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独欢
第五章：忆念（旧版）

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着，并无任何异样，阿柳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不安，这次恐怕是自己多想了…

三个月后

“莫某跪谢权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莫某无以回报，如有他日，莫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权兄。”卧床三个月的莫思源半跪在权邱面前。

“莫兄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微不足道的事，不足挂齿。”权邱立即扶起眼前的莫思源。“不过莫兄，权某还有一事不明。还望莫兄解除权某心中疑惑。”权邱将莫思源扶到了床上不解的问道。

“权兄是想知道莫某为何途经此地，又为何身负重伤？”

莫思源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在下莫思源，实不相瞒，莫某此次出行是为了找回我那遗失的犬子，两年前我族被奸人所害，举目无亲，颠沛流离。三岁的犬子不慎走失，一直下落不明，不知死活…后来出现一名黑衣老朽告诉在下，犬子在这权城，谁知半路又遇到那些奸人，将我重伤如此。唉，本膝下有子，日子过得还算是美满，可谁知天不遂人愿…”说完莫思源眼睛湿润了。

“后来权兄也都知道了，呵呵…”莫思源自嘲的笑了笑。

“唉，莫兄也是一个苦命之人，还请问，莫兄的小儿至今可有下落？”权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至今…至今下落不明……”莫思源说完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可有什么特征？我在这权城还算有些人脉，兴许可以帮到你什么忙。”权邱说道。

“这…权兄的大恩大德，莫某…莫某何以回报，莫某何德何能啊…”说完莫思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

这究竟经历了什么过往，才会让莫兄如此狼狈不堪。莫兄外表看起来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出身，雍容华贵的气质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唉，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权邱想着。

“莫兄，相见便是缘，举手之劳的事儿罢了。”权邱道。

“唉~”莫思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从衣兜里揣出了一个贴身的玉佩，说道“这个便是犬子从小佩戴的随身之物，这个还是当初那位老朽给我的，不然我怎会相信犬子便在这权城…”.

权邱接过那个玉佩，认真端详了许久，道“权某定当用尽全力。”

“莫某……”莫思源这次却是梗咽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过了许久，权邱开口问道“莫兄是否是因为两年前那场恶战，血洗魔都，人间到处都是一片疾苦，流离失所。故才沦落至此。”

莫思源双眼空洞，他怎不知，从那之后，世人对那魔族更是恨在骨子里，在他们眼里，魔族人人得而诛之…他们的颠沛流离都归罪在魔族身上，可他们怎么明白，魔族千百年来，何曾残暴？何以悍戾？只不过是世人强行给魔族身上加的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而魔族的百姓呢？生下来就是魔，正因为是魔从小就要低人一等，即使是这样，魔族的百姓面对的也只有灭顶之灾！世人皆苦，那魔族呢？他们的魔君呢，为何要落了个挫骨扬灰，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只是想庇护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小儿啊……想到这儿，莫思源鼻头一酸，两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权兄也认为魔族所有的人都得杀之而后快吗？”莫思源道。

权邱想了许久道“权某不这么认为，魔族千百年来安分守己，并无异心，世人称之为魔，何为魔？何谓道？权某不知，但在权某眼里，只要双手未沾满鲜血则为道。”

莫思源望着眼前的权邱，没有开口说话，他特意隐藏了一些事情，包括他的名讳。他并没有异心，只是不想牵连他，甚至于整个权氏。如今五大家族也只剩下四家了，这都是天意啊，本该如此…

“爹爹，莫叔叔，凡儿给你们带了莲子粥，娘亲亲手煲的，可好吃了。”过了一会阿柳牵着权宇凡走进了这偏室。

“阿邱，莫兄”阿柳浅浅作揖，所后从餐盒里取出了两碗莲子粥，顿时整个房间清香四溢。

“谢谢柳夫人。”莫思源道。

阿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凡儿今天都干什么了。”权邱吃完便将权宇凡抱起来放到了脖颈上。

“凡儿有练剑，写字。”权宇凡开心的说道。

“凡儿真乖，等这阵子忙完了，爹爹可是要亲自考你剑法哦。”语毕，权邱捏了捏权宇凡的脸颊。

莫思源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失了神，何曾，自己也是这么幸福…

“凡儿，跟娘亲走，莫要叨扰莫叔叔养伤了。”阿柳收拾了餐盒对着权宇凡说道。

“莫叔叔，凡儿晚点了再来看你。爹爹，凡儿走啦。”权宇凡说完拽上了阿柳的手臂，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权兄，莫某的伤势也好了一多半，便不再叨扰了，明日便自行离开。”莫思源道。

“不叨扰不叨扰，权某当是求之不得呢，莫兄何不等到小儿找到了再行离开呢？”权邱道。

莫思源沉默了，他想：权兄说的也在理，这偌大的权城自己举目无亲，要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况且，那两个人还在追杀他，他不死，誓不罢休…

“那莫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莫思源对这权邱抱了抱拳说道。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权邱道。

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平平静静，毫无波澜。但人生哪有事事顺意…

……

一个月后

莫思源孤零零的坐在屋顶，如今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功力也恢复了七成，这一个月来，他的儿子如同真的消失了，毫无音讯，他不敢想…

“好你个魔头，原来你躲在了这权城，看你这次往哪儿跑。”从天而降两个身袭白衣的男子，他们挥着剑朝莫思源的胸前袭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

“岚莲仙尊，元婴仙尊，好久不见。在下甚是……”莫思源舔了舔嘴角，接着嘲笑的说完了接下来的话“想念呢…”

“休得胡言。”元婴仙尊拿起剑就朝着莫思源刺去。

莫思源一个闪躲便落在地上，道“当初，你们使诈侥幸赢了魔族，而现在你觉得有几分胜算？”莫思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屑的说道。

岚莲仙尊听完便拿起了腰边的佩剑。“师兄，当心，魔族的狡猾奸诈的紧。”婴元仙尊在岚莲仙尊身边说道。

“论起阴险狡诈，我们魔族还真是佩服你们西岳，什么深明大理，一群伪君子，你们可别忘了，两年前，那地上洒的都是我魔族人的血！你们保护着天下苍生，那魔族百姓呢？何其无辜？他们的血整整流了三个月！曾经不是因为你们挟持了我魔族百姓，你认为鲜血洒满天地的会是谁？你们为仙，你们了不起，你们自视清高，你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呸。”莫思源红了双眼，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魔气，今日他便为那三万魔族百姓报仇，他要用天下苍生的血来祭奠那些逝去的亡魂。

“到底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一己之私？啊？岚！莲！仙！尊！”莫思源执念化剑，双目通红，直直的刺向那岚莲仙尊。

岚莲仙尊身体一怔，他说得对，自己到底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一己之私？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秘密，不为人知…

岚莲仙尊没有躲开，那一剑直直的刺到了他的肩膀上‘噗~’岚莲仙尊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一旁的元婴仙尊焦急的叫了一声。“你们魔族覆灭那本是天意，我们只是替天行道罢了，况且，你可别忘了青莲仙人是为何而死！”说完，婴元仙尊的眼睛都红了，“那样一个天之骄子啊…”

岚莲仙尊听完婴元仙尊的话后，身体一怔。

“哈哈哈，好一个替天行道，那我今天告诉你，何为天，老子便是天！何为道，魔道亦是道！死一个青莲血洗了我族三万百姓，好，真好！”说完莫思源一个幻影边冲到了元婴仙尊的身边。

“我莫思源今日便为魔道三万冤魂亲手报仇！”莫思源一掌打到元婴仙山的胸口上，元婴仙尊往身后一连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疑。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这身修为为何四个月暴增许多？”莫思源大笑着，接着说道“一直如此！现在知道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吧，你们不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认为血洗的是哪儿？”

莫思源说完拿出自己的宝器，就在距离元婴神尊一步之遥的时候……

“莫兄，住手啊！”权邱听到后院的声音跑了过来。

莫思源回眸忘了一眼权邱，双眼通红，没有意识，接着用力劈向那元婴神尊。

“莫兄，你上次问我何为魔，何谓道。在权某眼里，只要手上未沾满鲜血便是道啊……”权某挡在了元婴神尊的面前吼道。

失去神智的莫思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失声道“对不起，权兄，你如此信任我，可我…却骗了你…”

“你是魔族之人，在下早已揣摩出几分了，只是莫兄，你本意不是如此啊，你怜爱天下苍生，挂念自己小儿，切莫在做傻事儿啊。”权邱扶着莫思源念道。

“你知道你袒护的是何人？”元婴仙尊捂着胸口吼道。“他可是魔君手下的大将军——莫！昶！渊！杀人不长眼的大魔头。”元婴仙尊愤怒的说道。

“我不知他是何人，我只知道在我记忆里，莫兄是一个心怀怜悯的大善人。”权邱道。

“你……”元婴仙尊气势败坏的道。

“哈哈哈哈……”一旁的莫思源疯狂的大笑着。“我要这天有何用，天不显眼。我要这地有何用，地不显灵！人心叵测，你以为杀人的只有刀剑？”

莫昶渊指着元婴仙尊大吼道“何为是？何为非？亦为正？亦为邪？千百年来我魔族何时踏入过人间，践踏过人间的一草一木？千百年来，我魔族低声下气，何曾犯过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屠我魔族三万余人，这便是世人信奉的仙！你们何曾低下头看过那魔族百姓渴望的眼神，他们只不过是想活着，活着而已啊，你们怎么会…啊……”莫昶渊转身，只见那岚莲仙尊捂着肩膀将一把剑送到了他的身体内。直入心口。他的瞳孔逐渐放大，讽刺的说道“这就是所谓的道吗…哈哈哈……”

“魔族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人人诛之！”岚莲仙尊说完便拔出了剑丢在了地上。

“莫叔叔，莫叔叔。”一直蜷缩在角落的的权宇凡跑了出去，他跪在莫昶渊的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凡儿害不害怕莫叔叔是魔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莫昶渊摸了摸权宇凡的头，说道。

“凡儿不怕，莫叔叔是好人……”权宇凡抽噎的说着。

莫昶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了岚莲仙尊的面前，在他的耳朵跟前说“终究你还是错了，你以为屠你满门的是我魔族？哈哈哈…咳咳…你到死到死都不会知道的，哈哈哈…”莫思源疯狂的笑着，难道这就是魔族的命运吗？一行清泪缓缓划划过眼际。

“你……”岚莲仙尊恼怒拿起剑又刺了莫昶渊一剑。

莫昶渊躺在了血泊中，他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个孩子，一行清泪缓缓滑过道“莫儿啊…”便永远闭上了眼睛，化作了一摊血水……

“师兄，我们走！”元婴仙尊扶着受伤岚莲仙尊跳到了剑上，直至消失在这面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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