己心理方面有问题，去咨询了心理医生，一切无果后又去了精神科检查，配了些安神镇定的药，开始还有些效果，可后来却越来越严重。杜小娟觉得，跟着她的东西越来越多，就这么愣愣地盯着她，特别是晚上关灯睡觉，这种感觉尤为强烈。猛一开灯，只觉得精神恍惚，却什么也看不到。

都说最让人恐惧的便是未知却存在的感觉。杜小娟有些奔溃了，睡觉也不敢关灯，整晚整晚失眠，后来跟医院请了长假回家休息，回到农庄，母女相见之时，庄雪华看到女儿因长期失眠那面色晦暗的脸，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此后便开始了到处寻医求药的过程。

街坊邻居话多的也便将此事传得全村知晓，有年纪大的老太太告诉她，这个不是病，医院治不好的，肯定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于是庄雪华又去了附近寺庙烧香拜佛，求神求菩萨，可杜小娟这病却越来越严重。开始只是对他人说总觉得有东西跟着，后来开始毫无征兆地失声痛苦，再后来各种扔东西喊着走开走开，整天整天反锁在屋子里也不肯见人。杜家一家人已经开始商量要不要送去精神病院疗养。

原先告诉庄雪华说有脏东西的那位老太太，又告诉她前两天去集市听说浦江仙华山昭灵宫有位红英姑姑，能通神灵，神灵便是黄帝小女儿元修真君。那老太太热心肠，多方打听后还要来了照顾红英姑姑饮食起居的老妈子李婶的电话，庄雪华这才找上昭灵宫来。

书归前文，仙华一语道破后，庄雪华哭成了泪人，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求仙华施恩相助。

仙华原本天真浪漫的少女脸此时多了几分严肃，道：“其实你女儿现在都没死，便说明那些冤魂并非来报复害人，而是来了缘。”

听到“那些冤魂”四字，庄雪华心里也是一惊，她只是猜测有脏东西跟着杜小娟，却不敢想是许多冤魂。凭良心说，自己与丈夫也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又会招惹了别人来缠自己女儿？

仙华似乎看出庄雪华的心思，解释道：“那些冤魂不是你得罪的什么人，而是死在你们手上的牛魂。”

看着庄雪华一脸后悔不该做养牛买卖的表情，仙华却对她甜甜一笑，这一笑，让原本心里发怵的庄雪华有了些许安慰，问道：“是不是我们杀生太多，遭报应了？”

“你也不必害怕，我之前也说了，他们也并没有想害你女儿。如果真想害她，早就显形吓她了，哪怕是走楼道呢，吓她跌滚下去也足够她受得了。”仙华继续道：“他们没来直接找你们，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夫妻俩阳气重，你丈夫又经超操刀，刀中带煞，那些牛魂更是不敢靠近。二女儿常年住校，学校人气旺，自然也不敢去，只有这大女儿在医院，那地方阴气重，常年医院工作的人阳气总是会弱很多，所以那些牛魂才会一直跟着你大女儿。”

仙华这一解释，让庄雪华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些，但她仍有些疑问，道：“他们缠着我女儿到底想要什么？仙华真君，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要我这条老命来抵罪……”

“没那么严重。”仙华吃着椰汁桂花糕道：“他们来找你女儿，不过是想了缘。”

“了缘？”庄雪华不解。

“是呢。今生沦为畜生，上世必有过错，上一辈子没还清的债，这辈子吃草做苦力死后还被人吃肉来还，这叫因果。”仙华道：“你们夫妻这辈子命中操刀杀生，也是因果。凡是杀生之地，阴差肯定经常造访带走阴魂。人死了，家人会操办后事，香火多少都会有，牛死了，也就死了。所以来带牛魂的都是没好处的苦差事，加上这些牛魂几乎都是戴罪之身，阴差自然对他们不会客气，去见豹尾司（民间传说中专管动物亡灵的冥帅）的这一路上肯定会吃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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