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又名情恨剑
肌肤可亲吉虹解人意 攘臂敢助温沨急君难(旧版)

梦居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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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梦又名情恨剑:肌肤可亲吉虹解人意 攘臂敢助温沨急君难图文

上回说到褚君四人刚在房间里歇了会,就听见有人敲门,李源喜过去把门拉开,“扑通”一声直直蹦了个怪物进来。无头无手,白惨惨一片,四人都吓了一跳。没等他们看明白,那怪物“乎”的在中间裂开,探出一张花里胡哨的脸。昂首“啊唷”一叫,他们这才看清那怪物原来是何军蒙了条白床单,脸上涂了肥皂沫妆扮的,便都跳下床来,笑着喊:“抓鬼,抓鬼。”门外面躲着看热闹的几个同学也都拥了进来,笑闹成一片。

玩一会,雷鸣说:“该去拜访隔壁那个房间了。”学生们都笑,有人道:“何军怕是不敢去,张雪住那间屋。”何军一梗脖子道:“去!”学生立时兴奋起来,孔永忠见墙上有红纸贴的《旅社公约》便撕下一溜来,让何军含在嘴里,活象一条长长的血舌头。众人拥着怪物出来,满心兴奋地看热闹。

何军学着无常鬼的样子蹦到女生房间门口,雷鸣、何强陪着“扑扑”地敲女房的门。

“谁?”里面有人问,他们三个憋住笑,只是敲。“干什么的?讨厌!”门还是不开。三人见敲不开门,何强就扬头喊:“开门,有急事。”“有事明天再说。”里面应道:“开门,是何军。”雷鸣见里面不理,便把何军卖了出去,气得何军“通”地捶了他一拳,后边的学生看着都“哈哈”地笑。“谁也不开,告诉他,别烦人了。”里面“啪”地关熄了灯。

“噢,噢”后面的学生都起了哄来,何强还要拉何军去那边女生六人房间闹,何军已没了精神,扯开白床单,怏怏地回了房。

没了戏看,男生只好回房睡觉。那孔永忠硬是躺在褚君床上赖着不走,褚君生拉硬撵才把他赶回自己的床上去。

关熄了灯,闭着眼,根本睡不着。乍离开自己那间安静的小屋,与三个人同在一个房间里睡,根本就不习惯。褚君是敏感的人,神经娇嫩地要命,不愿意让他们三个觉得自己无法睡去,便尽量保持不动,直到与床板接触的身子酸痛的无法支持了,才极轻缓地翻个身,可那其实很轻微的“吱呀”声在阒静的黑夜里还是显得那么惊人。

睡不着,脑子便胡思乱想,不知怎的,嗓子就发干,刺痒地直想咳嗽。硬梗着隐忍,难受地心直颤,那刺痒总算又忍过去了。嗓眼里却又泉了一大汪口水,在口里却存不住,只好咽下去,“咕咚”一声,那声响震得耳鸣……

总也睡不着,好象又睡着了,迷迷茫茫就听到外面有了人声,天也亮了,卜咏梅又在喊,一会又挨个儿砸门,四人咕咕哝哝伸起懒腰,哈欠连天。

早晨洗脸间便紧张,十几个龙头站满了人,基本都是他们的学生。褚君拿着牙具毛巾站后面等。两个女生看到他,不知怎么都红了脸,让出一个龙头给他。褚君刷好牙,见张雪在旁边洗脸,便冲她笑了笑。张雪看着他,默不做声地把香皂推给他用。褚君洗了手,谢了谢把香皂还了。想不起话来说,张嘴就问道:“吉虹起来了吗?”张雪睁着眼看了看他说:“在房间里呢。”抓起香皂转身走了。

早饭时,见到了吉虹。她同温沨、宋彤彤、张雪坐在一张桌子边。吉虹要了一碗米粥,一只麻团。温沨、宋彤彤、张雪都要的是一碗鱼丸汤。见褚君过来,吉虹冲他笑了笑说:“看看,想吃什么?”“你就来一碗鱼丸汤吧,到了这儿还不尝尝这个?味道挺不错的。”温沨舀起一只滚圆的鱼丸子向褚君建议。褚君点头,过去端了一碗鱼丸汤,要了两根油条过来。

“你们男生昨晚上闹什么来?”吉虹侧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那只金黄色的麻团清凌凌的眼睛笑吟吟地落在褚君脸上。

这次一出来,褚君明显感受到,吉虹在同学面前毫不掩饰同自己的亲密关系,有时竟故意张扬这一点。褚君惊喜之余,却还有一些惶惑,特别是现在看到温沨那张微微含笑的脸,好象在故意提醒你前途未卜似的。

“听说昨晚你们那房间闹鬼了,是吧?好象还是长舌头的吊死鬼!”温沨也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那边屋的几个男生闹着玩的。也没乱多长时间。”褚君低头扯着油条往汤里泡,一句话算是回答她们两个。

宋彤彤如在学校一般不爱说话,平时活泼大方的张雪此刻却沉着脸不出声,喝半碗汤就昂头走了。

按计划,今天上午去东西连岛,早饭后,同学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聚齐了出来。一路下山,学生们的欢笑声恰如想留也留不住的脚步一般洒在滨海小镇清寂的石阶上。

下到山腰的街道边便看见了大海。那天笼着薄雾,东西连岛浮在云海之间好象无根的仙岛一般漂渺,海面上来来往往的机船和一排排滚圆的浮球,都给学生以新奇感。

在港务局买了票,登船。“过海喽”。学生们的兴奋毫不掩饰,扶着船栏杆,吹着海风,女生们的黑发飞扬起来。金黄色的朝霞镀上青春的脸庞,欢快的笑声追逐着海浪,啊,十六岁的女生都洋溢着美丽,十六岁的男生都充满了幻想。

“无风三尺浪”那天浪高五尺,幸亏渡轮巨大,履波澜如平地。船头劈出的两道波峰,白细如珠,翻滚着向船两边退去,远看宛如两条巨蛟竟戏海中。几只海鸥在浪峰上遨翔。

“照像”“快照像”。年轻的人谁不爱?

像机有三部,孔永忠、时鸿的两部傻瓜相机,褚君的海鸥OF—1ETM相机。

二十几人自由组合,分开了照,褚君为同学照了几张,见吉虹还在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便说:“你怎么不照呢?”

吉虹象一只温顺的上猫,听凭褚君为她设计姿态,两个膝头相并,双手平放腹前,半侧着身端坐船头,以身后的连岛和海天为实背景,以船栏和铁锚为前幕虚景。褚君认真地调焦,测光,构图。褚君向吉虹说:“我这拍的不是生活照,这是我的摄影作品。”吉虹的眼睛一刻没离开忙碌的褚君,听他说这话,便望着褚君娇巧地一笑刚好船前两只白鸥展翅掠过,褚君按下快门,留住了这幅绝美的画面。

船到连岛,学生们弃舟上岸,由于大家意见不一,便商议干脆分散开来,自由活动,十点三十分在渡船码头集合,赶上午最后一班船回旅社。

合议好了,学生便三三两两一伙,四下散去。连岛东西横亘几十里南北狭窄,听当地人说,翻过山峰到岛北面就能见到外海,大多学生便去寻路攀山。

吉虹站那儿没动,见褚君呆呆地出愣神,就拉起褚君的手说:“咱们到海边去,爬山累死人了。”说着,洒脱开手一步一步向海边下去了。褚君见海石嶙峋,很不好走,就喊一声“小心点。”也赶了下去。

下边是一片碎石海滩,许多浅色的贝壳或仰或覆嵌在石子之间,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一排海浪扑过来,浪头推起的洁白海沫刚好涌到人的脚边就退了。也有许多泡沫隔浅在碎石缝里,仰起的贝壳里,一朵朵晶莹地反射着七彩阳光,随即便迸裂开,化成一点点清水流回大海。

褚君刚赶到吉虹身边,她肩膀一动,清铃铃笑着又跑开了。口里喊道:“你跑来追我呀。”

褚君笑了,心说:“你这小丫头,我三两步就追上了你呢。”眼看着要追上吉虹,就听到山上有人喊:“哎……哎……”褚君抬头见山腰处温沨同几个女生站在那儿,人很小地向这儿招手,褚君也抬起手臂挥了挥,忽得,褚君想起去年同温沨在一起看《难忘的中学时光》的情景,那电影中的场面岂不同这会很相像。记得自己还很批了那几个镜头,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出来,人就特别爱回思以往的事,许多过去的感触都悄无声息地浮现到眼前让你反刍。

碎石海滩的尽头是一段不甚长的白净的沙滩,两人都高兴起来,一齐向那儿跑。褚君追上吉虹的时候,她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叉着腰蹲在沙滩上,边喘着气边“咯咯”地笑。

褚君伸双手捉住吉虹的两个肩头,晃两晃轻轻一推,吉虹“哎约”喊一声,坐倒在沙滩上,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撩理散乱的头发,仰起一张柔媚的笑脸看褚君,水澄澄的大眼睛里情意绵绵。

褚君捺不住心跳,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运动,他有了一种喘不出气的感觉,一时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沙滩上,没有一句话说。

吉虹开了口,歪起头笑道:“你追我做什么?”

看着吉虹那张娇俏玲珑的脸蛋,褚君只想伸手摸摸她小巧的下巴,绮思晏想那托在手里的下巴头该是怎样的细滑如脂呀。吉虹的问话,便没了心智回答,只道:“你说我追你做什么”。

吉虹笑了,把头垂下去,又一抬头说:“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今天是怎样追我的。”

褚君听出了话意,也笑道:“我今天可不是追你,是撵你呢,撵得你没处跑,只好投降。”

吉虹“嗤”地笑了,伸手在褚君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子,说:“你油嘴滑舌习惯了。”

褚君伸手想捉住她,吉虹侧身子躲了开,站起来说:“咱们下海里去吧。“

吉虹脱去鞋袜,卷起裤管,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扎开两只手,一步一步地向水里走,一排浪峰冲过来,吉虹“啊”地惊叫一声,忙背过身子去捂住脸笑。

褚君也甩掉鞋袜,踏着浪峰跑过去。握住吉虹递过来的手,两人一齐向海里去。海浪冲到了裤角,吉虹嚷:“裤管都湿了。”海风很大,一股劲直直拍到脸面时,呼吸都有些困难。吉虹大声说:“你会游泳吗?”褚君摇摇头,问:“你会吗?”吉虹笑道:“这下可好,我也不会,要是掉进海里,咱们谁也救不了谁,只有同归于尽了。”

握紧了手,广垠的海滩就他们两人,激情如烈烈的海风遏制不住。吉虹象孩子一般天真热烈,拉住褚君的手笑着踏遍每一处海滩,丢开手惊喜地跑去踩那一排翻滚而来的浪峰,在波涛打湿膝弯的刹那又惊乍兮兮的欢笑。要么回眸凝情,脆生生地唤:“褚君”要么便撩一路水花过来,借着美丽笑脸的掩护,鬼精灵地猛一下去推褚君,褚君愕然不动,她却差一点闪坐在水里,依旧是笑不可支。

大自然的华美与人自身的优美交相辉映,这就是天地万物快乐的源泉。当这两个十六岁的少年懂得欣赏人之美与物之美时,他们便体悟出人与天与地那种既融合又独出的关系。他们也许还不会明白生活的真谛其实就是奉献美与享受美。他们此时便在享受人最应该享受的青春美。

海风更猛了些浪头也高了。他们便跑去海滩边的一簇礁石后避风。

他俩人选了一块露出水面不高的礁石坐下,海水就在身边涌动,把腿伸直了放下,便浸在了清凉的水里。

褚君见吉虹卷到膝弯的牛仔裤角已经湿透,变成了一圈深蓝色,衬着她那对匀细白润的小腿和那双娇小秀美的赤脚,更加动人。褚君由衷地感叹,漂亮的女孩真是无一处不美丽啊。

吉虹那双小腿悠闲地在海水里划动,一前一后牵动着褚君的眼睛。终于,褚君伸出腿,在海水里,用脚背在吉虹的小腿上从膝弯到腿肚到脚髁,轻柔地摩抚了一下。啊,褚君的心狂跳起来,那是怎样一条柔润优美的曲线啊,那是怎样一个冰晶玉滑的感觉啊。

吉虹心里一惊,在褚君的脚从自己腿上划过时,身子里便象走过电流一般震动。吉虹咬住嘴唇,有些子气,瞪着褚君,用脚撩一些水洒到褚君身上,一张口,连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又笑着说了句:“你又想碰我了。”

褚君即刻便懊悔了。望着吉虹那对似怨似嗔的眼睛,惶惑难安起来。好似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思想全被她灵慧的眼神挤榨干净,没有一点儿掩饰处了。“对不起。”褚君找不出话来说,词不达意的表示了一句。

吉虹瞅一会褚君,咬着嘴唇,别过头去看向平阔的大海半晌不出一声。“唉。”忽的,吉虹轻叹一口气,俯下头来看自己浸在水里的腿,轻轻一动,便带起一圈涟漪。

“褚君”。吉虹的嗓音轻软中带有一丝丝的颤抖,就象蜻蜓栖歇着的照水的柳叶在蜻蜓蹬腿而飞的一瞬间涌起那一种颤抖,那是把平静的水面弹起一圈微澜的颤抖。

吉虹一声弱弱的呼唤荡在褚君的心田里,激起的是一波心浪,褚君抬起头看着她。

吉虹依旧低头避着褚君的眼睛,只说:“我说不上来,我对你的感觉,我老觉得你不象男孩子,可你也不全像女孩子,你比女孩子好。我见你的感觉,好象是什么呢?嗯……好象就是亲切吧。就象是亲哥哥一样,我一见你心里就欢喜。我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可我知道,这不是人们说的恋爱,可能只是喜欢吧。”

褚君点点头,轻声说“我也是这样,不管是在班里,在学校里,我看到你,心里就高兴,常想:在同学里面,就我们俩没有一点隔亥,我们无所顾忌。”褚君见吉虹仰起脸看他,心里一抖,又说道:“可有时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看着漂亮的女孩子美丽的五官和娴雅的神情时,我都能全心全意地欣赏。心里只想做一首诗来赞美她们,可我一看到她们展露出白皙的肌肤优美的躯体,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比如一圈手腕,一点肩头,脖颈,脚髁,小腿,我都禁不住心动有时就胡思乱想。”

吉虹望着满脸通红说出这些话的褚君,“咳”的又叹了一口气,说:“也没什么,这都是正常的,其实好朋友间也不需要那些束缚,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

吉虹说这话的时候,把腿从水里拿出来。曲着膝盖在胸前,用手把腿上的水轻轻的拂掉,看褚君望着她,便笑道:“你看你的腿,象女孩子一样,一根汗毛也不长,不象我哥哥那样子,咱们比一比谁的腿白。”

吉虹说着伸出腿压在褚君的小腿上。褚君心一荡,望着吉虹,感动于这位可爱的女孩子的善意。褚君捧着吉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面,轻轻抚摸着吉虹那条娇嫩匀细的小腿,细滑的肌肤晶凉清新,沁着芳香。“你冷吗?”褚君的声音也在颤。

轻轻地摇头,浅浅娇娇地笑。咬咬嘴唇,吉虹干脆把另一条腿也给了褚君,任由他摩挲爱抚,吉虹只是柔柔地笑。

两人谁也不出声,凝神倾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音,海风更加狂烈,可隔着礁石总也影响不着他们。

良久,俩人回过神来,都感觉方才自己魂魄走窍总有几世之长似的。相互一视,俩人都笑了。褚君伏下身子,想把自己的脸贴在吉虹腿上,吉虹一笑,蜷回两条腿,欠欠身坐到褚君身边。

吉虹笑道:“女同学都说你像女孩子,整年四季地见你嘴唇象涂了口红一般鲜艳,偏又不长胡子,我要摸摸你长胡子没有。”

褚君最是护痒,赶急慌忙趔身子躲,一下没稳住滑掉了水里,刚好浸过膝盖那儿。

吉虹乐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腿左闪右闪躲避褚君捉她的手。

褚君便爬上礁石,口中笑道:“你看我怎么胳肢你的。”

吉虹也不跑,只蜷身趴在石头上,“咯吱吱”地笑,褚君过来挠她,她便双手护了脖子,夹紧了两个胳肢窝闪躲。“好了,不敢了,好了,不敢了。”实在避不过便求饶,禇君只是不依,还是要挠她。“好了,哥哥,不敢了,好哥哥。”吉虹忽地叫道。

褚君的心“咯噔”一声,立时住了手,心里饧饧痒痒的。胳膊都软了。“好了,不闹了。”褚君把吉虹拉了起来。伸手想帮吉虹把撩乱的头发理一下。

“唉,你们在这儿呢,倒挺会找地方。”

俩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见是温沨卷着裤角站水里,俩人脸都红了,吉虹理了理头发,伸一只手过去,说:“快到这儿来。”

温沨一摆手道:“我自己上的来。”踩着磊磊嶙嶙的礁岩,温沨一步步地走到俩人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同学都回来了吗?”吉虹问。

“你们看看什么时候了,大家在码头等不来你们,我才找了来。”温沨看着他们俩说。

“噢。”俩人忙看表,十点五十整。“那快走吧。”俩人着急了。

“怎么这么快!”褚君咕哝了一句。

“哈哈……”温沨笑起来,摆着手说:“急也没用了,风大,渡轮开不了,就慢慢等吧。中午可能回不了旅社了。”

“那怎么办呢?”吉虹说。

“那你就问褚君好了。”温沨玩笑道。

“问我,我有什么好办法。”褚君道。

“唉,褚君,你还记得去年咱们一起看电影时,你怎么批评的话吧?那时你是怎么说的呢?”温沨有意说了一段吉虹听不懂的典故,看着吉虹疑惑的神情,温沨颔首一笑说:“咱们走吧,大家该等急了。”她先跳进了水里。

同学都聚在码头,伸长脖子向对岸上望,在对面,影影绰绰的一片轮船中也认不出哪一艘是早晨的渡轮,但没有一艘有开动的迹象。

风真大,一股风来,人不注意就会被吹得趔趄几步。同学便围一团,相互挽着手。秦小华举起喝空水的军用水壶迎风横放,壶口选准了便能听到“呜呜……”的巨响。学生真急呀。

“别等了,上我们的船吧。”“这么大的风,渡轮根本不开。”码头下几个渔民站在各自的小渔船上催促。这是那种长六七米,宽一米多,船尾装了一台柴油机的狭长木船。

“上吧。”有男生急了,便说。“能行吗?”“安全吗?”有的女生问。

“小同学,保你们没事。我们从小就海里浪里摇船,从没出过事。”

“上,上。”几个同学一发狠,便要上船。卜咏梅说“好,就坐这小船,大家按秩序上船,别挤。”

一见学生要坐小船,几个渔人一齐争揽。大家便就近上了一条海船。吉虹挽着褚君的胳膊,走上小船。脚一踩着船板,船便左右颠摇,几乎站不稳,女生们都“啊,啊”惊叫。

那几个没生意做的渔人便笑着说:“分几个过来吗,人多要翻船的。”这个渔人便用当地话骂他们,又回头来冲学生说:“别听他们烂嘴胡心,我这船坐得下三十几人呢。”

同学都上了船,紧紧挨着坐好,都紧张,船舱里的水浸湿了鞋子,谁也顾不得了。渔人发动了机器,“突突”地顶着浪峰走。

“啊,啊……”女生们伴着船的一起一沉惊叫。男生不喊,都脸色刷白地闭紧嘴。大家此时可能都体会到了小学时读的一句宋诗:“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每人都看到身边的海水比船高出许多,一股一股直灌到船里,每人都认定驶不到对岸了。

女生们惊叫着,有的便哭了。靠着男生的都偎在了男生的怀里。褚君搂住吉虹,低声说:“船若翻了,一定要抓住船板,沉不下去就会有人来救。”

鬼使神差,小木船竟靠上了岸。走上坚实的土地,回首看着汹涌咆哮的大海,都还后怕,直到出了港务局,走过铁道,学生才活跃起来,每个人都大笑,都说着一句话:“死里逃生。”

午饭后,大伙去了墟沟。在一当地人的指点下,找到了海滨浴场。先看到一段残旧的围墙圈着一个很狭小的木门框。跨过小门,豁然开朗,缓坡向下就是那弯平阔的细沙海滩。

海滩上林林立立已有许多人,这处海面上还飘着几点鲜艳的帆板,因为天还凉的缘故,海里几乎没有人游泳。却有几艘冲气的橡皮划子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学生们分开来照像,捡贝壳。一些学生很快便发现一种极可爱的小生物。就是那种寄居在螺丝贝壳里的小螃蟹。它们长着一只极大的夹子,人捉它们时候,就会身缩进螺壳里,使大夹子堵住螺壳口,你若把它放在沙潍上,一会它便探出身子背负着螺壳向前爬。每人都捉了许多。

混玩一会,孔永忠、何强几个男生见橡皮划艇有趣,就围在出租处,旋磨着租艇儿下海里玩,褚君被温沨和几位女生拉着为她们照像,有心想去却分不开身。

谁也没能料到,孔永忠他们会出事端,傍晚时候,学生们看到出租皮划艇的小铁皮屋前围满了人,吵吵嚷嚷,乱作一堆。忙跑过去看。

褚君见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叉一只手站在桌子后面,另一只手使劲拍着桌上面的两只船桨与面前的冯勇、孔永忠争吵,便问他身边的何强怎么回事。

何强忙不迭地说:“你看,你看,我们租船的时候她给了我们两只船浆,还的时候愣说给了我们三只船桨,愣要我们赔钱。”

“要你们赔多少钱?”温沨问道。

“愣要我们赔五十块钱,这不是比抢还抢吗?”

褚君问“租的时候真的是两只船桨吗?”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能说假吗?”何强使劲睁大了一对小迷缝眼说道。

褚君点着头看到小屋旁边摆着几个像皮船里有放三只船桨的,也有放两只船桨的,便走过去说:“同志,你这船里一般都有几只船桨?”

那妇人正与冯勇吵得火起,听褚君问她,气恼的一蹦多高,吼道:“你们尽管帮腔,你们尽管帮腔。老娘在这沙滩几十年,哪见了来过你们这一群鳖蟹烂虾。一个个人模狗样硬装什么黄花鱼。谁要是亏心谁赌恶誓,让电打雷劈了,让鲨鱼吃了!”

学生们都嚷道:“有理讲理,别乱骂人。”

那妇人瞪大了眼睛嚷:“我骂谁了?我骂谁了?我没骂人。我骂的是缩脑壳不认帐的龟孙。”

褚君气的心乱跳,一扭头说:“与这样的人无理可讲。走,别管她。”拉着身边的同学才要走。那妇人抢上一步,一把揪住褚君的衣袖说:“想走?钱不放下谁也别想走!”

褚君还没碰过这种场面,衣袖被这样一个胖女人抓着,甩也甩不掉,脸早红到脖子了。温沨见状,赶忙上前,想扯开那妇人的手。谁知那妇人两只手都上来,拉住衣服不放。温沨说:“你赶快放手,有话说话,别动手。”

那妇人嚷道:“不把钱陪了,你们谁都别想走。”

温沨指着那妇人说:“你那船桨值五十块钱,我同学这身衣服值二百多块,你扯坏了同样要赔!”

谁想那妇人竟慌忙松开了手,扯起喉咙又嚷又骂起来。

正乱的不可开交,旁边看热闹的游人忽的喊道:“噢,来人了。”

学生回头一看,小门口那儿一溜烟跑来四五个青年,有两人手里还拿着长棍,都吃一惊。

转眼那五人跑到跟前,一起喝道:“是哪个在捣乱?”

学生慌张起来,冯勇忙走出来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是班长……”

没容冯勇说完,为首的青年一抖手把冯勇摔出老远,幸有同学扶着才没摔倒。

褚君胆气一冲,伸手在桌上抽出一只船桨,顶头便迎上去。温沨也摸了只船桨在手中喊道:“同学们上啊!”

学生立时一拥而上,把船桨都抢到了手里,围成一圈。没有船桨的便抓了救生衣当武器。

那五个青年没料到有这么多学生,望着几十个怒目而视的男孩女孩,一时间倒不敢贸然动手,竟踌躇起来。

双方正僵持着,一位扛着帆板的小伙挤进来,叫着那妇人的名字说:“我捡着了你的桨,怎么飘到了小杏岛后面。”

那妇人立时象得了宝一样,拿手里给围观者看:“大家来看,这不是他们丢的桨么?都飘出外海里去了,还硬咬死口不承认,谁见过这号学生。”

学生反口道:“怎么知道就是我们丢的?就不许是别的游客丢的吗?”

围观者见这个架显然打不起来了,都做起和事佬来。双方就势下了台阶,两下里走开。

学生们没了玩兴,便出了海滨浴场去汽车站。路上孔永忠、何强他们忽的“嘿嘿”笑起来。问他们也不说。女生们只得一起嗤鼻说了句:“神经!”

这正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欲知往后如何,切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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