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
为大宋东京开封府皇宫内的一处宫殿,主要是供皇帝休息和用膳之地。
正身明法的宫匾之下,年轻官家赵祯正奋笔疾书,他在练字,亦在静心。
这是老师晏殊教给他的,这个时候他的心很乱,很复杂,他觉着,他需要知道真相!
没多久,福宁殿的内侍来报:
“官家,八大王和当阳郡夫人许氏到了!”
“终于来了!”
此时此刻赵祯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请皇叔和乳母进来!”
宫门大开,拄着拐杖,身穿浅灰色花纹长袍,戴着顶青黑色的软脚幞头的八大王赵元俨和许氏走了进来。
八大王赵元俨走路趾高气扬,虽说拄着拐杖,但鼻孔朝天,目空一切。
许氏则小心谨慎的多。
如今已临近四更天(凌晨1到三点),官家这么晚召见她,总让许氏有些拽拽不安。
“见过官家!”
两人同时拜见赵祯。
“皇叔身体有恙,不必行礼了,乳母也起来吧!来人,赐座!”
赵祯话落,自然有内侍搬了两把椅子上来。
八大王毫不在意的坐下,许氏犹豫许久,见官家不说话,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说是坐下,其实也就屁股和椅子稍微沾了点边,和坐完全谈不上。
“皇叔和乳母,来看看朕的字,和幼时比较,写的如何?”
赵祯说着,拿起他奋笔疾书的那副字,走到了八大王和乳母许氏跟前。
八大王头也不抬,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其实他今天本来就是要进宫的,因为他有一个惊天秘密要告诉官家,不料,官家亲自派人来请!
此时有外人在场,他不便说,他打算等许氏离开,和官家单独说明。
“老婆子哪懂字,官家聪慧勤谨,文章书画,自不能是幼时可比!”
见赵祯拿着字过来,许氏赶紧站了起来,她本来想等八大王先说,但奈何,八大王坐那动都不动,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看了几眼,便出声称赞道。
“朕却觉着,远不如幼时!”
赵祯似乎并不认可乳母许氏说的,他接过乳母手里的字,意有所指:
“字如文章,有情有魂,幼时虽笔力远不如今日,然当时情真意切,笃信必能尽孝于双亲,而今,父皇已去,请皇叔和乳母如实告诉朕,朕对母,尽孝了嘛?”
赵祯目光灼灼的盯着乳母许氏,又看向皇叔八大王,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八大王赵元俨嗤笑一声,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一切。
“官家是孝子,对太后娘娘自是极尽孝道!”
许氏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总觉着面前的皇帝在有意指什么,但是她不敢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答。
坐在椅子上的八大王翻个白眼。
而且,赵祯对这个回答似乎也不满意:
“乳母是朕亲近信赖之人,却也要瞒朕?”
赵祯的声音中已经隐隐多了几分怒意。
八大王面色诧异的看着这位年轻皇帝,他也觉着,今天的年轻皇帝有些不太对劲:
“官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八大王吃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兴奋。
而许氏更是直接跪在赵祯面前:
“不敢,老婆子不敢!老婆子不敢!”
跪下的苏氏,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而八大王也站了起来,面色兴奋地看着官家,他觉着,官家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头,所以才会把他还有他的乳母许氏喊来。
赵祯兴冲冲的走回到书桌前,直接拿起镇纸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让许氏的娇躯又是一颤。
“你可知欺君是何等大罪?”
赵祯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语气更是严厉至极。
“老婆子不敢,不敢欺君!”
许氏声音结巴,脑袋更是直接磕在了地板上,格外的用力,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官家,微臣正要向官家禀明,禀明大内宫廷的一件大事,一个惊天秘密啊!”
八大王赵元俨兴奋的说道:
“此事,事关官家身世,微臣这些人染恙在身,无法身在朝堂,但微臣的心,是一直向着大宋,向着官家的啊!”
这边八大王一开口,另一边官家赵祯的乳母许氏,娇躯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八大王要说的事,她也知道,而且,她隐隐觉着,年轻官家深夜召她和八大王二人入宫,怕就是为了身世啊。
“皇叔要说的,是朕,并非太后亲生,非太后所出,是吗?”
怒气冲冲的赵祯抬起头,看着八大王,他的声音不大,但此时此刻,却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在八大王和许氏的心上。
八大王更多的是兴奋,因为他发现,官家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太好了,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而许氏,则是面如金纸,嘴唇发白,娇躯颤抖的如同筛糠一般。
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缓冲的赵祯,身体缓缓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激动:
“其实,朕连夜召皇叔和乳母前来福宁殿,就是想知道一切真相!”
赵祯他要知道,知道一切,知道他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
“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婆子不敢欺瞒!”
……
大约一刻钟出头,志得意满的八大王大摇大摆的走出福宁殿,身后跟着的,是脸色缓和的当阳郡夫人许氏,赵祯派人送他们出宫。
而福宁殿内,赵祯却是整个人身心俱疲的靠在椅子上,身边站着的,是张茂则。
“官家…”
张茂则对此时此刻的赵祯很是担心。
“茂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祯的声音响起在福宁殿内:
“朕,要去永定陵见她!接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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