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父亲的那几年
第三章 人生值得（旧版）

还好当时宿舍没人，朱一南他们几个喜欢打游戏，下课后他们一般都是直奔游戏厅的。

我就一个人洗了把脸，坐在床上难受。

想着我长这么大了，除了我爹没人打过我，别提见血了，我爹打我但凡用点力我妈都要拿擀面杖揍我爹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又一个人在外面，想着去报老师又拉不下这个脸。

在我当时想来，挨打了去告老师那是废物才会做的事，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废物。

越想越气就哭了起来。

哭了没十分钟我就没哭了，心想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朱一南他们几个回来看到我哭那该多丢人，就自己拾辍拾辍到食堂吃了个饭。

晚上朱一南他们回来了，谈着游戏多过劲，有说有笑的还给我丢了根烟，我也没点上，就一个人闷着。

朱一南瞧见我不对劲，停下了说笑，问我咋了。

我说：“没事，南哥。”

话刚说完我眼泪就又下来了，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那么大委屈，可能是觉得终于有一个关心我的人了，就是感动的。

他们几个一下就慌了，见我都哭了出来纷纷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还是说没事。

朱一南一下就急了，破口大骂道：“你踏马怎么了，光哭说没事小心我揍你啊！”

直到朱一南都上手揪我衣领子了我才把事儿说出来。

我说完之后他们几个人都不说话了，都看着朱一南。我看气氛有点凝重就笑着说：“没事啊山哥，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然后南哥一甩手里的烟，说着：“走着，给阿良出气去。”

我一下就慌了，这又是要打架的前奏。

我几乎是被他们架着走的，当时那个胖子也是在住校的，所以一下就问到了他住在哪里。

南哥直接就一脚踹开了他宿舍的门，动静很大，旁边宿舍的人都跑出来围观。

进到宿舍，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六个人跟那个胖子站在一起，看的出来他们是一伙人。

胖子一看是朱一南，就笑了过来一个一个散烟，等看到站在后面的我之后他明显愣了一下，不过明显他没当一回事。

南哥，黄军他们都没接烟，就看着我。

南哥说：“都有他们吧？”

我看了看胖子他们几个，确认就是这几个人后点了点头。

胖子说：“怎么了南哥，有事先抽根烟说。”

南哥一字一句说：“抽你吗个头，你先问我兄弟抽不抽！”

胖子就又过来：“良哥，抽根烟消消气”

我没接，说我不会抽，胖子的手就尴尬在了半空。

南哥突然踹了一脚胖子，由于南哥是我们几个人里长得比较壮的，一脚就踹的胖子倒退了几步。

然后对我说：“上去打他！”

见我没动，南哥有喊道：“哥儿几个给你出气呢！你干他啊！”

说完就回头一拳干了过去，黄军，孟正红几个人立马就跟上了，五个人打六个人。他们几个根本不敢还手，光挨揍了。

等到打完，他们几个就都蹲在了地上，南哥又拉着我过去让我一个一个踹。

我心一横，心想打都打了，那就跟着踹几下吧，结果踢过去几脚都软的没有力气，我从来都没打过人，这是第一次。

南哥说：“你TM是废物吗？踢人这么软，没吃饭吗？”

我又用力踢了几脚。

南哥说：“不行，他们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别让哥们觉得你窝囊。”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被他们堵着打的时候，就操起旁边的一个塑料凳子砸在了胖子头上，这下胖子头上就直接肿了起来。

恰巧这时候外面有人喊宿管来了。

南哥对我们招呼了一声：”撤“

我们几个人就直接回去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越想越激动，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到现在才有好兄弟帮我出头。以至于手都在颤抖。

南哥看到之后笑着说：“你们看这个软脚虾，还在发抖”

几个人就又笑了起来。

我觉着高兴，就跑到小卖部想买点饮料给南哥几个喝，又瞧见了冰柜里的啤酒，上面几个字刺激了我“雪花啤酒，勇闯天涯”就感觉很义气。

我想我长这么大都没试过酒的滋味，就拿了半箱啤酒，不多不少十二瓶，想着一人两瓶刚好。

结账的时候售货员阿姨瞧了瞧我说，小孩子还买酒喝？

我没说实话，说：“给大人买的”

阿姨说：“你这住校给谁家大人买?

我说：“教导主任，他是我舅。”

售票员阿姨笑了，就卖给我了。

我说：“谢谢姐姐。”老妈教我的嘴要甜，我铭记于心。

回到宿舍，我兴高采烈的把酒分了，一人两瓶。

南哥说：“可以啊小良子。竟然能从学校小卖部买到酒，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说：“小事一桩。”

后来我才知道，小卖部的售票员，也是老板。是教导主任的姐姐。

那会儿大家年纪都小，也没什么酒量，三两口下去就昏的不行。

南哥喝多了就过来搂着我，说：“小良子，我跟你说，我们哥儿五个打小一起过来的，今天你来了，算是凑齐一桌子麻将了，兄弟六个这辈子就一起走了！”

说着朱一南就举起酒瓶子对嘴吹，他们也对嘴吹了起来。

这会儿孟正红整个脸都是红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就这么差，吹一半洒一半。

赵志更是，吹酒瓶子都吹到眼睛里了，也是人才。

他们齐说了句：“兄弟这辈子一起走！”

我也跟着嘟囔了一句，其实那时候我都不知道兄弟代表什么意思，觉得大概就是比朋友和同学要更亲密的关系。再之上的关系，应该是父子了，再好就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我正心想一桌麻将不是四个人吗？六个人怎么凑一桌，不过他们都吹了我也得吹。就也一口闷了。

没一会儿南哥，赵志，黄军和孟正红就都趴在地上哇哇大吐，剩下我和李文豪干瞪眼。

最后没办法我和李文豪给他们四个当了回爹，又洗又擦的，不过我心里挺高兴。我和他们算是“一伙儿的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一整天的经历，从挨打到哭，再到哥们儿带我出气，想着他们喝醉酒的丑逼样子，不由得笑出来声，弄的床一抖一抖的。

下铺的南哥听得烦躁就踹了我床一脚。

南哥：“小良子你乐个P，睡觉！”

我就憋住了声，安安静静睡觉。

睡觉的时候我心底还在想南哥那一句，兄弟几个这辈子就一起走了。

一辈子很长，但我觉着值，我觉着我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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