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37梦幻女儿（旧版）

段野的脚步一慢，英子便伸出胳膊，一下子把他的胳膊挽住了。英子这一个动作，让锻野心里一振，心里马上就想起女儿段小英来。

当年自己得脑血栓，女儿就是挽着自己的胳膊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自己这些日子流连在安乐堂，不就是因为英子长得像自己的女儿，他才走进这家店的吗？

于是，在他的下意识里，店长英子不知不觉就变成自己的女儿了。两个人身体挨着身体，曲里拐弯的走了一阵子，终于走到一个小屋子里，“请开门！”英子轻轻一喊，门开了。

原来是那个王主任坐在里面，

“老人家，请坐！”王主任很客气。

“主任，段叔是我们的银卡会员，麻烦你好好的给看看。”英子打了招呼，竟然会陪着坐下了。

“老人家，你叫段野对吧？”王主任问。

段野点头。

“老人家，不瞒你说，你这血同，检测结果不好哇！”王主任报丧似的苦了一张脸。

“我的血同是多少？”段野立刻问他。

“21，比正常值高出15。”王主任冷了脸说道。

“哎呀，那可不好。叔，你的脑血栓刚刚复发，现在的血同怎么又这么高了？”英子显得十分着急。

“老人家，看来你不太注意生活方式。”王主任批评了一句话，接着就说：“天朝有句俗话：叫事不过三。如果你这脑血栓再犯，那就特别危险了！”

“王主任，怎么办呀？你给想想办法！”英子拿出一副女儿态，央求起王主任来。

“老人家，如果信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的血同半年之内降低到六以下。”王主任信誓旦旦，似乎是拍胸脯发誓一般。

“王主任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英子显得比段野还着急。

“吃吃我们天朝人研制的药吧！”说着，王主任从桌子下面拿出一袋子保健食品来，随后拉开袋子的拉链，拿出一盒甜菜碱来告诉段野：

“老人家，别看这标识的是保健食品，实际上它有治疗功能。你看看，这里有特殊标记。”

“这一袋子，多少钱？”段野想，这东西一定便宜不了。

“一年的服用量，共计9500元。”王主任说起这个钱数很坦然。

“太贵哦！一般的人怎么负担得起？”英子大叫起来。

“英子，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脑血栓复发了，一万元钱你治得好么？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如果没有效果，岂不是白白花钱了？”英子替段野提出一个问题来。

“英子，别人信不过我们。你也信不过么？我们这么亲密的合作伙伴，推荐给你们的药怎么会没有效果？”

“我是说万一。”英子不松口，坚持自己的怀疑。

“是啊，9500元，快一万元了。谁花这么多钱都要好好考虑考虑。”段野见英子替自己说话，觉得自己不说也不好，马上说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是这样，我给老人家一个特殊政策：你先付半年的款；半年后来复查一下；

“如果血同降下来了，达到了六以下的水平，你再付下半年的款。如果没有降到六，我全部退款，你全部退货好不好？”

“叔，行吗？”英子再次改变了称呼，显得更像自己的女儿了。段野甚至于想，如果她能喊自己一声爸爸，那么自己的女儿就出现在眼前了。

还没等段野回答，英子便向段野挤挤眼睛，接着又轻轻的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跤，啊，这活脱脱就是自己的女儿啊！

过去，他和女儿到市场买菜或者是买东西，遇到父女两个人决策的事，他们就是这么彼此沟通决策的。

“叔！怎么样？”英子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已经为他做主了。买！

就在这时，段野的电话铃声响了。是老伴儿打来的。她说：“老段，体检后是不是动员你买保健食品呀？你可千万别买呀！”

“不买不买。”段野嘴里说不买，但是心里却想，干嘛不买？一万元防止脑血栓，值了！

“叔叔，既然这样了。咱们签个协议好不好？”王主任似乎听到了段野老伴儿的电话，立刻说了签协议的事。

英子好像是王主任的助理一般，就把那一张协议书送到段野面前，说：“叔，签字吧！”

段野签了字，英子就忙不迭人挟起那个保健食品的袋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这算是怎么回事？造成既成事实？一般人都会这么想。

但是段野却没有这么想，因为，他看到英子挟起保健食品袋子慌忙往外走的样子，

就像是自己的女儿段小英买了什么便宜货，慌忙走开，生怕卖家后悔似的。在这样的错觉里，他哪儿来的正常思维？

哈哈，我买了防止脑血栓复发的仙药了。是女儿撺掇我买的。段野看看走远的英子，不知道怎么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只是，当他从王主任屋子里出来外面黑呼呼的走廊让他一下子撞到了墙上时，他这时才想起老伴儿打电话说的话，千万不要买保健食品啊！

我这不是保健食品，是有治疗作用的药。可以防止脑血栓复发的。一万元防止脑血栓复发，值！

“喂，小马，把这位老人家领到休息室去！”王主任听到了段野撞墙的哎呀声，马上喊了一声服务员。

就来了一个小姑娘，把段野引领到楼下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摆放了几个三人沙发。小马姑娘把段野让到一张沙发上，倒了一杯水，便说，请休息一会儿！就走开了。

段野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英子去哪儿了？正想拿起手机打电话找她。

突然间门被打开，一个小伙带领着北辽来的老年人走进来。看来，他们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血同结果，或者是答题结束了。

“喂？段厂长，你和血同是多少啊？”走在前面的大老周看到段野自己坐这儿，马上问道。

“妈的，不好。是21.”段野沮丧地告诉他。

“那……你买药了么？”大老周接着问。

“买了。血同那么高，不买哪儿成？”段野不知道对方买没买？自己只得实话实说。

“这药，倒是好。就是他妈的太贵了。一个月的量就是850元。我买了三个月的，就是两千多元！”大老周感慨说。

段野和大老周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走廊里又是一阵脚步声。一个老太太一边嘟囔一边推门进来。

“药价这么贵，我们老百姓哪儿买得起？”一个长相富态的老太太一边发牢骚一边走进来了。

“药你可以不买，但是自己的血同检测结果你总得去看看吧！”水仙从后面跟进来，劝说她。

“看什么看？看了也是高。高了就动员你买药。要知道这样，我才不来呢。

“大远的来一趟，你连检测结果都不知道，岂不是白白跑了一趟？走吧，去看看结果。药不买就不买吧！”水仙拉拉扯扯的，总算是把她拉到王主任那里去看检测结果了。

听老太太与水仙的话，段野才知道，一些人为了躲避医生推销药，竟然会连检测结果也不看了。

看来，这些人是懂得卖药套路的。

“各位叔叔阿姨听我说，买不买药自愿。但是检测结果我们都要去看看。不然的话，今天就白来了。”

就见英子匆匆忙忙来到门口，对站在走廊里的老头儿、老太太大声的说到。

作为店长这么说话，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接下来，半天没有露面的雪莲出现了，她说了几句话，段野听着就不对劲了。

下面的话，雪莲是这样说的：“各位叔叔阿姨，段叔叔你们知道吧！他原来是厂长，若论精明程度，他不比你们差吧？

“可是，刚才，看到自己的检测结果，段叔叔当即决定购买一年的药量。一年的药量，将近一万块钱哪！”

“是啊！各位叔叔阿姨，”英子听了雪莲的话，马上动员说：“人家段叔叔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你们差什么呀？

“就差那几个钱吗？钱是人挣的。健康可是千金难买的。各位叔叔阿姨，希望大家要想得开！”

哟！段野听雪莲和英子这么一唱一和的说，马上觉得不对头了，连忙接过英子的话碴说道：

“各位、各位，我买药是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和特殊考虑。买不买你们自己决定，不要看我啊！”

说完，分别瞪了一眼英子和雪莲，心里话，我才不当你的买药先进典型呢！

段野说完，就见到英子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像是不满，但是又不能发作。很尴尬的样子。

一会儿，雪莲才凑到段野身边，小声地说道：“王主任说了，除了你的购买协议书，其他的购买者只要不超过一年量，就不再签订协议书了。王主任对你应该是特殊照顾的。”

“嗯，各位叔叔阿姨，这批药数量有限，如果不购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请大家好好的考虑考虑啊！”

也不知道是英子的号召力强，还是段野的影响力大，反正刚才这么一说，走廊里犹豫不决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像是重新拿定了主意，开始往王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了。

不大一会儿，人们一个个回来了。他们的手里，都是拎了药包的，有的包里只有一两盒药，有的则是十几盒包装在一起，

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有的还睁大眼睛看着段野，意思是，我们这是在你带动下购买的啊！

段野心里话，我已经声明过了，买药的事自愿，不要考虑我的因素。如果上当受骗的话，别赖我呀！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的试卷都没有答完就走了。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把题答完好不好？如果不答完，没有纪念品的。”

这时，一个小伙子进了屋子里，把那些没有答完的试卷重新分发到各位老年人手里。

也许是想得到那份纪念品吧，人们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像考生那样的答起卷子来。

就在老年人们都在答卷时，大老周却表现了非同一般的气概，只见他把自己的一双脚往茶几上一伸，

大大咧咧地对小伙子说：“喂，小伙子，我已经买你们药了。这试卷，你替我答了吧！”

“这位叔叔，这样不可以的。不是说买药就送纪念品。我们这是普及血同知识，还请叔叔自己完成答卷的好！”小伙子说着自己的道理。

“你们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劲？妈的，回去我就把你们的药给退了。如果不给退，我就不给钱！”

这时，段野觉得这大老周果真有点儿男子汉气派。不知道怎么，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儿犯傻。

大老周坐在哪儿不想答题，其实段野也不想答题，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对劲。

至于哪儿不对劲，为什么不对劲，他说不出来。但是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是让他确确确实实体会到了。

这时候儿。他真想像大老周那样。坐在沙发上去，当然他不会把双脚放在茶几上。可是他老周现在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确实想学他那样，发泄一下。

但是。看在雪莲的面子上。他还得坐在那儿老老实实的回答试题。因为他知道，

一会儿那几个小伙儿就会把纪念品拿过来，如果自己没有答或者答题没有答完。雪莲发放纪念品时能不能给他？那是很为难的。

回答试题，对于段野来说不是难题。他在上级组织的厂长经理考试中多次获得优秀成绩。掌握了这方面的技巧。

今天的试题没有难题，都是给出现成的答案让你选择。段野不用看书，只凭刚才听讲的印象，就知道如何选择了。再说，今天的考试不过就是做样子，哪儿有人会认真的判卷？

所以，他拿过没有答完的卷子，快速的选择了答案，就当着大老周的面交给雪莲了。

“段厂长真是好学生。这次考试一定是第一名！”大老周说着风凉话。

“是啊。不好好答题怎么得纪念品？”段野就和他对付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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