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被人诬陷了,朕是在冤枉你了?”
李世民强压着声音质问李道玄,右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龙椅的把手。
李道玄的这份淡然,让他心里已经有了三分不悦。
在这大殿之上,他就是唯一的至上皇权,但是在李道玄的身上,却看不到那份敬畏。
从前便是,自己这位堂弟,就是十分的与众不同,好像没有能引起其惊讶的事物。
但此情此景,对自己也没有敬畏,就有些过分了!
“不错,本王正是此意。”
李道玄淡淡点头,那宅邸自己并没有住多久,更不用说之前见都没见过的前朝玉玺和卯金刀了。
目光瞥到殿下站着的小公主李丽质,昨晚也是她在宅邸中玩耍的时候,找到的那前朝玉玺。
而且,还是在那些放赠礼的屋子中。
就算真要造反,李道玄也不会蠢到将那些东西放在i自己府上。
“好,你说有人陷害你,那朕倒想知道,你的随侍中,为何又有大量的兵甲和刀剑!”
“此人此刀,你有作何解释!”
李世民右手一挥,殿外就有侍从抬出一个包裹,其中放有大量的兵甲和刀剑。
其中,最上方的卯金刀格外的晃人眼。
一个老臣被侍卫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大殿上,看了一圈人后,很快地跪伏在地哭嚎着。
“皇上,老臣知罪,老臣该死,老臣不该有谋逆之心。”
“此刀确实是老臣所铸,不过在前来长安的路上被王爷截获,说是要将老臣送去刑部发落。”
“老臣只想请皇上开恩,放过我无辜的老小。”
大臣一边哭喊着一边,一边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刘至谦,守外大臣,郑州刺史,也是开国功臣之一,深得太上皇李渊信赖。
而他的这一番哭嚎发言,也是将矛头直指李道玄。
本来信任李道玄的一些武将,此刻也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望着正中间的李道玄。
杀人快刀,阴狠毒辣。
这个叫刘至谦的,李道玄都不知道这老鸟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直跪伏在地上哭嚎,想要皇上开恩饶命,承认自己有罪,确实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了李道玄的身上!
李道玄现在也是看出来了,暗中之人来势汹汹的,势必要至自己于死地!
以堂堂三品大员的上州刺史,也要换自己的命,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道玄,你还要辩解吗?”
李世民冷冷地看着堂下的刘至谦和李道玄,金刀之谶,自汉末来数百年,一直不断。
作为一代帝王,自然是忌讳颇深,对刘家也很是提防。
现在,的确是抓到了有谋逆之心的刘家贼,但不想,却是将李道玄牵涉其中。
前朝玉玺,再加上私藏金刀和兵甲,有何居心,已经是太明显了,百口莫辩。
“此人,本王从未相识,一言之词,又有何用!”
仰头正视李世民,李道玄毫不退避,他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会心虚。
“王爷,你当日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没有被把我交出去,而是关在了自己宅邸中,被皇上发现。”
“现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
见李道玄要撇清干系,刘至谦也是抬起了头,满脸泪痕地哭喊道,仿佛是死了爹娘一般。
不得不说,这老鸟毛放到后世,拿个金鸟影帝应该没问题。
就算是死,也要讲李道玄拖下水,诬个干净。
殿上的不少文臣,望向李道玄的目光中都是带了几分的不屑和鄙夷。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狡辩,曾经指点兵场的胆气又去了哪里?
“够了!不用再说了!”
似乎是听烦了刘至谦的哭喊声,李世民也是大手一挥,令的大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双眼中阴云密布,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难道说,刘至谦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你府上,然后豁出全家姓命要诬陷你。”
“你是这个意思吗,道玄!”
话语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怒火,对于李道玄一直的淡然态度,李世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这份淡然,分明就是有恃无恐!是在藐视自己的皇威!
立了功的皇室宗亲,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仿佛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暴怒雄狮,李世民忽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散发出凶戾的气息,青筋爬上了额头。
一些皇子和公主都是被吓得一哆嗦,从来没见过祥和的父皇露出这种神态,此刻全都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
“李靖,你来说,谋逆之罪,该当何刑!”
被李世民点了名,时任刑部尚书的李靖也是面色有些僵硬地走了出来。
瞥了一眼伫立殿中的李道玄,李靖的心中缓缓地叹了口气,
不过此刻也是收敛神情,认真回答:“回皇上,按照律例,主谋者及大逆者,皆斩!”
历朝历代,对于谋逆的定罪,都是最为严格的。
不论身份,不论出身,皆处以死刑,没有人可以豁免。
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李靖才如此直言。
他自然是相信李道玄的,但现在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一旦开口求情,怕是自己也难以自保了。
李世民不叫别人,偏偏是点李靖的名,就是一种试探!
殿上之人,除去宗亲外,恐怕也是李靖和李道玄的关系最为亲密了。
很多人都知道,李靖之女李晚晴,已经是口头许配给了李道玄,只不过还没有定下黄道吉日!
李世民深深看了一眼李靖,眼里的疑色有些消散。
对于李靖,他还是颇为信任的,一直身处长安协助自己,且在夺嫡之争没有插手。
应该和李道玄,没有太多的牵连!
如果,李靖也牵涉其中的话,这大殿上有多少人值得信任,就很难说了!
李世民的突然沉默,也是给了其他大臣许多压力。
他们个个都是心思灵巧之辈,不约而同地猜到了皇上此时的想法,否则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没有第一时间的出声,怕是心里已经有了杀意!
看了一眼依旧淡泊不动的李道玄,许多人心里都是出现了同一个想法:洛阳郡王,危矣。
为了皇位,就连自己的亲兄弟李建成,李世民都是能下的去手!
一个皇室宗亲,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也不会太过顾忌。
现在的玄武门,依旧可以闻到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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