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正殿外,透过烛火,隐约能瞧见两个人影。
“畑畑,你这名字倒是不错!”李烨玺把毛笔递给趴在案台边睡觉的赵畑,“写给我看看!”
赵畑心想:这姐妹难道觉得我不会写字?笑话,“鄙人不才,高考不多不少,700分,还是认得几个字的。”
李烨玺看到纸上躺着两个七零八落的字,“的确是燃烧的十字路口!这高考又为何物?”
“额……其实我来自遥远的西方,那里管科举叫高考。”赵畑灵机一动,充满自信的看着李烨玺,其实心里慌得紧。
李烨玺大方的回应着她炽热的目光,似笑非笑,最后是赵畑脸皮薄,转过头去。
为了缓解尴尬,赵畑先开口:“李烨玺,你供我吃喝,也没有家务,我心里很是感激!”她越说越带劲,“你放心,我不会将你与顾将军的事情说出去,我磕你们的CP!”
“C什么?”
“就是说你们关系很好!我很看好你!”赵畑笑魇如花。
李烨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烨玺,我想睡觉了,明天再见。”赵畑打着哈欠,摆摆手,准备回房。
李烨玺拉住她的手,“我想请姑娘帮个忙!”
“嗯?”一听是帮忙,赵畑来了兴致,心想:总算不是白吃白喝了,“殿下,尽管说便是,小女子定不推辞!”
李烨玺目光皎洁,笑窝一旋,“日后,姑娘就住在我屋里,那墙头的梯子快叫姑娘踩坏了。”
赵畑羞的无地自容,当即说了句:“谢过殿下!”此话一出,赵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待赵畑裹紧云被,睡在李烨玺的旁边后,心想:大家都是姐妹,睡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既可以帮李烨玺一个大忙——掩盖他是断袖的事实,还省得小心翼翼的翻墙。
长安街上,卖茶叶的,杂耍的,开酒馆的,都是有存款的人。
相比起赵畑,也算得上腰缠万贯。
赵畑正一家家的看店家的招聘信息,出门前,她就想好了,要找个工作赚钱,毕竟要派人打听墓穴的事情!
可店家看赵畑虽生的俊俏,但不过瘦弱了些,觉得干不了粗活,纷纷拒绝,赵畑连个实习的机会都没捞到。
正当赵畑坐在石凳上绝望痛苦之际,抬头就看见一张纸上写了招聘算术先生的广告。
赵畑心想:是时候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冲上前去一把撕下广告,走向文昌私塾。
拐了好几个街角,一个古色古香却略微破旧的私塾坐落在赵畑面前。
赵畑正了正衣冠,走进私塾,“请问是这里招夫子吗?”
没人回答。
赵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有个小书童跑向赵畑,拉着赵畑就往里走,大喊:“韩夫子!韩夫子!我们有新的先生了。”
原来,这个朝代算术老师千金难求,文昌私塾广告发出去一个月有余了,都没人来应聘。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杵着碧玉竹拐杖走到赵畑面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不错,是个读书人,学了几年书?”
赵畑心中默算: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有十二年!”
韩夫子听闻,摇了摇头,赵畑急了。
“夫子,可以出题考我!”
“九九乘法表给老夫背一背!”韩夫子捋了捋胡须。
“……”
不出所料,文昌学堂的上上下下,都拜倒在九年素质义务教育的脚下!
李烨玺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卧在紫檀描金椅上,问:“畑畑,听下人们说,这几天你去长安街去的很勤?”
赵畑心中一震,古代的妇女应该足不出户,磕磕碰碰地说:“那……可不是嘛!你们这的演唱会实在是太有趣了!”
赵畑看李烨玺脸色越来越不对,忙改口:“演唱会就是唱戏曲儿,我自小就喜欢,整日在王府见不到你实在是无趣,不过你放心,我出门都是女扮男装,不会叫殿下丢了脸面!”
听到赵畑说整日在王府里见不到自己,她很伤心,李烨玺嘴角一弯,倒是连自己都没发觉,“以后我带你看戏曲。”
赵畑看李烨玺脸上没了愠色,松了口气,果然伴君如伴虎!
夜里,赵畑做了个梦:梦见有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长发飘飘,紧紧抱住自己,赵畑心里那个激动啊,也紧紧抱住了他。
李烨玺被她的动作弄醒,看到一只手懒懒地搭在自己的胸膛上,无奈,便把她的手放回原位,一想不对,又握住她的手,盖好了被子。
文昌私塾内,韩夫子走在各个学子之间检查他们的功课,“宋可新,你这字可得好好练练!”
那小孩不服,“赵夫子的字比我还差!夫子,您怎么不管管他!”
赵畑心想:不能和八岁小孩置气,“宋可新,上次的九九乘法表背清楚了吗?背完了的话,我这里有一元一次方程的卷子,你先拿去做做可好?”
“赵兄,可新年纪小,别与他一般见识!”同是夫子的苏子涵劝赵畑,“不过,你这字确实是该好好练练!”
“苏兄,连你也!”
夜里,李烨玺在书房里批阅奏折,赵畑悄悄走到他身边。
“殿下,教我写字可好?”赵畑从身后拿出一个红红的苹果,眼睛里满是期待。
李烨玺放下奏折,接过苹果,“可有好处?”
赵畑脑子一转,古代的人数学都不好,“我教你九九乘法表如何?”
“……”李烨玺竟无语凝噎。
顾和破门而入,“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李烨玺眉头一皱,“下次进来,先敲门。”
赵畑自知不能破坏他们的二人时光,“那我去睡了,你们好好聊!不着急!”心想:这对苦命的鸳鸯,便叹着气,摇着头,走出了书房。
入睡前,李烨玺特地拿出一支湖笔,与另一只川笔一同搁在青玉潮水笔架上,还新开了一盒徽墨。
清晨,待李烨玺走后,奶娘唤醒了赵畑。
“娘娘,明日殿下要去林园围猎。”奶娘说。
赵畑坐在抹角竹凳上,画着黛眉,不紧不慢地说:“哦?那又如何?”
奶娘吞吞吐吐地,才挤出一句话:“虽说你们是新婚燕尔,晚上到底也莫要太晚才睡!殿下这几日起的晚了,精神不好。”
赵畑听闻,手抖了一下,在脸上画出一条细线,“奶娘放心,畑畑记住了!”
“李烨玺,你说,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奶娘说你起得晚了!”赵畑揪住李烨玺的手,质问道。
李烨玺也不松开她的手,反倒将另一只手附上,“晚上,忙着给你盖被子!”
“竟是小女子错怪官人了?”赵畑反问。
“娘子说的自然都对!”李烨玺笑了。
站在后面的小婢女从来没见自家殿下如此温柔,仿佛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都羞得脸红。
赵畑自知讨不到好处,便不与他计较,独自在一旁赏起了月亮。
李烨玺看她好久不说话,“畑畑,明日我要去打猎,很晚才得回来,莫要等我!”
快去!快去!我理解你要和顾将军多呆一会儿的心情,赵畑心里这样想,可嘴上不能这样说:“殿下,要多注意安全才好!”
“若不是担心你会受伤,我定带你去,而且那林子里有条大河,想到你又不会水,就更不能带你一路前往了。”李烨玺故作悲伤,其实内心:不能让别的男子瞧见我家姑娘的美貌。
有河?野外?树林?赵畑想起来,自己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在附近洗了个脸,“殿下,带我去嘛,平日里你我都是夜间相处,这次难得能在白天同你一块儿。”赵畑嘤嘤撒娇。
“不可!”李烨玺拒绝。
赵畑拉着他的手摇啊摇的,“好哥哥,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不行!”
第二天的清晨很快就到了,李烨玺伸手却没探到旁边香软的身体。
戏瘾这么大?李烨玺也没多想,由她去吧,在正式娶她进门前,就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坐上马车,李烨玺看见凳子下面有一片青绿色衣角,“这马车平日里,都是放在库房的,也不知顾和有没有收拾干净这凳子底下的蜘蛛网。”
凳子底下的人儿没有动静。
李烨玺加大力度,“不知这春去秋来,老鼠在里面生了几窝仔。”
凳子底下的人儿不动声色。
李烨玺使出大招,“看,有蟾蜍!”
旋即地下冒出个人,跳到李烨玺身上,把脸埋在他胸前:“啊啊啊!李烨玺。”
李烨玺本想她既然都躲到马车上了,便顺了她的心意,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她自己出来,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畑畑,逗你的,没有蟾蜍。”李烨玺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你这混蛋!”赵畑吓得都忘记李烨玺是个二皇子,不该如此无礼,回过神来后才忙着说:“殿下,对不起!”
顾将军骑着马在前面带队,赵畑掀开窗帘,记着所走的哪条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干人等到了树木葱郁,百草丰茂,百鸟争鸣之地。
若是这里能有茂林修竹,流觞取水,她想:李烨玺应该也能像王羲之那样写出《兰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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