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帝国
第三章 契约（旧版）

“你在心慌，在看什么？”恶魔的声音再度响起。

“emmm没什么，您这里装修得挺别致的。”

天空中忽地打起几声闷雷，威斯吓得手一哆嗦，身子悄悄转向自己刚刚瞄准的位置，随时准备翻滚逃离。

但听了几声威斯才发现，原来那只是恶魔的笑声而已，听上去祂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你不必对我那么戒备。我是来与你交易的，只要你的身上还有那些能吸引我的东西，我就不会对你下手。”

“咳，既然你之前提了常识，想必应该知道，人类对恶魔怀有戒备之心是理所当然的。”威斯收回脚步，僵硬站着。

“嘛，那就随你了。”恶魔的声音减低，沉声呵道：“准备好迎接我的馈赠了吗？”

“请。”威斯彬彬有礼道，故作轻松，“你打算送给我什么？”

“你所不足和缺少的东西。”恶魔的声音渐渐悠远，仿佛远到了天边，“也就是，一切！”

“这真是我听过最开心的骂我的话。”威斯耸肩，忽然间心中一动，感觉身体某颗内脏似乎与什么东西连接了起来。

在他的脚下，黑气流动的方向发生了转变，变得复杂而规律。一头源自威斯这儿，另一头则插向这片世界的各处，中间则由符号连接。大体上看隐约是凝聚成了一个五芒星的模样，仔细一瞧又会从中发现无数细小的纹路，以威斯现在的知识储备还无法看懂。

“唔，这就是恶魔契约吗？”威斯联想到了很小时候看到过的书本。一般在这种故事里，契约代表了恶魔的印记和力量，一旦与之缔结，双方就将共享这份能力。魔还是魔，人却将不人。

也许一些落后的世界会排斥恶魔的力量，将之鄙为邪恶。但在岁之界，力量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分别，管他是正是邪，只要足够强大就是好力量。因此现在的小威斯非但没有害怕，内心中甚至隐隐雀跃，相当期待恶魔之力降临的感觉。

唔，不过恶魔之力流经身体时会是什么感觉呢？书上好像没说过这个哎！

轰轰——

“嗯？”威斯仰头看去，发现黑色的天幕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动起来了。一道道黑色的雷霆划破天际，如魔龙般呼啸而过，最终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海洋，旋转凝聚，能量起伏。

噢！是雷云啊！真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还能弄出这种东西。一般来说，雷霆代表了世间的正气之力，具有极强的祛邪属性，对恶魔妖物一类的种族应当是克星才对。

当然，这世间的规则没有那么死板。如果真的强大到一定程度，即使是火焰也能蒸干海洋，恶魔也可能执掌神圣之力。驾驭雷霆自然不在话下，前提是那恶魔真的足够强大。

虽然现在这个家伙还不肯透露自己的真面目，但彼此互惠互利的契约既然已经成立，对方自然是越强大越有价值。

少年人毕竟心性未稳，想到开心处，威斯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伪装了，小脸弧度微微上扬，像个小苹果。

直到那灿烂的笑容被一片雷光照黯（暗）。

“嗯？”威斯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雷云已经改变了位置，到了他的头上。

“喔！还真壮观啊！”威斯仰头感叹，发型被狂岚吹乱，迎风猎猎作响。

连他的小脸，也不知为何被“割”得生疼，好像这场风雷盛宴瞄准的就是自己一样，哈哈……

哈？

那一刹那，黑色的世界好像静止了。

下一刹那，无数黑色雷霆如魔龙般嘶吼狂啸，朝着孩子脆弱的“血肉之躯”呼啸冲刺。轰隆隆的巨响回荡在天地间，好像也卷起了威斯的身体碎片朝世界的角落扩散。

……

“啊！！！”威斯惨叫一声，垂死梦中惊坐醒。

王子殿下大口喘气，贪婪地呼吸着岁之界生机满盈的神圣气息，却一点也感不到舒适，可能是因为他的心情难以平复吧！

该死，刚刚他果然是死过一次了吧？果然是被那些雷霆劈成了渣渣吧？

然后，然后……然后自己就这么死而复生了吗？

威斯大口喘气，像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宣泄内心的波澜，让自己强制平静。

他抬起胳膊，伸了伸腿。很好，身体还属于自己，没有被那恶魔夺去。

对方毕竟是一头恶魔，传说级的神秘生物，威斯又怎么可能不心存顾忌呢？他一直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借机夺舍，所以在那个世界中一直不停嘴，借以保持精神的集中。

这么做能不能管用不好说，但不这么做一定什么用都没有。威斯尚不具备足够强大的修为，反制恶魔是不可能的。因此就算心有不甘，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只能将主动权交给对方了。

看样子这还是个遵守契约的恶魔。很好，那么来看一看自己获得的力量吧！

……

……

……

对了，自己是获得了什么力量来着？自己不足的东西？也就是一切了，那真是太好……

个鬼啊！！！说得倒是挺有诱惑力的，问题是这也太虚无没边了吧？自己缺啥？自己啥都缺啊！财富、战力（还有知识），这些自己全都没有啊！说好的恶魔的馈赠呢？为什么自己现在一个子儿也没看见呢？好歹来点实际的东西啊！

在内心中宣泄了好一阵子，威斯又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威斯，冷静。”小王子深呼吸放缓情绪，“对方是恶魔，我的思维应该发散一些。他说的要给我力量，说不定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呢？”

想到这儿，威斯立刻捋起袖子，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属于恶魔的印记，能激发神秘力量的那种。

结果仍是一无所获，除了某些（十八禁）地方没有检查以外，他的身上仍然是柔嫩的孩子肌肤，没有一丝不同。

“哈？真的玩我吗？”威斯哭笑不得，“难道我遇到恶魔骗子了？”

如果这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那威斯可能最多就是一笑置之。然而他刚刚经历的至少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脱离黑色世界前被劈的无数道魔雷。

那玩意是货真价实的神秘力量，确实把自己弄了个半死，然后又以不知道什么方法救活了过来。

这顿苦不能白吃啊！一定得讨个说法才行！那恶魔欠自己的力量一定要找回来！

威斯并不觉得自己是被蒙骗了，因为在被魔雷劈中的瞬间，他确实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顺着连接注入了身体。虽然他仍然只是个普通的圣族孩子，但骨子里同时也流着王族的血。只要不涉及专业知识，在神秘力量的判断上，即便是那些修为精深的“斗师”也未必及得上他。

先假设自己体内现在的确有神秘力量，那么自己欠缺的应该是将之引导出来的方法。没错，就是这个原因！仔细回想一下，那些修炼者都是怎么做的……

“嘿！”威斯低吼一声，小手朝外一推。

失败。

“哈！！”威斯的小手笨拙结印，模仿自己曾远远看到过的战士。

什么也没发生，而且还因为动作频率太快打错了好几次。

“呀！！！”威斯拈指连弹。

可惜，弹动的只有他自己的指甲。

“三王子殿下，吃药……了？”门外传来熟人的声音。

小王子原本因为虚弱而无比苍白的脸，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升起了许多次红润。可惜，不是因为健康，而是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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