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十分多余
章节2 封城（旧版）

有了三百将士相助，不出两日，城池的修缮防护便已完成。黄侍郎吩咐官府暂封了城内其余三门，只留下易守难攻的东门通行，并布告禁行令限制出入。一番策略在城内推行后，怀德县成为一座坚固的要塞。

这两日内倒是十分平常，斥候探遍方圆十里也不见什么异常，这更另众人不敢松懈，城内的操练声愈发高涨，龙歧卯也在东门城上设好灵台练法，只等那兽群出现。

齐项将手下的人马交由齐三暂管后，专心充当起了二位大人的护卫。早膳过后，黄侍郎等人照常来灵台观看龙歧卯练法，偶尔听他讲下道。像怀德县这种小地方，养出一个方士的概率和这兽灾相比可谓是只多不少，所以齐项对龙歧卯的本事也是颇有好奇。而龙歧卯只是在城门上开了台，早上来到便开始画些符纸，不画的时候就和齐项等人高谈阔论，到了午时便在台上扎个草人就下城玩乐去了，什么请神借鬼的法术齐项是一次也没见着。

“这几日方卿可有甚发现？”黄侍郎看着辽阔的城门口询问到。

“没什么发现，我看是那兽潮自己散去了。”龙歧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这怀德县实在是破小之地，本道实在呆不惯，不如侍郎请示圣上，班师回朝罢了。”

“兽潮绝不会自己散去，若是方卿想早日回京，不如多施展法术探出兽群驻地，我们主动出击，早日除患更为上计。”黄侍郎没有理会龙歧卯的不满，淡淡的回到。

“那就换个人来，既然祭龙祖大典将至，那就更不该让本道干这种苦差事，若是有个闪失，尔等常人可不是要担罪？”

齐项在二位大人身后听着，黄侍郎的语气忽然冷峻起来：“方卿在此除灾本就是圣上旨意，黄某也是按章办事，何来担罪之说？另恕在下直言，方卿到此每日寻欢作乐，不务正事，就这般作为还要本官向圣上奏请回京？”

“侍郎大人管的倒是挺宽啊！莫不是圣上任命你担当此事督察，让侍郎大人傲气了几分！”听完黄侍郎这番话，龙歧卯的火气也是蹭上心头，语气满是针锋相对。可怜齐项夹在两人中间，不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拿圣旨压我？我与龙国师可是本家！算起来也是墨龙系族人，小小侍郎好生了得，竟是管到本座头上！”

龙国师，恐怕说的就是当朝镇国二方士龙济与龙玄。齐项暗吃一惊，想到这龙歧卯是人龙混血，只是还不曾了解过他是混的哪个龙人支系，如今听闻，齐项不禁又对龙歧卯多了几分恭敬。

“黄某无意干涉方卿之事，只是身受帝命，便提了一嘴，若是方卿不爱听，那黄某不讲就是。还请方卿委屈几日，黄某已上信朝廷请示宁中王师调来兵马，方卿若是急着回去，再书一封急送便是，或许明日方卿便可回京准备大典。”

黄侍郎的神色和语气又归为平淡，像是两人间并为发生过瓜葛。他作了一拱手，问到齐项县衙内的文书房在何处。见到可以隔开这二人，齐项赶紧带领黄侍郎前去县衙的文书房。

书房内，黄侍郎遣散了随从，只留下齐项一人在房内。看着黄侍郎的正板脸，齐项不知有何话可说，只得为黄侍郎摊纸研墨，做完这些他便站到一旁听候差遣。黄侍郎也是默不作声，提起笔在纸上挥毫。写了半刻，他悬在空中的手忽然顿住。

“大人有何吩咐？”齐项眼尖，在一旁心细的问到。

“无事。”黄侍郎淡然道，此时神情已经缓和下来：“齐县尉年龄几何？”

“今年整好二十。”齐项疑惑黄侍郎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只是如实回答到。

“正巧，与我那小妹年纪一般。可有婚配？”

“每天忙于官府事务，未有婚配。”齐项听完，脑子里想到那种可能，不由得脸色一红。

“呵呵，齐县尉不必紧张。”黄侍郎看穿了齐项的心思，悠然笑道：“亡妹已故有六年，若是她还在世我倒是能给你们牵这红线。”

“大，大人请节哀。”齐项本就口拙，这下更是结巴。

“如此年纪就当上县尉，可是走了什么暗路？”

没想到这黄侍郎转口便问如此隐晦之事，齐项更是心乱，想到叔父齐三的吩咐，他支支吾吾道：“不曾走何暗路，在下年少习武，在这怀德县也立过些功......”

“齐三是你叔父，这事不必隐瞒。县尉一职，想必也是齐三一手操办。”黄侍郎指了指墨盒示意齐项再研墨，接着说道：“我更是户部尚书竖子，依然官居侍郎；只要能为朝廷效力，家族群带又算得了什么？”

县尉官职一事被黄侍郎一下拆穿，齐项免不了一阵尴尬，不过看样子黄侍郎倒没有丝毫问责的意思。

“莫说你们叔侄二人，就是我整个黄家，论宗室提拔也比不过这天下龙氏。”

齐项心想黄侍郎说这番话和龙歧卯可脱不了关系，只是不论是掌控国家的龙氏族，还是其旁系龙歧氏都不是齐项这个小小县尉能评论的。对于黄侍郎的话，齐项不敢作何回应，只是默默研着墨。

黄侍郎见齐项没有反应，也不再说话。文房内只剩下研石与砚台摩擦发出的声音。

“斗胆请问大人，祭龙祖大典是何？听大人初到怀德县便提起过，在祭龙祖大典前剿灭兽灾是什么讲究？”齐项磨完了墨，问出了他这几日来的疑问。

“你可知道，龙氏中分有几种族系？”黄侍郎问到，见齐项摇头，他便从头开始细细讲起：“龙，华夏万世之图腾；相传在上古，真龙之祖在这片土地上与四大凶兽斗杀，连战九日，险杀四兽，最后因为耗尽精力陨落在今北境坠龙坡一带，先人食其血肉后，一部分人获得了真龙的血脉，这便是龙氏起源；龙氏与常人相比，身上了几处鳞皮，前额两端常有犄角。其中龙氏又分五大血脉---应龙支，鳞片宽大，色呈青灰，肩胛下藏有蜕化的鳍翼，如今族人主要聚集在北境；烛龙支，鳞片呈红，额前犄角宽大，族人多聚西境；墨龙支为当朝掌政一脉，鳞片呈黑灰，犄角细长且少分支，当今圣上及国师，士卿之流，多属墨龙系；虬龙支，常为弱角，鳞片细密，色呈蓝紫，中原一带皆有聚居，宁原王龙辞；最后是蟠龙支，鳞片坚硬，色呈紫，前朝即是蟠龙支执政，如今氏族多居江东。”

说到这时，黄侍郎挂起了笔，对着尚且湿漉的信纸呼了几口气。

“先帝从蟠龙氏接管江山后，按旧礼分封了其余支系的各大领首为柱将，各自管理一方境地。族内天下五龙支系皆姓龙，而龙歧复姓则为龙族贵人与常人女子所生。龙歧方卿便是此类，一般世人暗称为蛟人。那祭龙祖大典，顾名思义，便是祭祀真龙祖之典礼。自新皇登基起每九年才会行一次大典，大典前夕，所有龙氏族人都必须换上华服彩冠，盛装祭祖，典礼分九日，每日从午时起祭拜至酉时。到时但凡为龙氏且身无要事者，皆会入京城参加祭典。龙歧氏人可进祭坛而不得行祭礼，至于常人则不可进入祭坛。总之，祭龙祖大典期间，各地达官贵族都汇聚在京城内，整座京城都将热闹非凡。”

齐项点头，对龙氏的认识又深了一步。尔后他才明白道：“原来是如此重要的大典，难怪二位大人如此看重。听大人算过，离举行大典不足半月。若是留这兽祸横行，只怕圣上愧对先祖，所以才盼这兽祸早日根除，莫要影响大典举行。”

黄侍郎点头赞同，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眉目凝重起来。他把信纸折好交给齐项，吩咐他派人将信件上颂朝廷。

齐项接过信纸，正打算告退，却瞥见了书台笔架上挂着的毛笔轻轻晃动起来。他抬眼与黄侍郎对视，两人皆是心头一颤。

“东门来报！兽潮袭近！”门外的随从大呼着闯进房内，此时齐项已经隐约听到了野兽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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