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冲进来的小厮,李世民先是呆了一下。
然后一把抓过信封,拆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脸色也急转直下,越来越黑。
他看得很快,眨眼功夫不到就看完。
然后手猛的一抓,信纸被抓得破裂。
深吸口气,转头看向吴明,沉声道:“吴老弟,果然被你言中了。”
“黄河,决堤了!”
吴明不以为意摆摆手,道:“这一切我都早有预料,不算什么,依我看三位老哥还是回家好好部署吧。依我看情况未必到了最坏的程度。”
“多谢吴老弟谅解,恕我等先行告辞。”
说着,做了揖,大步出门而去。
“吴老弟,事情紧急,告辞!”
李靖和长孙无忌也纷纷朝吴明作揖,然后离去。
不过,临走前,李靖还是掏出一大串钱币放在桌上。
吴明把钱币捡起,美滋滋的收进袋子里,然后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嘀咕起来。
“还是老李哥懂事大方呐。”
谁会嫌钱多,而且他现在正缺钱。
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那么落后,对于一个习惯了高科技生活环境的人来说,真的让人抓狂。
特别是用水问题。
需要从十多米深的井里,一桶一桶慢慢往上拉。
想要灌满一缸,花费的时间不下半个时辰。
而他开酒馆,每天耗水量又大,真的是捉急死。
他觉得用水问题,真的很有必要动动脑筋。
...
再说李世民,自从看过江南来信之后,他的脸就一直绷着。
李靖和长孙无忌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至拐过街角,无数侍卫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他们保护在中间。
李世民这才停下脚步,看向旁边一个身穿常服的黄门侍郎。
“传我令!封锁裴府、萧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臣遵旨!”
黄门侍郎匆匆离去。
李靖和长孙无忌则是一脸疑惑看向李世民。
他们当然知道李世民说的裴府和萧府是谁的府邸。
他们不解的是,为何李世民刚刚看过急报的内容,立马就对两人下手,难道信里面有什么内情。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道:“皇上...”
国难当头,他担心李世民失去理智,想提醒一下。
李世民显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做解释,只是把手中那张信纸递到长孙无忌面前。
“你们自己看。”
长孙无忌接过信纸一看。
信中内容并不多,仅仅几行字,扫一眼就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把信纸递给李靖。
李靖快速扫了一眼,眉头很快皱起来,“这个裴矩,好大的胆!”
“是啊。”
长孙无忌点点头。
这封信来自江南道大总管,扬州大都督李孝恭。
“十日前,黄河涨水,越过东葛坝警戒线,汴州刺史向朝廷求援,为何十日过去,朝廷毫无反应?如今黄河决堤,江南可还有救?还有谁能救?”
信是直接写给李世民的,以及说是汇报,还不如说是质问,而且是三连问,完全不给李世民这个皇上一点面子。
但长孙无忌知道,皇上此刻在意的不是面子,而是如何挽救江南道。
“皇上...”
长孙无忌又一次叫唤,想看李世民有什么吩咐。
李世民深吸口气,道:“传朕令,敲长钟百零八下,召百官即刻进宫议事!”
“臣,遵旨!”
又一个身着常服的黄门侍郎站出,匆匆领命朝钟楼跑去。
片刻后。
偌大的长安城长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铛!
钟声乍响,无数长安城子民,无论百姓,亦或者老百姓,纷纷朝钟楼的方向望去,脸上满是疑惑。
晨钟暮鼓。
这是大家习惯了几十年的声音。
可现在正是大白天,午时三刻,钟声为何响起?
难道是有人误碰?
可未等所有人多想,钟声又一次响起。
铛!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敲钟!”
人们纷纷惊呼。
但,他们话音未落,钟声又一次传来。
铛!
这一次,所有人沉默了,只是静静的看向钟楼的方向。
不出所料,钟声又响起。
铛!
铛!
...
一声接一声,每一声之间都保持着等时的间隔。
整个长安城萦绕在钟声之下。
人们手中的动作已经彻底停下,好像被钟声定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声终于停下。
长安城,也变得寂静,好像已经沉睡。
“一百零八次!”
许久之后,有人低呼。
人们缓缓回过神,但脑中的钟声却久久未绝。
有人脸上满是茫然,也有人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
突然,从不少坊间,冲出一匹匹骏马,在大街上横冲直闯。
“朝廷急召,申国公进宫晋见,闲暇人等速速让开!”
人们纷纷让路。
看着那极速离去的坐骑,以及那老当益壮的背影,大家若有所思。
“原来钟响,是召高尚书入宫!”
这样的一幕,不止出现在高士廉身上,而是整个长安城所有官员身上。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九品县丞,纷纷往皇宫的方向冲去。
全城百姓也终于反应过来,钟声不是针对某个官员,而是针对所有官员。
“朝廷为何突然急召百官入宫?”
大家纷纷相聚,互相间疑问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惊呼。
“我想起来了!”
“三年前,突厥蛮子南下,威逼长安,长钟就曾被敲响一百零八次。”
“难道,我大唐又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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