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满面失望,扎纸匠传说他是听过,养父手中扎纸人倒是有几分神奇,却没有真的和传说相符。
不过,张也眼睛明亮看向了杨伯:“杨伯,不如将你手上几招符箓教我,日后你百年后,我给你整个紫禁城,让你在下面享福。”
从事他们这行的人,其实比外人更迷信。
接触的越多,越发觉这事儿神秘。
杨伯同样如此,前几年他入山收的那根三人合抱不来的巨树,还在他院子放着,棺材铺王伯及徒弟可是看了几次,看着眼馋。
很多求他办白事的人,可是出了大价钱,收他那根大木头。
杨伯抽烟动作顿了顿,眼神很亮了几分。
有戏!张也察言观色,知道杨伯心动了。
“紫禁城这是大工程,配套条件呢,嗯,给你挑选后宫三千有点难度。不过,按照旧魔都歌星模样,整十二位佳丽给您老日后用。”
杨伯猛地抽了几大口,烟雾朦胧,将他心动表情给掩盖。
杨伯人老心不老啊,这胃口挺大的嘛。
听老爹说,杨伯年轻时候,最喜欢安慰一些办理后事的寡妇,本人年轻时候长得英俊,所以乡里乡外流传不少风流韵事。
“紫禁城配套条件再艰巨,咬咬牙,挑灯夜战,还是能整出来的,我年轻,不怕苦。”
“后宫三千都给你从环球美女挑选,阉人怎能少,五十位忠诚的切了小鸡鸡的仆人也配上。”
“金童玉女各整一打,接客迎宾,特有面子。”
“天兵天将三十六位,镇守您老大门,保证您夜夜笙箫也没鬼打扰。”
若不是自己的纸遁能力,张也打死也不可能整三千后宫佳丽的承诺给杨伯,他老爹去世也就将库存内老爹自己扎的玉女烧了十二对,那时候,他就看出杨伯满眼的羡慕。
后来,每逢清明,张也怕老爹在下面闷,照着明星模样给扎了三对侍女,让他老人家享清福。
每次扫墓,杨伯那羡慕的小眼神都瞒不过张也。
张也是抓住了杨伯的心里,这人老了,杨伯半生风流快活,快马人生惯了,老来没力,可人心不古,只能盼着子孙后代多少烧点扎纸人陪葬。
“哎,看来,我是注定无缘当法师了。”张也故意失望说道。
杨伯将水烟筒放下,叹道:“现在的法师,就是一套固定的套路把式,也没有什么好学的。你父毕生为你赚下的财富足够你这辈子无忧。不过,这半部上清符箓,上面记载真正有效的也就剩下七种符咒,而且,杨伯老了,心力不足教会你真正掌握着七种符咒画符。”
“师傅带入门,修行靠自己。”
张也对于杨伯拿手符咒,可是觊觎已久,当年老爹讲他们往事时候,可是把杨伯这一手上清符咒传得神乎其神。
什么下乡葬事,遇上脏东西,拿出黄符,念着符咒,往脏东西一拍,就是一道掌心雷收了妖孽。
父亲每次见到杨伯生气,就怕他往自己身上来一掌。
“打住,你小子命硬着,当你师傅老头子消受不起。”
杨伯折身返回店铺内,铺开一张大红纸,拿起毛笔写到:“今传张山之子张也上清符箓半部,其承诺杨天奇百年之后,烧制紫禁城一座,后宫佳丽三千,旧上海歌星佳丽十二,阉人五十,金童玉女十二对,天兵天将三十六位,请祖师爷见证,如有违约,承诺人丁丁短三寸。杨天奇立,承诺人——。”
“好了,小也,过来签上你的名字,盖上血指纹。”
张也看着契约违约后果不寒而栗,杨伯这老人家还像年轻时候一样,够狠。
签名,张也刺破拇指,盖血指纹。
杨伯拿起红纸,看了下,很是满意,折起红纸,嘴中念念有词,手指更是在纸上画着符咒,做完这一切,拿起打火机点燃,丢在烧火盆内。
张也眉头轻皱,他感觉到一股约束力,这约束力来自大红纸,而且他对大红纸的控制力比其他纸强上十倍。
“是沾染我血液的效果吗?”
大红纸内流淌着一股诡异的能量,总之,自己若是违约,必定遭受不祥,丁丁短三寸。
“老爷子都将近八十的人了,手段还这么狠的,竟然对我施咒。不过,越是如此,越说明这上清符箓真的有神异力量。”
“你去收拾下店铺,我就教你一天,你用心记住,学多少就看你个人悟性。这些都是我得到这本上清符箓自己琢磨出来的符咒经验,当然,老头做一辈子的法事,多少有点道家修为功底。”
“一天?太短了吧。”张也当即摇头,他感觉入坑了,好像杨伯违约没有处罚了,转念想,杨伯一把年纪了,任何处罚对杨伯都没有作用。
算了,能学会就最好,学不会,我不是还有纸遁吗,这能力邪乎,到时候借杨伯的上清符箓研究下,总能琢磨点东西出来。
“放心,杨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父与我生死与共,奔波江湖三十年,我老头子说传你上清符箓,就一手不留。”杨伯翻出他的破旧木箱,这木箱弥留着淡淡的清香。“我也老了,时日无多,这一木箱宝贝,就是我一生的积累。”
“子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几个,不要说学老头子的手艺,我死后能不被他们火葬,也就心乐了。至于做法事的手艺也不传你,只是这半部上清符箓若是随我入土,未免太过可惜,毕竟是道教祖师爷的传承。道教先师们开创出来的秘法,老头子得之,闯荡大半生,这因果太大,若是死后还毁去传承,到了下面,不得安宁。”
杨伯自知自家事,这门秘传,若是在他手中断了,烧来的后宫三千佳丽享不了福,说不得化作罗刹女来折磨自己。
杨天奇精通算术、风水、法事、符咒,可为一代传奇民间奇人,人老来精,他冥冥中感觉到天地有异变,自然留下最强传承给张也。
这半部上清符箓是真传,道家不传之秘,威力无穷,他琢磨了半生,懂了点皮毛,就享了半世风流,若是张也天赋奇佳,在自己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必定能重现道门符咒神威。
张也也算自小看着长大,张山他这位小兄弟年幼时候,折了寿,算准了日后自己不得好死,于是从老张家一脉中收养了张也,算是死后有人送终,安排好后事。
也算没有白养这儿子二十来年。
杨伯算准了自己子孙辈没有多大出息,张也这小子命硬,将上清符箓传承给他,老头子百年归老后,有这份恩情在,后人出了事张也看在今日因出手相助。
所以,杨天奇提着精神,将半生积累的符咒修炼经验,一丝不漏,传给张也。
实际上只有其中符咒,并不花费多少时间,最关键的是,在画符施咒注意的各种事项细节需要交代清楚,免得修炼不当,走火入魔。
张也一旦入门了,靠着自己留给他的半部上清符箓及几种完整的黄纸符咒,以张也现在表现出来的悟性,日后专研符箓不难。
听着杨伯说着各种道家符箓秘语,张也差点没有掀桌子,这种天书般的文字,让他听着就发头昏,如何参悟?
不过,杨伯说得很详细,他只是努力记住就行,有时间自己琢磨,琢磨。
至于在黄纸中书画符咒,他已经掌握画法。
面对着天书般的鬼画符,若是一般人对着画一时半会都难画出形,他是美术专业出身,毕加索、梵高的画都临摹过,莫说圈线点组成图形的符咒。
“这是我大半生的心血,制造出来最好的符咒,一共三十二张,其中雷咒、火咒最多,驱邪咒只剩下两道。”
教了张也很久,杨伯这老骨头架不住了,休息的时候,将一叠朱砂书画的黄符交给他。
“这半部上清符箓,你也拿着。木箱之中,有制符工具,都是我花费力气收集起来的,足够你画出数千张黄符。一并也传给你了。”
杨伯靠在椅子上,摇摇手:“快拿走,待会老头子反悔,你算哭着跪地求我,也不传你。”
张也郑重弯腰行礼,抱起沉重的木箱,疾步跑回商铺,拿上二楼,收藏起来。
“这小子。”
“张山啊,你不传你儿子人皮扎纸人秘术,老头子就传他正宗道家符箓,这小子命硬着,不是短命货。若是短命货,没有做你儿子前,就夭折了。”
杨天奇朦胧老花眼中,看到了年轻正茂的张山,想起他们最凶险的一次遇险,符箓用尽,张山逼着使用了扎纸人的禁术,最终带着他逃了出来。
也是那次,年轻正茂的张山像是老了十岁,这是他施展禁术的反噬,落在杨天奇眼内,就是做了坏事折寿,损了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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