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121章 “立晶雷”万岁（8000字更新求收藏）（旧版）

咚！咚！咚！

激越的鼓点再一次响起。

萨尔恭王子全副披挂，威风凛凛地重新走到了台前——同上一次出场不同的是，他的手中竟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

台下的军人和“人民”还都兴高采烈地沉浸在盛大的“授旗”仪式所带来的热烈气氛之中，一见自己的主人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重新出场，一时间都惊讶地止住了谈笑。

热烈的喧嚣飞快地平息下来了。

萨尔贡并不说话，一直在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台下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

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全场上万人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徐立晶也紧张地绷紧了全部神经——这位王子热热闹闹地铺垫了这么久，现在才算真正进入了正题。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萨尔贡定了定神，用手指点着台下那些迎风招展的、花花绿绿的旗帜，“我今天是多么的高兴啊！我看见你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在马里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他大大地赞美了一番军队的勇敢和“人民”的忠诚，并向台下的所有人表示祝贺——祝贺他们从今天起真正成了一家人，成为光荣的“萨尔贡殿下”麾下的英雄豪杰；

他还表示，刚才那场热情洋溢的演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将整个马里组织起来将是一个非常繁杂浩大的工程；但是时间紧迫，他将尽全力推进这件事情。

台下的空气稍稍活泛了一些，一些机灵的“钉子”们在没有徐立晶指挥的情况下也自发地振臂高呼口号，而大伙也开始乱哄哄地响应——但人们的气力明显小了许多。也许是刚才极度热烈的气氛、一个接着一个的高潮消耗掉了大部分精力，很多人已经进入了情绪上的“贤者”状态……

萨尔贡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了！

“我必须将马里组织起来，是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空前强大的敌人！”他拉长了声音问道，“你们知道是谁吗？”

台下沉寂片刻，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几声叫喊。

“亚摩力人！”

“米坦尼人！米坦尼人从北方打过来了？”

“……是来自西方的海盗！”

……

“都不是，”王子摇了摇头，“都不是，兄弟姐妹们！”

“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有一个‘怪物’正在威胁着整个马里！”他突然跳着脚怒吼着，“那就是‘雷马马’！是的，‘雷马马’就是我的敌人！”

一提到“雷马马”，人群中的骚动突然戛然而止，整个广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这个名字，终于有人当众说出来了！

还是出自“最高领袖”之口！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雷马马’正在摧毁我们的营地！”萨尔贡一下子变得无比激动，在台上团团乱转，“‘雷马马’就像一条毒蛇，正在勾起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怀疑与不信任；它就像一场飓风，将不负责任的可怕谣言洒遍了马里的每一个角落；它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在狠毒地吞噬我们的每一个士兵！”

马里营地在萨尔恭王子的高压之下根本就不允许谈论那个该死的“雷马马”和与之有关的一切事情，而现在却又由王子本人亲口说了出来！

就好像一道即将崩溃的大坝突然被敲开了一个豁口，台下的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惊恐地看着台上那个倏忽间便勃然暴怒的主子，不知接下来将会有怎样的滔天恶浪！

“可怕的谣言传得到处都是！可怕的谣言使得我们的马里就要崩溃了！你们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看看吧，我的兄弟姐妹们！”萨尔贡突然无限沉痛地指着台下那一大群黑压压的士兵们，“当你们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发现有多少战友无声无息地跑掉了？当你们在白天紧张地操练时，有多少恶心的小人附在你的耳边大谈特谈‘雷马马’的妙处？当你们晚上想钻进自己的帐篷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时，又有多少人在帐篷外窃窃私语，策划着一场又一场新的逃亡？……”

“凯什”、“乌弩凯什”、“切撒凯什”，甚至包括那个“战斗工兵”军官团的官兵们都悄悄低下了头。

“我从尼尼微足足带出来24000人！有好几百个‘凯什’！”萨尔贡暴跳如雷，激动地吼叫着，“到现在我还剩下了什么？我只剩下了不到5000人！快看看营地的东方，快看看那里和树林一样密集的‘艾耶尔’（十字架）！为了惩治逃亡，为了对抗谣言，我杀死了多少人，在多少‘艾耶尔’上挂满了人头，嗯？”

人们齐刷刷地扭头向东看去，又都飞快地转回了头——那边正是萨尔贡的刑场，几乎每天都在那块可怕的伤心之地对逃亡士兵行刑。

“我突然意识到，杀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王子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坚硬的铁制铠甲在重击之下哐哐作响，“‘雷马马’并不在东方，它，那个可怕的怪物，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啊——！

“人民”方阵中顿时爆发出几声女人和孩子尖利的哭叫声，不过瞬间便被压制下去了。

“我听说，现在还有人在马里起劲儿地散播最新的谣言，”萨尔贡挥舞着长刀，面目狰狞地喝道，“那些胆小鬼、畜生和肮脏的屎壳郎说，‘雷马马’将要驾驭着烈火和雷霆来马里找萨尔贡，它要为那些被萨尔贡处决的怯懦的叛徒们报仇，它要用暴雷将萨尔贡炸成粉末，要用烈火将萨尔贡烧成一堆枯灰！……”

“那么，我要问了，谁见识过‘雷马马’的炸雷，‘雷马马’的烈火？谁见识过？”他突然用长刀指着近前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你见过吗？你，见过吗？你见过吗？”

那些目瞪口呆的大头兵们在寒光闪闪的刀尖威逼下纷纷后退，“首脑台”前顿时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我早就下达了戒严令！而就在昨天夜里，我还逮住了24个妄图从马里跑出去的人！”王子转过头，一迭声地高叫着，“快把那些胆小鬼带上来！”

在密集得让人感到极度烦躁的鼓点声中，一长串被剥得一丝不挂的小伙子在几名士兵的踢打下跌跌撞撞地上了台，又一个接一个在“首脑台”上跪成了一片。

台下顿时大哗——有几个家伙裆部的“痒病”似乎已经烂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

“人民”方阵中立刻响起了阵阵惊叫声。

按照以往的惯例，萨尔贡的行刑队要处决逃亡士兵都是远离这些“老百姓”的视线的——毕竟王子殿下的军队也是要脸的；而现在他竟公然将那些倒霉蛋牵到台上进行展示——怎么，王子殿下的愤怒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得不当众行刑才能震慑住某些传谣的混蛋了吗？

萨尔贡单手持刀，在这些逃兵的队列前缓慢地踱着步；而那些年轻的小伙已经完全吓瘫了，一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你为什么要逃跑？”他突然冲到一个裆烂得最严重的家伙面前，狠狠地踢了那家伙一脚，“为什么要跑？快说，烂蛋蛋的胆小鬼！”

那个年轻的小伙显然是最下贱的普通“凯什”中的一员——军事奴隶，此时此刻就像一只可怜的鼹鼠一般趴伏在地上，嘴里发出抖抖索索的“呵呵”声，听上去简直害怕极了！

“快说！”萨尔贡又踢了一脚，“可耻的马里臭虫！”

“殿下！”那家伙终于哭出了声，“我……我下面实在是痒得受不了了，我的大腿都被我抓烂了！几个‘凯什’的巫师和医生给我涂了至少100种草药，都治不好呀，呜呜呜……我听有人说，‘雷马马’能够治好一个小伙子的痒病，不过他不能嫖过妓……殿下，我倒是一直没有嫖妓，所以……”

台下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哄笑声，不过瞬间便平息下来了。

萨尔贡眼见再审问下去又会发展成为一出闹剧，便气急败坏地用力踢打着旁边的一个人。

“你！”他怒吼着，“你这头蠢驴！你为什么又要跑？”

“殿下！”那小伙慌忙磕着头，“我……我是害怕‘雷马马’会用霹雳劈中我的帐篷，而且用烈火烧光我的内脏！所以我就和他们一块儿跑了……”

“你们呢？”萨尔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提长刀怒视着其他几个人，“你们也都害怕‘雷马马’的霹雳吗？”

那些可怜人磕头如捣蒜，一边苦苦哀求一边凄惨地哭叫着。

“殿下！他们说‘雷马马’在三天之后就会带着暴雷来到这里，我害怕极了，呜呜呜……”

“殿下饶命呀！不要杀我呀！我也不想跑呀，是XXXX硬拉着我一起跑的！”

“殿下，殿下！他们说，‘雷马马’的烈火能够烧遍整个草原，甚至能把坦穆兹山上最大的石头烧穿！我真是害怕死了，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殿下！我们‘凯什’的巫师也跑了，没有人会为我们抵挡‘雷马马’呀，呜呜呜……”

……

这些跪倒在地的人七嘴八舌地渲染着“雷马马”的强大与可怕，台下的听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萨尔贡突然举起长刀，用力斩向身边的一个小桌子。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那个小木桌在重击之下竟然变得粉碎！

徐立晶的心也猛地一跳——那个干瘦的家伙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住嘴！”王子暴躁地怒骂道，“住嘴，你们这些臭虫！懦夫！阴阳人！被阉割的绵羊！瞎了眼的马里蚊子！‘马里’河中最下贱的残疾蝌蚪！草原上胆小如鼠的蜥蜴！啊！……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快住嘴吧！萨尔贡不需要懦夫和胆小鬼，亚述也绝不需要懦夫和胆小鬼！”

一时间，那些跪倒在地的可怜人以为王子马上就要亲自动手进行砍杀了，惊恐的哭叫声变得越发响亮。

“闭嘴！闭嘴！”萨尔贡气得挨个用力踢打着那些人，“快闭嘴！”

徐立晶一直在冷眼旁观那家伙气急败坏团团乱转的衰样，心中却暗暗觉得好笑——那货口中花里胡哨的骂人话，还都是和自己学来、活学现用的呢！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萨尔贡突然转向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叫着，“所有人都在害怕‘雷马马’的雷霆，是不是？”

一阵令人极度难堪的沉默。

“萨尔贡怕过谁？我问你们，萨尔贡到底怕过谁？”王子突然呵呵大笑起来，“你们都回答我，萨尔贡这辈子到底怕过谁？”

依旧是可怕的沉默。

他突然挥了挥手，发出了好似女人一般尖利的嘶叫声！

“萨尔贡也有可怕的雷霆！萨尔贡的雷霆将响亮万倍！”他跳着脚怒吼道，“快来人，快把我的‘立晶’雷抬上来！”

徐立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立晶雷”，这可是“埃及特使老爷”为这位王子殿下献上的厚礼！

他在向萨尔贡和“幕僚”们演示黑火药的威力时还剩下了大半盆的成品“火药”，因此便在百忙之中利用这些黑色的粉末制作出了几个大炸逼——萨尔贡急需响亮的“雷声”，那么，他就给那家伙制造出“雷声”！

在大木屋的角落里堆积的那一大堆破烂之中正好有徐立晶所急需的材料——大量的铜壶、陶罐与杂七杂八的空心金属小摆件，他便用这些东西制作出了几个极为粗糙的“二踢脚”；他现在对自己亲手造出来的黑火药已经有了初步认识，对那玩意儿的威力差不多心中有数，因此，他能确保他的“二踢脚”能够在半空炸响！

很快地，几名打着赤膊的士兵吃力地抬着一个沉重的、木头架子一般的东西上台了，木架上还用鲜艳的挂毯蒙住了它的真面目，显得神秘莫测。

台下的军队和人民全都停止了喧哗，紧张地看着台上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萨尔贡的‘立晶雷’！”王子殿下绕着那个蒙着毯子的大家伙绕了一圈，大声嚷嚷着，“我的兄弟姐妹们，再过一会儿，你们将见识一个奇迹的发生！”

他站住不动，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做着某种祷告；折腾了好一会儿，他猛地将那块挂毯拉扯了下来。

人群中顿时哗然一片！

一个金光闪闪、极为精巧复杂的一人多高的架子正矗立在萨尔贡身边，而在架子顶端，则顶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像是黄金做成的壶一样的东西。

所有人都在拼命朝前拥挤着，争先恐后地想亲眼一睹“立晶雷”的风采！人群中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踩踏，萨尔贡的士兵们不得不挤进人群，将那些狂热的群众拼命隔离开来。

萨尔贡双手握着大长刀，得意洋洋地绕着那尊亮晶晶的架子走来走去，不停地微微颔首——军队和人民满满的“好奇心”使得他受用极了。

徐立晶却忍不住想笑——那具庞大的、金光闪闪的架子不过是喀林德人用来摆放各种摆件的镀金木架，纯粹是唬人用的；真正有用的只是顶端的那个“壶”——其实那也不过是一个塞了一些黑火药和“第二级”的、盛放香水用的镀金木头瓶子罢了。

“尊贵的殿下！”人群中有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突然叫喊起来，“……这是什么‘立晶雷’呀？我看就像我家用的尿壶！……”

所有人立刻都爆发出猛烈的哄笑声。

几个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气急败坏，立刻冲进去对那个多嘴多舌的倒霉蛋进行可怕的殴打，“首脑台”下的叫骂声全都搅合在一起，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有人看不起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萨尔贡并不以为意，而是直接从架子顶端“摘”下那个瓶子，高高擎在手中，“有人会问：看哪，萨尔贡是不是也得了可怕的马里疯病，竟然会认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能够发出可怕的雷鸣？”

台下的人们又一次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死盯着王子手中那个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东西到底怎么发出“可怕的雷鸣”。

萨尔贡又将那个瓶子重新放回了架子顶部。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他的表情庄严肃穆，好像正在履行一项极为神圣的仪式。

在一瞬间，全场也变得鸦雀无声了。

只见四名黑衣女子款款走上前来，庄严地站在萨尔贡王子的身边。那家伙从她们的手里接过毛巾、毛刷子和镊子一般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头和肩膀上点了几点，又举起一盏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女子在那个架子前放了一小块毯子。萨尔贡双手合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架子面前！

人群中顿时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所有人都意识到，亚述帝国的“第五大祭司”正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祭拜仪式。

在一片乱糟糟的、稀里糊涂的气氛中，台下的军队和“人民”竟都自发地相跟着跪下，敬畏与虔诚就好像海浪一般横扫整个广场，不一会儿，全场的人都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

萨尔贡咚咚磕了几个头，突然朝着那个大木架子热烈地张开了怀抱。

“呵，立晶！”那家伙突然大声念着祷词，“呵，立晶呀！”

呵，立晶！

您快用闪电劈开阴霾的天幕，

证实我们的目光短浅；

您快用响雷炸开混沌的宇宙，

证实我们的卑怯胆小！

呵，立晶！

快用霹雳打击我们的敌人——无论是肉体的还是心灵的敌人，

我们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快让我们从尘土之中抬起头颅，

快让我们看到更加光明的世界！

呵，立晶！

睿智的创造者，

仁慈的监护者，

真理的执掌者！

立晶！

请聆听吾等在此召唤，

请降下分身，重塑真理吧！

……

跪满了一地的人们全都在窃窃私语——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亚述庞杂的神话体系中有一个什么“立晶”大神，但是台上那位虔诚的王子却满口“立晶”、“立晶”的……难道是尼尼微的宫廷之中新近崛起的一位超级牛逼的神灵？

不管怎么样，帝国“第五大祭司”亲自主持的拜祭仪式、他亲口说出的虔诚祷词总归是不会错的！

于是，萦绕在众人头顶的嘤嘤嗡嗡的议论声渐渐变得整齐了，每个人都虔诚地磕着头，一遍又一遍真诚地呼喊着——

啊，“立晶”，拯救我们这些柔弱的羔羊吧！

……

徐立晶也跪在地上，拼命憋着笑，跟随着众人一起虔诚地呼唤着大神“立晶”——他自己的名字。此时此刻，这家伙真是爽到肝儿颤——他把自己鼓捣出来的黑火药命名为“立晶粉”实在是太他妈正确了，瞧，效果立竿见影！而那个王子也实在是太他妈给力了，竟然能用“立晶”现编出一段祈祷词来！真牛逼，真不愧是经风雨见世面的王子，真不愧是经常和神灵打交道的“第五大祭司”……

只见那王子嘴里嘟嘟囔囔连磕头带祷告地折腾良久，又手中举着一盏油灯在那个架子上绕来绕去地转了很久，突然跳了起来，像兔子一般从首脑台的一侧飞快地跑下去了。

台下的“人民群众”还都在虔诚地磕头，几乎没人注意到那个金光闪闪的木头架子上已经冒出了一阵青烟。

突然，台上火光一闪，猛然爆发出极为沉闷的“砰”的一声巨响！

浓烈的白烟也在一瞬间升腾而起！

人们莫名其妙地抬起了头，突然惊恐地发现，一截黑黑的小管子正拖着一道白烟在飞速地上升！

啊！——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几声女人尖利的嘶叫。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半空中突然强光一闪，随之便传来了“咣“的一声巨响！

那声音，就好像直接在耳朵边上重重地敲响了一面大鼓，震得人耳膜发痛！

几乎就在同时，一团白色的烟气突然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众人顿时大骇！

无论是高贵的“乌努凯什”、“切撒凯什”的高贵老爷们，还是“凯什”的普通步兵们，还是“人民”方阵中的男男女女们，此时此刻全都惊慌失措地站起了身，每个人都大张着嘴发出最尖利的惨叫声，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四散奔逃！

漫天的烟尘之中，萨尔贡刚刚授下去的“军旗”被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所有人都在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在猛烈地相互践踏，凄惨的哭叫声直冲云霄。

场外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很快就被洪水一般混乱的人群吞没了——不不，连那些可怜的小伙子们也在大喊大叫着到处乱跑！

偌大的广场再次变得像开锅沸水一般一片混乱。

萨尔贡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钻了出来，率领着他的全部“幕僚”们冲到台前，用尽最大的力气吼叫着：“停止！停止！停止！”

“这就是我的‘立晶雷！这就是我的‘立晶雷’！”那个王子满脸是汗，跳着脚怒骂道，“啊！……马里的胆小鬼们！快停止，不要怕！这就是我的‘立晶雷’！”

“首脑台”下近前的观众们率先被稳住了，渐渐安静下来；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也犹疑着慢慢重新聚拢过来。

“士兵们！”“李逵”跳着脚吼叫着，“把人都带回来！”

在萨尔贡的小伙子们的追逐与威声恫吓之下，跑散的人们也都三三两两地被“逮”回来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席地而坐，惊恐地看着台上那个妖魔一样的王子。

“不要怕！不要怕！”萨尔贡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着，“怕什么呢？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这就是‘立晶’的闪电，这就是‘立晶’的雷鸣吗？是的，‘立晶’的力量是完全为萨尔贡服务的！萨尔贡能够完全控制‘立晶’，让‘立晶’乖乖地听我的话……”

弥散在人群之中的恐慌情绪哪有这么容易消散！嘤嘤嗡嗡的议论声依旧回荡在众人头顶，每个人都在情绪激动地大声发表着评论：

“恶魔的声音！这纯粹就是地狱恶魔的声音！”

“怪物眼中的闪光！是的，我听过，这是怪物口中可怕的打嗝声！”

……

“这是‘立晶’的雷鸣！”萨尔贡满面通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反驳着，“这绝不是什么恶魔、怪物，这就是‘立晶’的力量！你们还想再一次感受这股力量吗？”

再感受一次“立晶”的力量？

再听一次那种突然炸响的可怕“雷鸣”？

台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们还想不想听‘立晶’的雷鸣？”王子突然笑了起来，气宇轩昂地喊道，“到底还想不想？”

片刻的沉寂之后，人们突然七嘴八舌地叫嚷道：“想！”

萨尔贡将手指塞进嘴里，恍惚间“首脑台”上又响起了一种奇异的哨声——徐立晶听得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那正是在“马马什”要塞外听到的哨声！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首脑台“背景墙”后面又是“砰砰”两声闷响，又有两个小黑管子在白烟中直冲天空。

咣！咣！

强光猛烈地一闪，突然之间，又有两团白烟绽倏然放在人们头顶！

啊——！

人群之中又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惨叫声，有不少人想再次夺路而逃，却被自己的同胞拉住了。

“看哪，我的兄弟姐妹们！”萨尔贡将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扔在地上，朝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热烈地张开了怀抱，“看哪！这就是我的‘立晶雷’！这就是‘立晶’强大的力量！”

人们开始相互交头接耳，有些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家伙已经喜笑颜开了！

“看哪！‘立晶雷’能够炸响在敌人的头顶！它们能够给我们的敌人送去可怕的霹雳与死亡！”王子在台上激动地走来走去，中气十足地大声喝道，“……是的，你们今天真真切切亲眼看到‘立晶’的力量了！你们真真切切感受到萨尔贡的可怖了！我问过你们，萨尔贡怕过谁？现在我要响亮地回答你们，是的，萨尔贡什么都怕！因为他有来自神灵的‘立晶’的力量！”

嗷！——

广场上的所有人，是的所有人，在一瞬间都爆发出了最热烈的欢呼声！

每个人都泪流满面，每个人都在热烈地鼓着掌！

看哪，那个神圣的王子不仅要给这群虚弱、惊慌的可怜人吃穿用度，要给他们提供了安稳的生活，要给他们“授旗”，要赋予他们做人的尊严，他竟然还拥有来自于神灵的可怕武器——这种武器能够爆发出强烈的闪光，能够炸响可怕的声音——是的，他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他还怕什么呢？他将用这样神奇的武器来保卫自己，保卫马里的所有人，他还必将把自己的敌人——也是在场的所有人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神圣的萨尔贡万岁！

强大的“立晶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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