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密三十七
第一章 崩溃（旧版）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梁斌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明明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天气。

窗外浓重的乌云，空气潮湿郁闷，压抑着心脏，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天空被乌云笼罩得一片昏暗，是一场大雨来临的前兆。

梁斌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熨烫的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只相同颜色的手包，快速地走过丽诗酒店的大堂，一边这么想一边接电话：“我刚从18……”

他有些慌乱地掩口不说。

“怎么会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呢？我刚才说出口了吗？18这个数字？这可不太吉利……”

这时，有好几个人快速地跑进酒店一层的大堂，看样子是准备躲避一场很快就来的大雨，不远的地方有几个服务员，眼睛盯着黑暗的天空，不时地聊上几句。

梁斌一推门，从正门走出去，大堂里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这么暗的天，他戴着一副墨镜，很黑很暗的那种墨镜。

“你们也知道我的墨镜很贵吗？意大利的牌子，花了7000多块钱呢？”

墨镜是他刚买的，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这两天情绪一直焦躁不安，不断地咒骂老天爷，戴上墨镜情绪才会好一点儿。

天空越来越暗，别人咒骂鬼天气，梁斌的心情却逐渐好转，正要仰头向压抑的天空看，一滴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雨滴落到脸上。

梁斌吓了一大跳，露出恐惧害怕的表情，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这么小的雨滴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吧？

“怎么搞的？我怎么突然害怕这么细小的雨滴？以前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站在瓢泼大雨中，让雨水淋个透！”

“妈的！”他打开车载收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想借此冲淡烦躁的情绪，但是，刚才打在脸上的那粒细小的雨滴，却让他的心情烦闷极了。

一种奇怪的情绪？

“是因为要结婚的原因吗？结婚的日子定在六一，她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她为什么要把结婚的日子定在六一呢？”

“今天是4月26日，距离结婚还有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她很好啊，在这个城市里，还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吗？我是再也找不出比她更适合当自己新娘的人了！”

思绪就这么一闪，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那个东西好像就趴在车窗外。

“不是结婚的事儿！”

梁斌十分肯定地否决了这个念头。

这几天，这种恐惧的感觉时不时地压着他的心脏，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诡异。

他想点一支烟，可是想想，实在难以忍受香烟燃烧的样子，一想火星忽明忽暗的样子，令他几乎想呕吐。

梁斌赶紧闭上眼睛，把车发动着，尽量不去想火花塞打火的情形，那也很恐怖吗？

“我怎么不能想明亮的东西呢？怎么一想起这些东西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他好像闻到了一丝坟墓的味道混合着汽油味儿，那丝味道刚才还在他的衣服上，现在已经浸入了他的体内，好像要腐化掉他体内所有的器官。

“不，我从来没有跟坟墓打过交道，我怎么会闻到坟墓的气味呢？而且，坟墓的味道怎么会侵入我的体内呢？”

梁斌把汽车开动。

“我要去哪儿呢？是回家吗？回家干什么，她总是把灯开的那么亮，简直令我难以忍受！”

“我喜欢黑暗，越暗越好，像一千年以上的古墓里那么黑才好，一千年都暗无天日，那才叫爽呢！”

汽车很快地驶出丽诗酒店，梁斌感觉那丝坟墓的气味儿在触摸他的心脏，而且逐渐地变浓，逐渐地膨胀……

“我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心脏突然不规律地急速跳起来，他想摘下墨镜，往前看一眼，看什么东西在他的镜片后面，汽车很快地加速起来。

“撞死那个东西！”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把油门踩到底，汽车疯狂地冲出去，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突然想给谁打个电话。

“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呢？那样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呢！”

转念一想，给她发了一个短信。

就在这时，狂风卷起，像是古墓的阴风，大雨转瞬就到了。他听见哗的一声，滂沱大雨一下子泄到挡风玻璃上，遮住了他的双眼，突然之间看到这么多的雨水，一下子惊呆了。

“水呀！”

他惨无人息地发出一声吼叫，双手本能地捂住眼睛，双脚也在同一时间蜷缩起来。

汽车就在此时失控，前面是礁石峭壁，峭壁下面是泛着白浪的大海。

他的短信也恰巧在这个时候发了出去，是一封遗书，只有十一个字：

我在死神的注视下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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