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7一筹莫展（旧版）

段野和老伴儿一起发了半天牢骚，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两个人在这屋子里说着，儿子和儿媳妇在那边的屋子里说着。他们两代人说的完全不同的话，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

他们两个老人，想的是自己年纪大了，一双儿女说走就走，万一到了两个人都动弹不了的那一天，可怎么办呢？

平时老年人们说起儿女不孝的话来，总有一句赌气的话：大不了去养老院！似乎养老院是天堂。

但是，上等的养老院，他们这种平民百姓是进不去的。一般的养老院，听说老人们在那里很遭罪的：

吃喝不应时，不可口。重要的是那些护理人员，面对老年人，心情不稳；一旦工作中遇到了什么挫折，就拿身边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出气。

听说，个别的护理人员还体罚老年人，这些事情当然会得到处理的。但是在那样的环境里，老年人的生活怎么可能过得有尊严？

为这，段野和老伴儿商量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去养老院。两个人就都在自己的家里囚着。

一旦哪个先一步离开了，另一个人就再想办法。即使是花钱雇用人，也不去养老院里遭罪。

那样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到来。段野发愁的，是眼前的事：如果儿子和儿媳妇狠心走了的话，第一个具体的问题就是做饭问题。

段野虽然在部队学过做饭，但是只能做些简单的饭菜。他和老伴儿都是病人，需要吃家常便饭，如果不会做，天天去饭馆里买来吃；

不仅仅是浪费钱财，更重要的是不健康，现在两个人都是风烛残年了，如果说再得上肝病、胃病什么的，就更可怕了。

实在不行，我就亲自下厨房，做简单的饭菜：下面条儿，煮粥，这些段野都能做；他在部队还会包饺子呢！

烙饼也行，但是得先把面发开。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学习的。嗯，有了，现在的市场上，都有现成饭慢头卖，买来现成的也可以。

还有，那些菜，也有现成的；街头巷尾，支个大锅，你点什么菜厨师就炒什么菜。

还有，现在的小市场上，有卖盒饭的；还有美团外卖什么的。现在是市场经济，只要有钱，不至于饿死吧！

退一万步说，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就把谢丽华请来吧！虽然说两个人都有点儿顾忌名誉问题，可是，她是来养老伺候老人的。那方面的事儿，人们不会说三道四了吧！

这时候，儿子儿媳妇的门开了。儿媳妇去看冰箱里储存的菜，够不够中午吃的？

段野看到眼前的情景，想到这两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都要离去了，不知不觉地流泪了。

一旦他们离开，就不会轻易地回来了。那样的话，自己和老伴儿，呆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孤苦伶仃的，有什么意思呢？

“哎呀，当年咱们买来这么大的房子，就是因为儿女多，孙辈人多，怕住不下。才花那么多钱买来这上下两层的大房子的。”老伴儿回忆往事，感慨地说。

“是啊，咱们还想，这二楼，让女儿女婿和外孙子住；一楼，让儿子儿媳妇住。一家人住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多么好啊！可是，那些想法，转眼间就像是肥皂泡，一阵风就吹走了。”

段野听了老伴儿的话，更加伤感了。

“那时候，孙子和外孙子两个人都是那么可爱！给他们几个钱，他们就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买来那么多零食，让你一个一个和他们一起品尝。唉呀，那样的日子，帮短暂了啊！”老伴儿回忆起旧时欢乐的时光，缅怀起来。

“那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的。”段野劝解她：“俗话说，孙子是狗，吃了就走。现在的儿子女儿都是狗呢，更别说孙子、外孙子了！”段野想起农村的那句俗语，觉得很有道理，为老伴儿开怀说。

想想儿子和儿媳妇走了，这大房子就会空落落的，仅仅是两个老人，竟然会住了200多平方米，上下两层的楼房，到时候，屋子里会不会空灵的瘆得慌？

有一阵段野甚至于想，实在不行，就请谢丽华过来做饭吧！伺候老伴儿，别的事儿他都是可以代替儿媳妇做的，

唯有这家常便饭，他做不好，而老伴儿偏偏喜欢吃家常便饭，买来的那些东西，他还不愿意吃呢！

又想，这也不行。谢丽华只是在网上说想来照顾自己，实际上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听说她已经有同居男友了，如果是这样，她能够出来伺候自己的老伴儿吗？

再说，老伴儿只是这样表个态，一旦谢丽华真来了，也许她的醋意就上来了。到时候两个人一旦哪句话不合吵闹起来，自己连拉架都拉不了。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决策失误。当年，孙子自费出国留学，他就反对。

后来看到东北地区就业困难，自己不可能解决孙子的就业问题就拿了一笔钱，放他走了。

结果，他不但自己一去不回现在连他的爸爸妈妈也拐跑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