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河,河水几乎枯竭。
河床-裸-露在外,一块块白色的沙丘上,点点的绿色中夹杂一些淡黄的野花。
河堤上一株长得歪斜的柳树下,王泽文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松开手里攥着的柳条,拿起身旁放着的一个记事本子,修长的手指上还带着柳叶的绿枝,翻开本子时,淡绿色的指纹印在封面上。
为了能脱离贫穷,改变命运,他已经很努力了,从小学到高中,放弃了所有其他孩子都喜欢玩的活动,就是为了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道院。
只可惜,这个世界除了学习好,还要看每个人的天赋。
恰恰他的天赋是普通人之中最低的。
似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活出了第二世,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幸运。
记事本上写着:一、早睡早起,养成规律的生活习惯。
二、你并不比别人优秀,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学习。(可以少出门,少交友。)
三、写字是人的第一张名片,可以没有其他爱好,那就练好字。(每天抄录当天只是五遍。)
四、
每一条都有近乎苦行僧的戒律,而成功也伴随着他。
直到三天前他都是家长们口中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别人家孩子心里羡慕,嘴里痛恨的对象。
而现在他依然是家长们口中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却意义已经大不一样了。
王泽文出神的看着一页页的笔记,就如同看着他一生的成长,枯燥且乏味。
很快,他翻页的指尖触碰到一张柔韧的纸张。
这不是书签,是他三天前去县里检查天赋的自检表。
他掏出来又仔细的看了看,纸面上除了姓名和出生日期,籍贯外,只有一栏经学数算上写着甲下,其他都是癸末。
而在最下方,赫然写着批语:经查验,你所报考的道院均未录取。
王泽文垂下眼帘,鲜红的几个大字,让他的神情又暗淡了不少,道院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考取的机会。
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不甘心又如何,努力又如何。
算了,还是让他随风飞了吧。王泽文心烦意乱的想道。
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把记事本被拆成一页一页,精细的折成一架架纸飞机,看着河床,准备看看纸飞机能够飞多远。
就在最后一架纸飞机脱手之后,仿佛真的放飞了梦想。
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就在这时,视线一阵模糊,似乎一瞬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上下四方广阔无垠,星星点点的亮光,时明时灭。
听不到心跳声,也没有了呼吸的律动。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魂不定。
安耐下心中的惊讶,一直以来保持着的沉稳性格,让他并没有叶公好龙般的一惊一乍。
王泽文回忆着刚刚的异象,隐约中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
“宿主已经成年,正在激活密码”
“转化文明节点完毕。”
他现在似乎没有了身体,找不出参照物,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状态。
若要往玄学上类比,那可能就是灵魂,或者叫元神吧。
凝神之际,空间内的闪烁的光点汇聚成了一面镜子。
正方形,透明体,镜框简单,镜面却找不出任何景物,只有几行简单的介绍。
宿主:王泽文文凭:高中
天赋:无专长:初级学习(由于你的勤奋努力,学习效率有所增加)
其它:无。
这哪是镜子,分明就是个属性模板啊。
只是时间已经过了十六年了,金手指才出现,何其迟也。
“道院没考上只能上大学了。”
属性模板又给他带来的希望,也带来了信心。
“你说什么?你要上大学?”王父在院子里的树下躺着,悠闲的嗑着瓜子,本来这个时候就是他满村窜门,到处吹牛,自家儿子多么优秀,收获一遍别人夸奖会教育儿子的赞誉。
王泽文的录取不利,让他没了心劲,现在听到儿子没考上道院,想去上大学,立刻就怒了,问了一句,觉得这样好躺着不得劲,起身坐起接着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上大学?没钱,你自己想办法。”
“儿子上学是好事,别管你爹,你给别人不可的前,我都给你攒着呢?”在厨房做饭的王泽文他娘,探头出来,支持者自己的儿子。
“你就惯着他,家里活不干就知道学习,现在可好,学的再多有什么用?人穷就要信命,端不了金饭碗,就别丢了泥瓦罐。”王父有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一套套的人生哲理,想不信服都不行。
“你就少说两句,自家儿子那差了?他是给你惹是生非了,还是在外面欠了赌债不还了?”王母听不得任何人说他儿子不好,王父也不例外。
王泽文倔强的一声不吭,和家里人争辩这些没有用,等王父唠叨的烦了后就回屋填写他的择校报名表去了。
“哼,我倒要看看蚕吃桑叶结个什么茧,不看到他还好,看到他人就来气,最好走的远远地,别再回来。”王父哼哼着,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想又想着在哪里组织牌友打牌。
回到屋子里王泽文很快就填好了报表,骑着车子去往县城等级。
这个世界说先进,先进的不可思议,说落后,也落后的不可思议。
总之想要好的生活除了要钱,还要有身份才行,森严的等级制度,深入人心。
就像他去县城,若被大学录取了,来回就可以做公共汽车,只需票价半价,若被道院录取了就可以免费。
顾县的县城他来的次数不多,第一次来是高考,第二次来是体检,这是第三次来,投放大学报名表。
县城对于高考后的考生有太多的便利。
专门有一个部门负责这项事务。
王泽文再次来到这里,接待他又换了一个人。
那人接过王泽文填写的报表,输入了一个名叫道录的器物里,这种器物和他前世的电脑很相似。
噼里啪啦一阵操作。
“你确定要报考大学?”工作人员抬头,掀了掀比两声挂着的眼镜不确定的问道。
像他这么好的高考成绩,难道考大学也不成?王泽文心里一凉,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有难度?”
“那倒不是,道录上显示你被西南的雪山道院录取了。”工作人员耐心的解释道。
能考上道院的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只要考上的这一刻起,身份就已经和他们这些被淘汰掉的人不一样了。
“录录取了?”王泽文养了十几年的静气,短短刹那间破的一干二净,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去特么的。
这一刻王泽文想着的竟然是,你在玩我。
难道给了我希望,在亲手熄灭,这些政府办事人员才能心里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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