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故
第六章（旧版）

“您……是孟婆？折煞云乐了，云乐如何担待得起您一句上仙。”

云乐先是有些疑惑，后想起，这是冥府路，忘川河，这里还有一处孟婆庄。

而住在忘川河的人，只有孟婆。

“论身份显赫，老身可比不得云乐上仙。”

孟婆看着确是有些谦恭之意，云乐可万万不敢唐突。

这孟婆可是自鸿蒙初开，世间初定之时的天界散官，虽当时官衔不大，一因看到世人情仇恩怨，冤冤相报，便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熬起了孟婆汤，让世人都忘了前生的恩怨情仇，才能入轮回，也才不算泄露天机。二因远古天界众神大多已经同赴鸿蒙，可以说，远古之时的诸神，如今，已经剩得不多了。

如此大功，又是远古之神，云乐自不敢怠慢，就算是六界，不管是谁见了孟婆，都得给几分薄面，云乐如何敢妄自托大？

孟婆说完，便自顾自往孟婆庄去，今日的鬼魂已经尽数喝了孟婆汤，今日事今日毕，如今倒是该歇歇了。

云乐一身白衣，在这黄泉路上，看着尤为显眼，尤其是路边一眼望不到边的曼珠沙华，反观孟婆，一身黑麻布衣，倒是看着，没那么明显。

那处？可是忘川河？

“别往河里看，那河里什么都有，有不入五道轮回的恶鬼，有千万年不愿喝孟婆汤轮回的凡人魂魄，还有积怨已久的恶灵，它们上不来，可它们却可以引诱路人去到忘川河中，撕咬新入的魂魄，甚至是血肉。”

云乐被这么一说，也有了些许害怕，可自己与孟婆同为神仙，一想，又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来了一次冥界而已。

“云乐上仙此次来冥府是为何事？”

随着孟婆入了孟婆庄，孟婆关上门，让云乐坐在一旁得凳子上，桌边摆着好几坛子酒，云乐也当做看不见。

将一切事物全部隔绝在外，孟婆坐在了云乐对面的凳子上，一开口，直入正题。

“一月前，甄兵大会之时，云乐贪玩儿，与青丘九卿上神一同，偷偷去了凡间玩儿，遇一凡人，他将花灯赠于我，云乐想着，凡事皆有因果，便去……月老处。”

云乐说到此处，偷偷抬眼瞧瞧看了一眼孟婆，见面无异色，这才继续说道。

“问如何可解？毕竟是赠予之物，月老说，那还了恩德便罢，云乐就又去了凡间，才知……才知……”

后面的话，云乐倒是有些难已说出口。

“才知什么？”

在孟婆这里到确实没什么要避讳的。

“才知，他将云乐的全副画像置于床旁，终身为娶，毕生只为寻得云乐，可……”

“可他死了。他叫什么？”

“陆若珂。”

“陆若珂？”孟婆仔仔细细想了一会儿，又道。

“你确定他死了？这几日没有叫陆若珂的人，来到忘川河。”

孟婆说没有？！难道真如月老说的一般。

“月老说，他那里，并没有这个陆若珂的前世今生，说是也许是天地灵气所化他这一世为人，要喝了孟婆汤才归他管，也有可能，他入不了轮回。”

“那老头子说的没错，千万年来，的确都是如此办的。那陆若珂未来黄泉路，未饮孟婆汤，自然也就入不了轮回。在他死的时候，灵魂也就重新归于天地，千万年来，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你也不用太放心上，天命如此，自然有的你还的，放心，不致命的。”

孟婆这话，意思是，会化为自己的一场小劫难也说不一定。

“可云乐心中，还是有些觉得对他不住，虽于云乐而言，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于他而言，确实毕生。”

云乐说的话，孟婆是赞同的，自然也没有反驳。

“千万年来，老身见过的痴男怨女太多太多，最后都是一碗孟婆汤，红尘万千，不过一点痴念，上仙还小，自是看不清的，快些回去吧，冥府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贵客来访，冥君得见上仙的祥瑞之气，特来相请，入冥府酆都山一聚。”

冥君？

话至，孟婆关好的门也被打开了，门前许多鬼兵抬着轿子特来请人。

父亲说，北太帝君还有别名为北帝大魔王，为元始天尊所造，是为寻道法的另一片，可以说为恶，也不为恶，自小便让远着些。

总之道家诸神，有惹得的，也有惹不得的，北太帝君就是这万万惹不得的。

“小孩子有甚的贵客？要请，自去天虞山请，快走。”

孟婆站了出来，挡在云乐面前，让云乐快些走，孟婆庄有处后门。

“孟婆，别以为冥君给你三分薄面，可别忘了，你如今是冥界之神，也是由冥君掌管，你还是不要忤逆冥君。”那些鬼兵见人从后门走了，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老身只知道，一个两万多岁的小娃娃，也劳烦冥君让人来请，有些折煞了。”

“冥君的事，你别操心。”

只见带头的鬼兵挥手，便让一部分人去追了。

孟婆眼看如此，也只能帮那小丫头到这儿了，不过冥君的不会对那孩子做些什么的。

晾那冥君也不敢对那小丫头怎么样，毕竟她娘是天界有功之臣，父亲又是战神，西王母更是纵的不行，有天界一众神仙护着，转念一想，怕什么。

这厢云乐眼看要飞出黄泉，可被远处的一个光圈围绕在中，直直往西边去。

施法的人法力极高云乐穿不出这圈子，连王母的铃风镯都派不上用场。当务之急，还是要给哥哥传信才是，当是北太帝君要将自己掳去。

用铃风镯传信，这是王母教的，必须得让来酆都山找自己才行。

这光圈速度极快，不到一刻钟，云乐已经到了酆都山殿中，进殿前偷传了信，但愿哥哥能快些来。

那正堂卧榻上斜躺着的人穿着一身红黑长袍，榻边趴着一直黑猫，与这殿中布置相得益彰，脸上容色有些偏暗，再想起父亲给自己讲的，面前赫然躺着的人，就是酆都大帝北太帝君。

“云乐拜见北太帝君，帝君有礼。”

北太帝君早就知晓被自己掳来的人到了，却一直在抚摸这自己面前的小猫，待说话，北太帝君才抬眼。

“我好生生派人去请你，你跑什么？还得本帝君把你从黄泉边儿掳回来，赐座。”

北太帝君面上带着邪魅的笑，看的云乐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

云乐被人安置在殿中堂下一侧，心里虽再不情愿，可谁让堂上这人身为帝君呢？

果然，老神仙没一个好惹的。

“帝君同云乐开玩笑吧，云乐不过是一个小上仙，哪里能劳烦帝君派人来请。”

“你可不是什么小上仙。你父亲是天族战神，你母亲是凤族公主，与西王母乃是好友，你又得灵宝天尊与西王母点化，出升便飞升上仙，亲兄也是上神，当年大战，你母亲若不得你助力，如今的日头，早就变了。如此，你还需妄自菲薄？就年纪而言，确实是个小丫头”

嗯，他确实说的没错，就这么几层关系，的确，也就自己的年纪了。

“帝君说的是，可云乐却不敢居功，谁的功德能比得上帝君您呢。”

云乐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不能表现出来，这么说，看帝君怎么回。

小丫头的嘴是厉害，可自己在乎吗？

“那是，谁能比得上本君的功德，小丫头说的不错，不错。”

这……这北太帝君还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帝君掌管冥界，自是功德无量。”

云乐自问嘴上没输过人。

北太帝君饶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如此厚颜无耻，这丫头，真的是，捧一捧也就罢了，气性还这么大，真是的。

“不就把你掳来聊聊天吗？至于气性这么大，一点都不尊老。”

北太帝君也不知这小丫头哪里学的这么利的嘴皮子。

“帝君您老人家别生气，云乐年岁小，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帝君？”

我……

北太帝君没曾想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了，哪儿找来的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诶不对，好像是自己掳来的。

北太帝君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理，故又不继续这个话题。

“冥界千万年没什么变化，今日突然来了冥界之外的人，本帝君就想着把你掳来聊聊天，不曾想，你这小丫头真是让本君煞费苦心。”

“云乐今日出来的时间长了些，恐家中父兄担心，可否先让云乐回去？”

“你不是已经给你哥哥传信了吗？着什么急？等着来接你不也一样。”

听完北太帝君这番话，云乐倒也是知晓了。

看来北太帝君对自己并无恶意，传信的事他知道，却也没有阻止。

“不如本君带你逛逛这酆都山？”

还是待在这儿让哥哥来比较好，哥哥来找自己，定然是先往大殿来。

“云乐方才来时已经看了酆都山之景，不劳烦帝君您大驾了。

“没什么想看的意思？那你为何来了我冥府，忘川河旁？可是因为凡人？还是因为哪位仙人需要历劫？本帝君可得好好儿查查。”

云乐这么一听，自知不好。

“今日是云乐擅闯冥府，听说，忘川河旁，有一眼看不到边的彼岸花，便贪玩儿跑了来，被孟婆制止，此次是云乐唐突了。”

小丫头不肯说实话，罢了，随她去，自己也不能逼迫他，不然，她是不能搅乱冥府，她那个哥哥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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