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误)轶闻录
隐店(旧版)

血尸彦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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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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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橙色的晚霞浸染了半边天幕。

小婉领着我在人来人往的窄巷里来回穿梭,一些大如鹅毛的柳絮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浮着——无怪乎这里柳絮众多,此地为五柳街巷,位于中央广场以西,从招摇高中约百步,作为旧城区市井最盛之地,路旁多植柳树,且巷子迂回曲折,多达百条,即使开着导航也极易迷路。

不多时,二人已来到锦桥附近,望桥头边棣棠花繁,黄深碧浅,摇曳成金,小婉道:“喏,就是这。”

“你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嚷嚷声,我转头去看,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一把绿绿的老式油纸伞从我身边倏地滑了过去。

正觉奇怪,便听那声音又喊道:“别叫他跑了!”“叫他跑了!”就见油纸伞堆里跳出一个白胡子老头,胡子几乎要拖到地上那么长,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他刚站稳,旁边又跳出一个比他矮一截、样子看上去要年轻十来岁的黑胡子老头,也穿着这样的衣服。

小婉走上前去,“王老,梓姐姐在吗?”

白胡子老头向她作了一揖,指着前面气哼哼道:“那小子偷画!”他话音刚落,又响起一句“小子偷画!”,原来是旁边的黑胡子老头在学他说话,除了少了一个字,动作、语态竟然都分毫不差。

“谁偷画了,分明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油纸伞挪开,下方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原来是一个穿着素白禅衣的小和尚,高鼻杏眼,唇红齿白,模样颇为俊美,他腋下夹着一个卷轴,想必就是那幅“被偷的画”了。

白胡子老头气的一跺脚,“你还狡辩!”“还狡辩!”“狡辩!”

这一下可真是奇怪,他这么一跺,黑胡子老头身边突然又现出一个更矮小的穿着红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三个人一起恶狠狠地盯着小和尚,那小和尚倒也不惧,将伞托在手上轻巧地转了一圈,朝我们做了个鬼脸,

“老套小,不害臊!”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只见那老头一跺脚,身边不断地冒出一个比一个更矮的小人,都叉着腰,穿着运动服,连成一排,“看我不揍你!”“我不揍你!”“不揍你!”“揍你!”一片大大小小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我头都大了,

小婉黑着脸,拍了一下白胡子老头的肩膀,

“禁止套娃!”

砰的一声,除了最老的那位,其他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婉冲我小声耳语道,“套娃精,来自俄罗斯,你要是不说咒语能一直给你套到婴儿……”

店门口只剩下一个王老先生呆呆地四下张望,可哪里还能寻见那个俏和尚的踪影?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它似乎没有名字,只是门楣、台阶上都堆挂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最大的那把插在门槛处,亭亭如华盖,表面漆黑,一圈红色云纹上缀缠金花枝箔片;门脸处挂着一长串手掌大小的小伞,我凑近端详,那小伞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软如绢布,有的硬如木头,有的上刻小诗,有的绣着山水图,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可见做工之细腻。

待进入店内,里面铺陈更是令人啧啧称奇,由于老爸在学校里做些考古相关的工作,我对一些老物什儿姑且算得上脸熟,但见成套成套的多宝格在两侧一字排开,边框用角牙雕出不重样的花边。那隔层大小不一,上面陈列着怪石美玉、古鼎彝器,收藏珍奇之多,实数生平罕见。厅中央最大的黑漆多宝格直铺到顶,下方开一月洞门供人穿过。

我见左侧格架上摆有一个白瓷瓶,瓶口处垂下来几枝紫藤花,纤巧可爱,可一转到到月洞门内,那瓶中插的却变成了几根孔雀蓝羽,之后移步换景,不同角度看见的物事均各不相同,实在妙不可言。

小婉对这地方驾轻就熟,一进来就直奔紧里头的竹帘,“梓姐姐,你在吗?”

嚷了几声也没见人出来,小婉怏怏地坐下,我倒是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瞧瞧,觉得怪有趣的。

正欣赏着一枚拇指盖大小的玉狮子,我的目光突然被一幅画吸引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一副扇面画。画上一男一女坐于亭台水榭边,正在抚琴谈天,他们周围还围了一群五色斑斓的大鸟,随着琴声翩翩起舞。我的目光定格在那女子身上,不为别的,实是因为这女子太美,烟柳画眉,巧笑盼兮,似乎整条星河都藏在她一双美目下,并且这美中暗自蕴藏一股原始的力量,既不属于现在,也并非来自过去,她究竟是谁呢?

正思索着,忽听一道盈盈之声,“你来啦,婉婉。”

帘下,走出来一个人。

一见到她的面容,我不由得喃喃道:“是‘画中人’!”

那女子身着一袭藏红花旗袍,墨色长发被一支白玉兰簪松松地挽起,除了衣着不同,面容和那扇面画几乎别无二致。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莞尔一笑,一双美目流转间是画中人所没有的奕奕神采,我不由得有些痴了。

“你是肖霁吧,婉婉常提起你,快来这边坐。”

我一听她知道我的事,更觉受宠若惊,刚走到案几边,梓姐姐忽然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

“这些痣是原来就有的吗?”她边说边触碰我左眼眼角连在一起的三颗痣,微凉的指尖带来一阵轻微的瘙痒感,我讪讪地点头,梓姐姐又低低道,

“这双眼睛······好像镜子一样。”

我察觉到她似乎透过我回想起了什么人,正觉不解,梓姐姐突然收回动作,对小婉嗔道,“婉婉,这么俊俏的小姑娘你怎么不早点带过来呢?”

“拜托,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小婉冲我们撇撇嘴,“对了,刚才那个跑出去的小和尚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我们店里的画哦,”梓姐姐拉着我坐下,向外一招手,“小蛮,拿蝴蝶杯来。”

“好嘞~”

我听到一个又尖又扁鸭子似的声音应了一句,右手边的一个梳着飞天髻的侍女陶俑……的头倏地一下飞了起来,钻入竹帘内,不一会,那头颅嘴里叼着一个白玉高脚杯飞到桌前,“是飞头蛮族的小工艺品哦,”梓姐姐道,“他们性格温顺可爱……”

“是啊,”我边点头边附和,正要伸手去接,却发现——那头颅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向左伸手,头颅躲到右边;向右,它躲到左边,就在二者玩躲避游戏不亦乐乎之际,梓姐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是很多年以前,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发现一个女人的头挂在顶子上,头发拖的很长,我过去询问,原来是她脖子上的红线缠在了灯罩上,下不来了,我帮她解开了红线,她为了报答我就送了这个给我,现在想想还是很美好的邂逅呢……”

这分明是恐怖故事啊喂!!您之前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我了!!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那位“温顺”的小蛮同志好几次差点咬到我的手指,我心头火极,一把扯过飞头蛮脖子下面的红线,谁成想那家伙一下松了口,杯子滚落到了我手中。

“好吧,回到正题,”梓姐姐拿出一根黑漆描金长烟管点上,没过多久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开去。

“据那小和尚所言,这副画是天上掉下来的,他看见一条火龙在天上飞,紧接着这东西就落了下来。”

“那王老先生怎么说是偷的呢?”

“这就有趣了,”梓姐姐懒懒一笑,“因为那画是闫家院所藏。”

小婉猛地起身,“闫一尘那小子的画?”

梓姐姐点头,“火龙常为季家所驭,莫非他们也盯上了一年一度的清明泰器会?”

“也有可能,毕竟闫伯父刚过世不久,市里就不太平了……”小婉一屁股坐下,“我这趟来找你也是因为昨天出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

我和小婉将昨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话毕,小婉长叹一口气,“这么一折腾,我好容易积攒的纸符都给用光了。”

“确实非同小可啊,”梓姐姐若有所思,“学校当属阳气最旺之地,竟然出现了这么不干净的东西,最近可能真的要起风波。”

“对嘛,”小婉抱怨道,我看这家伙眼露贼光,想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果然,小婉一下扑倒在梓姐姐怀里,

“好姐姐,你忍心将你妹妹置于险地吗?!”

“……”

“所以呢?”梓姐姐一脸淡定。

“就……支援我点符呗~”

梓姐姐冷冰冰地推开小婉的圆脸,吐出一个烟圈,

“哼,看在肖霁今天来玩的面上,跟我来吧。”

-若能厂达阴阳理-

-大地都来一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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