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41宾馆房间（旧版）

段野付了款，本想回家了。水仙却还要与他聊聊店里的事，段野只好与她回到了房间。

他们回到房间，只是聊了王总监关于创收的指示，聊了在这个问题上英子与雪莲的分歧。

至于创收的具体的计划措施或者是下一步会怎么样？这些关键的事情，水仙却是一问三不知。

呵呵，水仙啊，看来，其中的内幕，你好象并不知道。段野看看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就想起了平时在店里，

英子和雪莲只是把她当作二等店员看待，有了脏活累活就让她去干，甚至于让这个小女孩儿为她们抵风挡雨。

那么，今天晚上，何尝又不是这样？唉呀！想到此，他就知道水仙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禁不住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段叔叔，把电视声音开大些好么？”她说着，一骨碌仰在了床头的折叠的板块似的被子上……

“你要做什么？”女孩子的动作，两个人虽然心领神会，但是段野的良知让他觉得自己不可能。

“段叔叔，别误会。我没有恋爱过。我应该保护自己的贞槽。但是你可以……或者是……”

段野对于自己本来是自信的。可是昨天晚上开始，他不再是那方面无能的人了。再说，女孩子已经是半推半就的样子了，男人怎么把握得住自己？他……不知不觉地就爆发了！

只是，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怎么引导，怎么要求，她始终板着脸，英勇不屈得像个英雄。他努力燃烧起来的那点儿火焰，在一点儿一点儿消耗掉。

“怎么了这是？你怎么这么保守？你都跟我进来了，又让我开大了电视的声音，你怎么就不能那样？不能那样那你让我来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完全占了理。一遍一遍地数落着她。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她始终是紧紧并着腿，两手护在胸前，眼里泪汪汪的。

“段叔叔，你是真喜欢我吗？还是你只想跟我那样？”她质问他。

他怔了一下，马上就开始厌烦了，未婚的女孩子真麻烦，他忍住心中的玉望，不敢说出喜欢她的话来。再看看她咬着的嘴唇，就犹豫了。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说，“我现在……还不适应这样……我听说你那方面的事情不行，才敢来的……只是，你并不是像雪莲说的那样，我看你是虎老雄心在。你那儿……好吓人！”

他听到这里，颓然放开了她。

一条短信进来了，是老伴儿的，问他付款了吗？几时回到家里来？他关掉手机，把脸伏在她的脸侧，喘出的气息被挡回来。

自己的口臭真叫人恶心，过去他常常含口香糖的，退休后不再含了。他觉得胃里几乎再次翻上酸水来。

“水仙你还是回去吧。”他平静地说。

“我留下也可以的。你睡觉，我就坐在你旁边看电视。”她还想再呆会。

“不行。你留下我会忍不住想跟你那样的，那样对你不好。”他很坚决，一下子又找回了好人的感觉。他确实是个好人。他都有点儿后怕了，刚才多悬哪，差点儿就做错事。

回家的路上，段野感慨万端：水仙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会干这样的事？为了自己的一万元药钱，就想使用那样的手段？

如果不是自己的一万元药款，而是面对百万元或者是亿万元的又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献身了吧！

到此，他不由地感到，自己对于这个安乐堂理疗店，对于这三个女孩子，还是太缺乏了解了。

譬如，大老周退药的事。应该是一个大事。这样的事情，雪莲应该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

她声称与自己的关系最亲密，可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她却对自己保密。

如果不告诉自己也就算了。她陪自己来银行取款的事情也交给水仙代替了。她这明明白白是躲避自己呀！

既然是这样，那么，又怎么解释平时她对自己的特殊关心呢？譬如，为自己的老伴儿派来女护工的事，就是她促成的啊！

这时候，段野才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三个女孩子，对于安乐堂这个养老平台，是那么的陌生。

第二天上午来到公园中的大门，段野与病友们集合在一起锻炼身体，高炳烈问他：“下午我们去郊区的青龙寺看看，你去么？”

如果说是过去，段野马上就会答应“去”。可是，现在，他每天的下午要去店里做康复，就由不得自己了。

“哈哈，老段，咱们应该是自由自在的人啊！你怎么让这理疗店给管住了？难道说，不去不行么？”高炳烈笑呵呵地问道。

“不去。当然可以。但是我投资那么多钱在里面，不去，吃亏了啊！”段野想起自己去店里不像其他的老头儿、老太太。

他们没有那么多投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来去自由，可是，自己的钱投入那么多，不去，岂不是亏大了！

其他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去店里主要是做脑病康复仪、脊椎梳理床两个仪器。那两样东西都是免费的，他们去了就可以做，做了就可以走。

他呢，除了那固定的两项，还要做偏瘫神器和超声波治疗仪。而且，这次去省城贵宾医院买药，他是买了一年的药量，投入将近一万元。

半年后店里要组织复查。如果他不保持出勤率，将来的复查可能就要被漏掉，那样的话，自己的钱岂不是白花了？

另外，还有那个超声波治疗仪，自己花了三千元钱买了凝胶。如果不天天坚持去做按摩，那些凝胶岂不都是废品了？

“这么说，你真的被套牢了啊！”听了段野说了这么多，高炳烈万分感慨。

“没有办法啊！我自己的颈椎有病，医院治不了。老伴儿瘫痪在床，又没有人伺候，我只得依靠安乐堂这个养老平台了。”

段野想想自己的情况，觉得还不如高炳烈、二老周、黄玲玲他们活得自由自在。于是，这天下午，段野第一次为了参加店里的活动，脱离了病友们的一次旅游。

段野平时是上午公园锻炼身体，中午听听百家讲坛，稍微睡一觉，就去店里做康复。可是今天那百家讲坛的讲师，形象猥琐，噪音沙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段野听了几句话，就困得不得了。就上床睡觉，迷了一会儿，却又睡不着了，不知道怎么了，就到卫生间洗了脸，然后出门到了公交车站。

实际上，店里的作息时间是这样规定的：上午的工作时间是八点到十二点，下午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一点到五点。中午的一个小时是员工的午餐和休息时间。

段野不是不知道这个规定，他每天到达店里的时间都是下午一点之后。但是，今天中午，不知道怎么了？他阴差阳错的精神起来，早早儿就到达公交车站，乘上了开往理疗店的公交车。

午休的店门关着。段野敲开店门后，却见雪莲穿着一身淡粉色睡袍，曼妙的身体曲线，在睡袍下若隐若现，竟有种春光乍泄的惊艳，雪莲平时穿工作服，没什么感觉。今天一穿睡衣裤，倒让人有点儿魂不守舍了？

这可不好！段野一产生这样的感觉，就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这样的感觉是不应该的。但是看看雪莲，她似乎刚刚还在海棠春睡，那嫩腻白净的脸蛋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显得异常娇媚可人。

段野瞥了这几眼，心情就愈发悸动起来，微笑道：“雪莲，午休呢，我是不是来早了？”

雪莲娇慵地一笑，侧过身子，甜甜腻腻地道：“段叔叔，你确实是来早了。我正午睡呢！不过，没事，正好我给你说个事。”

段野愣住了，迈步进店，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不禁有些噤鼻子，走到一张凳子边坐下，笑着道：“雪莲，你这不是智能养老店么？什么时候当起中医了？”

雪莲坐到旁边，两条光洁的美腿交叠在一起，拿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道：

“中午来了一位京城著名的眼科中医，他给了个祖传秘方，说是最适合脑血拴后疗养复原，我就熬了药。你且尝尝，试试效果怎么样。”

段野心里一热，脱口而出道：“雪莲，多谢了。”心里却想，你对我隐瞒了大老周退药的事实，又让水仙代你和我约会，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想用这种方式补偿？

“都是老客户了，客气啥！”雪莲笑笑，却有些不自在了，就拿手拢了下秀发，起身道：“你先坐着，我去瞧瞧怎么样了！”

“好的，也不急！”段野竟然有些紧张了，心里突突地直跳，好像有一条小鱼儿，在一口口地咬着心尖，颤巍巍地，又麻又痒，那种滋味，当真销魂，

又想想现在是个开放的年代，自己刚才的自责，岂不是自欺欺人？不禁责怪了自己的迂腐，心里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着那些封建残余思想干什么！”

正暗自发狠时，雪莲却用毛巾垫着，捧来热气腾腾的药碗，弯下纤腰，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茶几上，轻笑道：“再晾一小会儿吧，太烫了没法入口。”

“雪莲，辛苦了！”段野点点头，不经意间，目光却顺着领口，掉入了那深邃白腻的乳.沟当中，双眼登时直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有些茫然地道：“不怕烫，不怕烫，越烫越好！”

接着，忽然想起雪莲说来的是一位眼科中医，既然是眼科，怎么还懂得脑血拴的康复之法？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说自己是中医世家，专门治疗脑血拴病的。但是他自己却是对眼科感兴趣。就务了眼科。这一次，他可能是借助于健康讲座，推销他研究的神奇眼药吧！段叔叔，你有兴趣么？”

“哦，既然是健康讲座，我就听一听。”段野想起今年体检时，医院说自己的眼睛有白内障的迹像，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如提前预防预防。

一点半钟，老年人一个个来到了店里。段野不知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连高炳烈都带着二老周和黄玲玲来了。

段野就问：你们不是要去青龙寺么？怎么来这了？高炳烈呵呵一笑人家打电话说，来了可以免费领取两支挂面，我们为什么不来？

哦，段野这才明白，店里又用物质刺激这一招了。

讲课的人，矮个子，瘦身，小平头，看人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段野一下子就想到了鬼头蛤蟆眼这么一句话来。

鬼头蛤蟆眼的人穿着风衣，两手揣到风衣兜子里，尽量显得自己有派头。但是段野怎么看，他都是鬼头蛤蟆眼的样子。

“各位叔叔阿姨，我从首都来，姓于，名字叫于淼，我的淼字是三个水组成的，所以，有人开玩笑说我叫于三水……”这么一说，人们就哄然大笑了。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这年龄，都是多次进医院看过病的人。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医院的这些个科室，除了行政管理部门外，哪个科室最高贵？”

高贵？老年人们一下子懵了！去医院看病，科室还有高低贵贱之说？但是，楞了一会儿之后，立即就有人回答：“心内科最高贵，一旦心脏病犯了，医生就可以决定人的生死。”

“不。脑科最高贵。脑部的病都是神经系统的毛病。一旦脑病犯了，病人就有生命危险。脑科的治疗也决定人的生死！”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你们说的都不对。”高炳烈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来了发言的玉望：“医院里最牛的是外科医生。尤其是拿手术刀的人，病人手术前，哪个家属不送红包？”

哈……高炳烈这一嗓子，逗的人们开怀大笑了。心想，这人说话也太实在了。

“实际上，你们都说错了！”于三水看到人们的思路被他调动了，十分的开心，马上纠正说：“医院里的医务科室，最高贵的要数眼科了，人家都说，眼科是医务人员皇冠上的明珠。就是说眼科最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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