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玄曾经立下大功,先皇也多番夸奖,即便有罪,也不至死,请皇上饶他一命!”
见李世民神态诡异,突然就沉默下来,作为所有皇室宗亲中最长者的李孝恭,此刻却站了出来。
唐朝宗室中,李渊李世民为一脉,李安李孝恭唯一脉,而李贽李道玄又是一脉,一共有十数家。
最后,是李渊这一脉登上了大典,也是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两大世家中并不显赫的一脉。
李孝恭可以说是这一代人中最出色的一批,论功劳并不在李世民之下。
不过,同样在大唐稳定后,想隐退朝堂。
只是被李世民强行留下,现任礼部尚书,封河间郡王。
所有的宗室中,李孝恭的说话分量最重,和每个兄弟的关系都很好。
以前军旅中,就和李道玄有很多交流,对于其能够离开朝堂,也是十分的羡慕欣赏。
现在,李孝恭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并没有因李世民在暴怒中就退却。
他绝不相信堂弟李道玄,会是有谋逆之心的人!
“请皇上开恩!饶道玄弟一命!”
“请皇上开恩!”
李道宗和李道兴两兄弟也纷纷站出来开口求情,他们也是少数还在朝堂任职的宗室王爷。
此刻一齐站出来,为李道玄说话,有着不小的分量,引得不少人瞩目猜测。
望着李孝恭几人的低着头的背影,李道玄也是有些唏嘘感慨。
这个时候,能为自己站出来说话的,都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曾经的情义并没有淡忘。
只可惜,现在的李世民,已经很难听进去劝解了!
皇权被侵犯,玄武门之变过去还没多久,已经是涉及到了他最深处的伤疤了。
“你们这是何意!还要为他开脱吗!孝恭!”
李世民压抑着话语中的怒火,感觉自己好像被背叛了一般,望向李道玄的目光越发地不善。
甚至在心底,产生了更加不好的幻想。
李孝恭几人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已经预想到了这样的画面,不过却不会后悔。
道玄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人,平时性格就很低调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错!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设局!
只可惜,这个陷阱做的太完美,几乎是找准了时机插出了致命一刀。
对于皇上,他们很了解,绝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现在的他,已经是认定了道玄要谋逆了!
“多谢几位兄长辩言,但无罪便是无罪,本王心中无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上认定本王有罪,本王百口莫辩,也不想多加解释,还请各位兄长不必劝解!”
李道玄上前几步,劝几位堂兄回去,目光一直紧锁上方的李世民,毫不胆怯。
“放肆!道玄,你真以为,朕真不敢杀你吗!”
对于李道玄的这番话语,李世民只感到羞辱,直接抽出了挂在一边的御用宝剑,寒光迸现,刺痛人眼,几乎要冲下台去!
这是明里暗里说自己没有识人之能,听信了谗言。
人证物证俱在,却还要狡辩,这简直就是在藐视王法,藐视皇权!
“皇上息怒!”*N
见李世民如此气氛,拔出宝剑,其他大臣也纷纷开口求恩。
玄武门之变刚过去几年不久,伤疤还在,好不容易挽回了一些民望。
若是当庭就杀了李道玄,不管造反不造反,这些年积攒的民望会顷刻间崩塌!各方都会有激化反应!
无论心中现在是什么想法,都不能让李道玄死在太极殿上。
不少人心里也是小小地抱怨了李道玄几句,这主也真是头铁,真就一点都不服软。
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不能这么激怒皇上啊,这不是自己嫌命长,想要寻死嘛!
被诸位大臣一番劝解,李世民也是怒气冲冲地将宝剑插回剑鞘,重新坐回了龙椅上,眼底仿佛有雷霆乌云闪过,和李道玄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冰寒杀意并未消散。
当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相信。
相反,这种信任或许会在一夜之间崩塌,在无法挽回。
现在,李世民就有这样的感触,再也无法相信曾经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堂弟李道玄。
就连主动离开长安的那份避嫌求闲,也被他看成了是韬光养晦!
如果仔细调查,或许真能调查出一些东西来,可惜现在,李世民已经被满腔的怒火填满了,无法思考其他。
伴君如伴虎,你永远都不知道帝王内心在想什么。
“皇上,臣以为道玄王爷,即便是谋逆罪,但亦有建国大功,且没有造成实际危害,此间功过相抵,罪不致死。”
“微臣觉得,或是削去封爵,发配边疆,永不得离开,比较合适。”
这时候,一直低着头的长孙无忌走了出来,兴许是觉得不能在干耗下去了。
作为当今的文官之首,且是李世民的头号狗腿,他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而且,他的这份发言也是有理有据,信服度较高。
李道玄立下的功劳很多,而且并没有受太多的封赏。
如果一概不论,一棍打死,也难以服众,更会引起其他宗室的不安。
长孙无忌考虑颇多,这番话也说到了李世民的心中去了。
心里的火气依旧,下方李孝恭等人也是低着头不说话。
若是真杀了道玄,就算外面的民众不说什么,怕是这些宗室都要胆战心惊,退避三舍了。
李唐就是发家陇西李氏,现在的朝堂大半都是靠宗亲和其他世家支撑的。
人心、民心,远比一条人命重要多了。
“那就这样吧。”
李世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靠在了龙椅上,认定了长孙无忌的建议比较合理。
“怎么,朕以饶你一命,你还有何怨言?”
见李道玄一直不开口站在殿上,李世民还以为他心有怨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转向了李道玄,不少人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决断了。
就算一辈子吃苦,发配边疆,那也比第二天就砍头要好,总归是活了下来。
在这张忠谋你最终能活下来,就相当不易了。
“怨言?本王并无怨言,既然皇上认定如此,那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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