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18章 海姆立克急救法（旧版）

“啊——！”伽卡尔老爷子闪电般地冲到了那胖子身边，奋力将他的身体捞了起来。

“老爷，你是不是被恶灵附身了？”老头子急得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地叫喊道，“这是恶灵附身了吗？这是邪神附身了吗？……到底是哪个恶灵，是哪个邪神？”

“啊——！”几个女人随即发出了极其可怕的尖叫，转眼间便四散奔逃一空。

塔蒙也一下子惊恐地扑进了徐立晶的怀抱。

“恶灵！”姑娘的脸一瞬间就变成了死灰色，“是恶灵！老爷……我怕！”

徐立晶也吓呆了。

“快去叫驱魔的塔比，快去叫塔比，塔比！”此时此刻，伽卡尔老爷子的眼睛红得能滴下血来，恶狠狠地高声怒吼着，“所有人，都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帷幕之外的淫靡之声顿时停了下来，到处都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叫喊与瓶瓶罐罐打碎的声音。

徐立晶眼见那个肥胖青年的身体越来越瘫软，挣扎越来越无力。他的心脏一直在激烈地怦怦狂跳，简直能蹦出胸膛；他好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拥有本地红十字会颁发的现场急救员证书；他本能地判断，情绪激动的胡尼老爷一定是被椰枣呛住了！

他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他自信能够救回那个胖子的命！

“伽卡尔老爷，我可以救你的老爷！”徐立晶突然大吼一声，一下子便扑了过去，“你必须帮我！”

伽卡尔老爷绝望地停下了疯狂摇晃自己主子的双手，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像牛眼一般。

徐立晶往前伸出一条腿支住自己的身体，高声叫道：“快把他扶起来，坐我腿上，快！”

老头子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一时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徐立晶怒吼道，“如果你不想让他死掉的话！”

伽卡尔老爷立即行动起来。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怎么可能抱得动肥胖的胡尼，塔蒙也冲了上来，二人一起用力拖起那个沉重的肉球架在徐立晶的单腿上。

这家伙感到胡尼的身体已经完全松懈了，头颈和四肢都软软地垂了下去——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扶好他！”他紧张得大汗淋漓，费劲地将双手从腋下绕过去扣在那家伙肥腻的大肚皮上，“你们一定要扶好他，千万别掉下来！”

伽卡尔老爷和姑娘急得六神无主，只能按照要求一一照办。

徐立晶用力抵住胡尼沉重的身体，倒吸一口凉气，强健的双臂在这胖子的肚皮上猛力一勒——

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猛烈放气，胡尼老爷的喉头顿时发出了极其可怕的轰鸣声，身体也跟着剧烈抽动起来。

徐立晶快马加鞭，连续猛烈地勒了五六下！那胖子突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喘息声，继而不要命地咳嗽起来！

“吐！吐出来，快！”徐立晶大吼道。

胡尼猛然吐出了几口污秽，一颗枣子正在其中！

“喔……”伽卡尔老头子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徐立晶也一下子松开了双臂。肥胖的胡尼顿时翻滚在地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剧烈咳嗽着，似乎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了。

塔蒙眼含热泪，悄无声息地扑进了徐立晶怀中。

这家伙浑身瘫软，长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感到自己快要虚脱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正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这才发觉，帷幕外已经响起了震天的哭声！

恍惚之间，又一个老头子——正是伽卡尔老爷的亲哥哥胡里伽卡尔老爷——拽着一个高瘦的家伙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

那人的脸上罩着一顶黄金面具，面目极为狰狞；头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鸟毛，手持着一柄扫把一样的东西——也许他就是伽卡尔请来的驱魔师“塔比”？

“老爷！”胡里伽卡尔激动地扑向了那位正半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的胡尼，“你……你……？”

那胖子虚弱地指了指徐立晶二人，一直在不要命地咳嗽着。

“你？”胡里伽卡尔立刻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徐立晶，“是你施了魔法？还是你们召唤了邪神？”

黄金面具男突然大喝一声，一下子便跳到二人面前，那柄大扫帚也不怀好意地直直戳了过来！

塔蒙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躲到了徐立晶身后。这家伙大吃一惊，本能地擎住了那柄该死的扫帚！

“住手！”伽卡尔老爷突然醒来了，扶着桌子大声喝道，“住手！塔比，你出去！”

那个“驱魔师”楞了一下，只好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兄弟，我的兄弟！”老头子摇摇晃晃走上前来，激动地拍打着自己哥哥的肩膀，“你搞错了，完全搞错了……是他们救了老爷！是他们救了老爷！”

“胡尼老爷被枣子卡住了，”徐立晶有些惊魂未定地指了指地上的那一摊污秽，“我……我想了个办法让他自己吐出来了。如果再晚一点，胡尼老爷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胡里伽卡尔老爷狐疑地打量着徐立晶二人，脸上却阴晴不定。

“你们……就是我兄弟今天从河边救上来的人？”他扶着胡尼老爷慢慢坐到卧榻上，“你们竟然会驱魔？……真不错，你们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驱魔？

不，我只是帮助他自己救了自己的命！

徐立晶想了想，决定还是聪明地闭嘴，甚至还略带矜持地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

“外面还有一个女的，是个麻风病人，”胡尼老爷剧烈咳嗽了几声，终于出声了，“她和恩人是一起来的……快，快把她请进来，你亲自去请！”

“麻风病人？！我的老爷……”

“不碍事，不碍事的，”胡尼虚弱地摇了摇手，“快请进来！”

此时此刻，伽卡尔情绪高涨地跑前跑后，从桌子边拖来了几个沉重的木椅。

“你们请坐，尊贵的客人，”他热情地拉着徐立晶二人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们快请坐下！你们就是伊涅特庄园最尊贵的客人！”

正在这时，厚重的帷幕再一次被掀开，胡里伽卡尔老爷陪伴着图雅公主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那女人的斗篷依旧捂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脸上有什么表情。

“你们都请坐，快请坐！”年轻的胡尼老爷笑逐颜开，灰白色的脸也渐渐恢复了红润，“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哪，快请坐快请坐！我叫人给你们送上伊涅特庄园最好的酒，最肥的羊，最美味的水果！”

“啊，老爷……我可一点都不想吃那个该死的椰枣。”徐立晶小声咕哝道。

那胖子一愣，和两个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伽卡尔兴奋得满面红光，突然一下子站起身冲出帷幕，大声吼叫着：“你们的主子，尊贵的胡尼老爷没事了！他身上的恶灵刚刚被赶走了！”

外面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和叫喊声，热烈的小曲儿重新响了起来，欢乐的气氛瞬间便又充塞了这个巨大的房间。

胡尼满面笑容，挣扎着站起了身，也相跟着慢吞吞地踱了出去。

“你，真的赶走了那个胖子身上的恶灵？”刺耳的喧哗声中，公主轻轻捅了捅徐立晶，问道，“你真的会驱魔？”

“我哪里有这个本事！他不过是被枣子卡住了气管，”徐立晶连说带比划，“我就那么一挤，你想想，肺，就好比一个气球；气管，就那么一个出口嘛，喷几下还不把东西都喷出来了？……”

“肺？气管？”公主眼中的火花一瞬即逝。

胡伽卡尔老爷一直坐在桌子的一角，默不作声地听着。

“我想起来了，是尼丽喂给老爷吃的枣子吧，”这老头突然阴森森地说，“这女人必定是阴间来的妖精……我早就提醒过老爷注意这一点，可惜他就是不听！这下可好……”

他突然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手，掀开帷幕便一溜烟走了。

徐立晶和两个女人震惊地面面相觑——他本能地感觉到，又要出事了。

正在这时，帷幕外狂欢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丝骚动，在兴高采烈的叫喊声中隐约分辨出一丝女人尖利的哀嚎。

“三位贵客，请你们出来，”伽卡尔的脑袋突然伸了进来，“胡尼老爷请你们出来，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伊涅特的大恩人！”

徐立晶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感到自己的手心粘腻发凉——一想到不得不去面对最厌恶的大场面，他感觉自己的肝儿都在发颤！

两个女人裹紧了自己的斗篷，不容分说便拥着他朝外面走去。

“老爷，你可真厉害呀，”塔蒙紧紧挽着他，小声夸赞道，“你以前从未这样厉害过。”

徐立晶苦笑一下，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掀开了帷幕。

大厅里放荡的男女们已经恢复了狂欢，一见三人出来，竟齐齐鸦雀无声了。

无数道目光射向了徐立晶。这家伙的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在地板上砸个窟窿藏进去。

“看哪，这就是底比斯来的客人，尊贵的孟图老爷！”伽卡尔轻轻推了他一把，“刚才就是他，就是他赶走了我们老爷身上的恶灵！就是他给我们老爷的身体重新注入了生命！你们好好看看，看看伊涅特的救命恩人！欢呼吧人们，你们尽情地朝他欢呼吧！……”

人们楞了一下，随即更加兴奋地狂喊乱叫起来。

“请孟图老爷给我们的伊涅特赐福吧！”

“孟图老爷，您就是伊涅特的保护神！”

……

赐福？神？

所有人都在热情地朝徐立晶招着手，一张张布满了油汗的脸在灯火下闪闪发光。震耳欲聋的赞颂声一股股灌进了徐立晶的耳朵，这使得他感到自己飘飘欲仙，很快就要飞升了。

胡里伽卡尔老爷的吼叫声突然打断了他的飞升进程！

“瞧啊，我刚刚挖出了伊涅特的母狼，伊涅特的母虱子！”那老爷子突然跳着脚大叫着，“快把那个可怕的母蝎子带过来！”

两个男人粗暴拖着那个所谓的“尼丽姐姐”过来了，人们的欢呼声再一次偃旗息鼓。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今天晚上她终于放出了毒汁！”胡里伽卡尔指着那个女人大声斥骂着，“她每天都在给我们亲爱的老爷喂毒奶，是的，毒奶！是她招来了地狱的恶灵，要残害我们的老爷！如果真的让她得逞了，那么整个伊涅特就会遭灾！……”

老头子满嘴白沫，起劲儿地数落着那个“尼丽姐姐”可怕的罪行——在徐立晶听来，其实不过都是一些打碎碗碟之类鸡毛蒜皮的日常琐事。

但他控制不住地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在胡里伽卡尔老爷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那些琐事都成了那女人处心积虑阴谋暗害胡尼老爷、处心积虑毁灭美丽的伊涅特庄园的罪恶图谋！

老头是有多恨那个“尼丽姐姐”！

在胡里伽卡尔老爷充满恶意的煽动之下，人群再一次鼓噪起来。

“宰了她！宰了她！”男人和女人们一起拍着手大喊大叫，“杀死那个灾星，消灭那个恶魔！”

那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就像死掉一般毫无气息。

年轻的胡尼老爷一动不动地坐在胡里伽卡尔身后的一张椅子上，一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模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老头子粗暴地挡了回去。

“再也不要可怜她了，尊贵的老爷，绝不要可怜她！”胡里伽卡尔老爷一脸庄重地恳求道，“这次您一定要听我的，老爷！从现在起，我们要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胡尼脸色发白，一时间手足无措。

“老爷，您再也不想被恶灵折磨了，是吗？”老头子有些咄咄逼人，“您同意了，是吗？”

在人们大声的起哄和笑闹中，胡尼只好表示同意。

徐立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将要再一次见证一场惨剧的发生了！

一直瘫倒在地上的“尼丽姐姐”显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突然醒了过来扑向胡尼老爷，抱着他的双腿没命地哭叫着。

“求您了，我的老爷！求您不要杀我！我爱您，我永远都爱您啊我的老爷！我用我的良心保证，我的奶汁都是最纯洁的奶汁，绝不是什么毒奶……”那女人脸上的浓妆已被眼泪冲刷得乌七八糟，“我还有可怜的孩子！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孩子！老爷！……我求您，不要听胡里伽卡尔的鬼话，神灵可以作证，我一丁点害您的心都没有！……”

胖子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白了。看得出来，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将这位朝夕相处的女人一脚踢开。

胡里伽卡尔老爷铁青着脸，双手用力一挥。几名壮汉立即跳了过来，硬生生将那个女人扯开，使劲压在地上。

在女人震天的嘶叫声中，两把短剑一点一点地插入她的胸前，直没剑柄！

啊——！

徐立晶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塔蒙尖叫着捂住眼睛蹲了下去，而公主也一脸惊骇地后退了几步。

大厅内狂热的气氛顿时达到了新的高潮！

尼丽躺倒在地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但身体被几个男人死死压住，挣得她浑身大汗，近身一大片地面湿漉漉的，仿佛刚刚被水泼过一般。

胡里伽卡尔老爷踢了她一脚，又猛地抽出了插在胸口上的一把刀！

在女人的惨叫声中，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溅一地。

“瞧啊，有毒的奶，狼羔子的奶，蝎子的奶！”老头子高举着那把鲜血淋漓的小刀，“瞧啊伊涅特的人们，瞧啊！这只母蜘蛛今后再也不能放出毒汁了！这个坏女人今后再也不能祸害我们高贵的胡尼老爷了！这个灾星今后再也不能给我们美丽的伊涅特降灾了！……”

“杀死她！杀死她！”人们有节奏地高叫着。

老头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高高举起了刀——一下，两下，三下……

他庄严地、不紧不慢地用刀一次次扎向了那女人的胸腔、腹部，然后每次都以一种充满仪式感的姿态将刀刃上的鲜血展示给大家。

尼丽一直在痛苦地惨叫着，挣扎着，直到后来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血，就像喷泉一般从她赤裸的身体上各个孔洞中涌出，身下已经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海洋；而身边几名壮汉的身上、围裙上也都溅满了鲜血。

徐立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实在是太震撼了！

面对这样一个血腥残暴的场面，几乎所有人都在狂热地高喊乱叫；每个人都双目通红脸庞发赤，每个人都在像嗜血的野兽那般发出了最大分贝的嘶吼声！

在一瞬之间，欢快的伊涅特庄园就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地狱！

“她死了！”胡里伽卡尔老爷将最后一刀深深插入了尼丽的下体，站起身来大声宣布，“我们消灭了她！我们消灭了她！老爷安全了！伊涅特安全了！”

人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那个可怜的女人就像一个肮脏的布口袋一般，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身上竟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那个得意洋洋的胜利者脸上、身上贱满了鲜血，朝向人们热烈地张开了怀抱，简直就像一名骄傲的将军一般。

“看哪，善良的人们！恶魔肮脏的尸体怎么处理啊？”

“把她喂猫！”人们兴奋地吼叫着，“喂猫！喂猫！……”

“伊涅特的圣猫可有好口福了！”胡里伽卡尔老爷大声宣布，“把她拖下去，剁碎，喂猫！”

几个壮汉将尼丽的尸体拖了出去。其中一个家伙正好踩在地上一大滩血污之中，不慎滑了一跤。

“嗷——！”所有人都在大声嘲笑着，大厅内的声浪简直能冲掉那层厚重的顶棚！

“恶魔家里那个肮脏的小崽子又该怎么处理啊？”胡里伽卡尔老爷又张开了怀抱。

人群顿时沉默了。

“小崽子是恶魔的种子，”突然有人高叫起来，“也应该弄死，喂猫！”

“对，喂猫！”众人再一次狂热地鼓噪起来。

尽管这里依旧闷热无比，尽管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混杂了人肉气息与血腥味道的滚滚热浪，徐立晶仍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救了一个人的命，怎么就突然导致了另一个生命的飞快消逝！

他多想冲上台去，用最大的声音告诉人们——不，愚蠢的傻瓜们，你们统统都弄错了！这里的一切都和那个可怜的女人毫无关系！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胆敢这样做，那么立即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撕碎，并且自己那堆牺牲得毫无意义的骨肉将又会被拿去喂那些该死的猫！

徐立晶紧张地牵着塔蒙的小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栽倒在地。

他穷尽自己脑海中的全部形容词，也无法形容刚刚经历的这一切……无可救药的愚昧？丧尽天良的残忍？骇人听闻的血腥？不，这就是现实，花岗岩一般的现实！这块坚硬的石头，又一次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大脑上！

这样的事情，在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视人命如草芥，视暴虐的恶行为理所应当……就是这个时代的价值观。

他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必须竭尽所能主动适应这种价值观……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永远沉浸在这种价值观之中？他是不是应该任由这种价值观永远支配他的头脑？他的良心，是不是必将被这个时代的残酷与黑暗所吞噬？

徐立晶想得有些痴了，直到热情的伽卡尔老爷突然拉住他的手。

“孟图老爷！”老头子兴奋地双眼放光，“我们尊贵的胡尼老爷热烈邀请您和两位姑娘进去！好客的伊涅特为了你们，特意又宰了两只羊！而且胡尼老爷已经拿出了最好的葡萄酒……”

刚刚那血腥的一幕使得这个可怜的家伙胃中翻江倒海，哪里还吃得下什么羊！

公主和塔蒙却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徐立晶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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