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的天书
第八十四章: 这事恐怕只有……（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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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位老人家，你们既然是街坊邻居，那胡府的奶娘还能分不清？”东门石最上心的就是胡府奶娘的事。本来，他不想插话，只想听，实指望俩老头作为胡府的街坊邻居能说出些他想要知道的知根知底的实情，可俩老头说了半天，也不比杂货铺掌柜的穆二知道的多多少；不过，东门石还是有意外发现的，他总感觉：作为街坊邻居，白胡子老头虽然张口闭口胡老爷怎么说，但给人一种印象，好像有点正话反说，还是在暗示着什么。东门石并不清楚县大衙门口曾经发生过奶娘拦轿喊冤的事（将将因为追赶慕容冬梅，他错过了。）但杂货铺穆二说过五年前胡府原来的奶娘出事后，没多久老宅就来了个满脸疤痕的疯老婆子，听说好像是胡府老家的一个表妹，也有人说，……；莫非，作为胡府老宅的街坊邻居，白胡子老头这是……？眼瞅着俩老头要走，东门石只得……

“这……”白胡子老头一只手慢悠悠地捋着长长的白胡子，眼睛眨也不眨，上下瞅瞅东门石，淡淡一笑，“后生家，俺看你呀，对这事好像挺上心的。莫非这事……”

“老人家，千万齁误会。俺也就是将将从南面山沟沟里出来，对外面的事有些好奇。所以就……”东门石摆手，苦笑。

“嗯。好奇。所以就想打听一下。”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欲知山中事，乡间问老农。”白胡子老头苦笑着摇摇头来回瞅瞅路上的行人，长叹口气，“后生家，这事，要搁几年前啊，好说。俺们和胡府好歪搁了几十年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那胡府原来的奶娘嘛，有事没事也好领着胡府的二少爷出来在格廊里转，见面也很热情，这街坊邻居的也处了十来年，谁还不认识谁。”听这口气，白胡子老头心里……“不过，……”

“你个老东西总算说了句真心话。”络腮胡子老头指指白胡子老头，“把那后面的咽回去。不是几年前，就是现在眼巴前，咱也还是那句话，将将咱在县大衙门口瞅见的那疯老婆子，就是胡府原来的奶娘。”

“你……”白胡子老人摇摇头，“可人家胡老爷……”

“他那是瞎咯诌。”络腮胡子摆摆手，“老东西，胡府二少爷一口一个奶娘叫着，他能认错人，将将你也瞅见了，二少爷是啥人，能没命地护着跟着轿子跑。还有，俺只所以认定这奶娘就是原来的奶娘可不是瞎说的。俺……”瞅瞅东门石，瞅瞅白胡子老头，“老东西，就大前天那事，你可是知道的……”

“俺知道啥？”白胡子老头嘿嘿一笑。“就那事，你屋里头可说了，压根不是那回事。她说你是走偏门出去想……”

“老东西，七老八十了，你说的甚话？你秀才的好名声不要，俺还要脸呢。”络腮胡子脸通红，瞪一眼白胡子老头，“你少打岔，俺跟你说的是正经事。”

“中！中！你说的是正经事？”白胡子老头还是嘿嘿一笑。

“你个老东西。就是口是心非，揣着明白装糊涂。”络腮胡子摆摆手，“那你说，这些年，自打胡府奶娘出事后，你见过胡府老宅后门，几时开过？”

“这有啥稀罕。”白胡子老头捋捋白胡子，“人家留守护院的都住在前院，出来进去自然都走的是正门。正门临街，谁闲的没事，舍近求远，往后头背静格廊绕着出门。”

“得，得，俺没功夫跟你打牙磨嘴，……”络腮胡子老头瞅瞅东门石，一本正经地，“后生家，俺跟你说。大前天傍黑，俺在后头菜园子拾掇地，俺家那菜园子紧挨着胡府后院，跟胡府后门就隔着一堵墙，俺就听见有人敲胡府家大门，俺当时就觉得奇怪，自打洪武二年胡府把老宅大门改在了南面跑马场正街上，俺还是头回听到胡府后门有敲门声，也是瞅着天不早了，也是出于好心，俺就从偏门走了出去，可到了格廊里，发现胡府后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灰塌火歇[注：1]的，俺以为是，……”络腮胡子不好意思地薅薅耳朵，继续说，“俺扭头将要走，就听见有人喊大叔，声音是从大门里传出来的，等俺走上台阶，凑近门缝，打眼一瞅，着实没把俺吓死，那人满脸是疤，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她是胡府的奶娘,……”

“奶娘，胡府的奶娘……”东门石心里一咯噔。

“没错。”络腮胡子老头瞅瞅白胡子老头，“那女的就是这么说的，那女的还说，……”

“行啦！一个疯老婆子的话，你也信。”白胡子老头打断了话，瞅瞅东门石，哈哈大笑，“后生家，没听明白是不？胡老爷将将在县大衙门口可说了，那就是他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论辈分也就是胡府二公子的表姑。胡老爷还说，那女的在胡府新宅那边整天疯疯癫癫的，所以就只好搬到了老宅这边。”

“老东西，你少帮胡老爷说话，……”络腮胡子老头两眼瞪的滚圆，“你，你这是吃了人家的嘴软……”

“哈哈，兄弟，你这话说早了点吧？”白胡子老头瞅瞅天，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指着东边，“不错。民以食为天嘛。俺倒是想到胡府粥棚白吃白喝蹭个肚饱，也解解眼馋，开开眼界，可问题是咱现在还在半道上，还在听你替人打抱不平。……”走到跟前，拍拍络腮胡子老头肩膀，“兄弟，表姑，奶娘，那是人家胡老爷的家事，甭说，钦差老爷管不了，就是，……”指指天，摇摇头。“兄弟，咱草木之人，就甭听书看戏替古人担忧喽！”

络腮胡子伸手扒拉开白胡子老头，退后一步：是，俺是听书看戏替古人担忧，俺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可老东西，俺敢对天发誓，胡府后院的疯老婆子就是胡府原来的奶娘，就是二少爷的奶娘，根本不是什么表姑。

“你，你，你呀……”白胡子老头急的白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瞅瞅东门石，长叹口气，苦笑，“臭小子，奶娘也好，表姑也罢，你能分的清？这事恐怕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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