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街
第三十三章 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是你干的吧？只会哭哭啼啼找老师的小狗！”
眼前的这个穿着背心的男孩猛推了秦月一把，让她错不及防地向后连连倒退几步，砰的一声摔倒在后面的卷闸门上。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这么小气。不教育你一下，还不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喔！”
一旁手拿着手机的男孩笑嘻嘻地用摄像头记录下眼前的这一切。视频画面里的秦月一言不发，耸拉着耳朵，两只眼睛里流露着惊慌和无助。她就这样被一步一步逼到墙角，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另一个穿着短袖衫的女孩走进画面，抬手好像要打她，吓得秦月急忙捂住了头。看着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家伙手足无措的样子，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穿透了秦月的鼓膜，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一天前，她告诉了班主任有人欺负她的事。班主任耐心地听完了她根据记忆讲完的故事后关心地问她有没有处理伤口。在得到确定的信息后，班主任对秦月说，这几个打秦月的人她也认识，是这个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年。她信誓旦旦地向秦月保证，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第二天，秦月在中午休息时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那几个欺负她的人也在，他们面无表情，似乎对自己被叫到办公室这件事毫不在意。听见了脚步声，为首的那个用石头丢秦月的男孩抬起头瞪了秦月一眼，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接下来，老师的训话开始了。那些不良少年的老师——一个戴着褐色边框眼镜，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首先训斥了他的学生们。
“你们的父母把你们接到学校里，就是为了让你们打架的吗？”
“不好好学习，拉帮结派，成何体统！”
“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你们对得起他们在你们身上大把大把花的钱吗？”
“没出息！”
强而有力的训斥如雨点般向那些沉默的学生打来。他们不说话，低着头，似乎是在躲避老师炙热的目光。看见他们低下了之前不可一世的颅首，秦月心里是暗暗地高兴——终于有人为她出这一口恶气了。
“喂，看哪呢？”
就在秦月恍惚的时候，那个女孩走上来一巴掌打在秦月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瞬间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这些人就又来找上门了。他们的报复来的过于迅猛，以至于秦月从未想过他们还会再来。
“嘶——啊！”
那个女孩捏住秦月头上的长毛，用力一揪，拔下了一缕黑色的毛发。秦月忍不住痛尖叫起来。但是就是这痛苦的哀嚎似乎没有激起这三个人的同情。他们看着狼狈不堪的秦月，笑得更大声，更加开心了。
在哭泣中，秦月的思绪又回到一天前老师训斥那些不良少年的时候。那时的她看着那些欺负她的人被训斥，好不快活。但是当老师训完话后，班主任说了一句让她不敢置信的话。
“你们所有人，回去必须写一份400字的检讨交到我这里来。”
“我也要写吗？”秦月惊讶地问道。
“你也要写。”
“为什么！是他们在欺负我，他们先动的手！”
“你们打架就是不对。违反学校里的规矩。按规则，两者都该受处罚。”
秦月感觉有点蒙。这个规则到底是什么？她应该是受害者吧？为什么规则不保护受害者？
“这是公平。欺负你的学生已经被老师处罚了。”班主任补了一句。“按校规处置的话就应该是写检讨。教导主任都知道你们打了一架，不写检讨的话就不好交代了——况且，写一份检讨而已，你也没有亏什么。”
秦月沉默了。她很困惑，她很不解。突然间，她感到似乎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她抬头一看，那个带头欺负她的男孩正眯着眼睛，就像狡猾的狐狸打量着猎物一样看着她。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乎这种可笑的惩罚吧？”秦月从那嘲讽般的神情中读出了他的意思。“他们保护不了你——我很快会回来的。”
秦月在困惑和害怕中离开了办公室。她总觉得那个男孩真的会回来找她。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呜呜的哭声在综合楼后的小巷中响起。这条窄小的马路穿过了小树林的重重绿茵，被学校里的小情侣们视为秘密约会的圣地。然而在秦月看来，这片绿意盎然的小巷和这些人在一起就是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
她想逃，她想反击，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抓挠被这些人一把推开。她没有秦贽那样的力量和意志。在这恶意面前，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学校的校规是很公平的。”
秦月又想起班主任说的那句话。公平，什么是校规的公平？难道好人被拿枪指着就叫公平？这种公平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面对一意孤行的坏人，这种条条框框根本就没有约束力。
一阵大声的鸣笛声穿透围着她的人墙。有车来了。那些人看见有人来了也迅速鸟兽作散，纷纷消失在了树林背后。只有秦月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汽车从她面前驶过。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马上就要到晚自习的时间了。秦月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教室的方向走去。路灯下，她那孤零零的背影越来越长，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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