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249进了小偷(旧版)

男人是山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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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样的话,我们的孝老院就可以提前试营业了。那些迫不急待入住的订房户就可以入住了。”段朝回答。

“那可以。样板间,一定要注意质量啊!”段野嘱咐说:“一旦我们的样板间出来,就会有不少人前去参观考察的。”

“这个,请干爹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段朝放了电话,段野觉得十分有欣慰;如果工程进度足够快的话,李工入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说样板间要提前装修,段野心里很高兴。现在的工程项目都是花钱,还没有收益。

多亏当初水爷投资在那里顶着。如果不是他投资这么多,公司坐吃山空,会运营不下去的。如果样板间建成,一部分老年人提前入住,那么公司就有收益了。

段野正为段朝做这样的事感到欣慰,就听到雪莲在楼下大声的喊叫:“干爸!”

“什么事?”段野连忙来到楼梯口,往下询问。

“秘书长来了。”雪莲马上通报他。

哦,秘书长来了?段野马上大吃一惊,秘书长怎么突然间来了?平时,他与雪莲联系,都是打电话。很少亲自出马。今天突然间进门,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秘书长大驾光临,快快有请!”段野一边打招呼,一边邀请。

秘书长来到书房里喝了一口茶说:“今天来不是公事,是私事。”

“说吧!”段野大方的说到,心里话,官家的事,公事私事似乎是差不多的事。

“具体说,就是高市长父亲的事。”秘书长说:“高市长父亲当了一辈子村干部,劳累成疾,60岁才从工作岗位退下来。

“高市长要把他接到北辽来住,老爷子在大山里生活习惯了,不愿意来。高市长就和两个弟弟商量,在老家的大青山养老院给他租了一个豪华小院子。

“原来是高市长的母亲伺候他,后来高市长母亲去世,就由高市长的姨妈照顾;但是,姨妈最近常常回家看自己的孙子,有一天不在,就出了问题。小院子里进来两个小偷,差一点儿出了大事。

啊?差一点儿出大事……段野显出吃惊的样子。就听秘书长娓娓道来——

正午之后,阳光弥漫着慵懒的倦意,大青山养老院一栋别墅小院也渐渐陷入饭饱神虚般的昏昏欲睡。

花园里的鸟儿不叫了,树上那几只调皮的松鼠,贼亮的眼睛也迷蒙起来,各自蜷缩在绿茵深处打盹儿。

院子里有只二货哈士奇,是它们的玩伴儿。它们在树枝上跳跃嬉戏时,那二货便会在树下狂吠,松鼠像逗一个两岁的孩子,常常溜到树干离地面两三米处,让哈士奇觉得只要轻轻一跃,就可够得着它。

这条被主人叫做二哈的家伙常常被逗得从这棵树转到那棵树,捕获猎物的梦想让它垂涎三尺、乐此不疲。

此刻,哈士奇也躺在自己的窝里做口叼松鼠的美梦。明晃晃的阳光下,世界宁静而混沌。

高旗的父亲、哈士奇的老主人高玉林打开了院子铁门,在车道上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茫然看着阳光下空荡荡的小区,大约是在想:我这是要去哪里呢?我要做什么呢?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尽管筋骨已经萎缩,肌肉也已然松弛,可背不驼眼不花、腰也不弯。

谈不上仙风道骨,但也不是风一吹就要倒。老人踌躇片刻,回头喊,二哈,出来撒尿。

那货在窝里头都不抬,只翻了翻眼皮,仿佛告诉老主人,一个小时前你才溜过我了嘛。

老人这时看见了放在铁门边的一个黑色垃圾袋,刚才为了开铁门,顺手就把垃圾袋放地上了。哦,我是出来丢垃圾的。

他提起了垃圾袋,感觉到沉,便想找自己的手杖,但手杖又不知躲哪里去了。

这个世界上看不到的事物,还有那些过往的人和事,都是成功越狱的逃犯,永远消失在一个老人的记忆之外。真是可恨。

垃圾桶离这幢独栋别墅约三十来米,高玉林走到一半时,有两步台阶,老人没有看见,一步迈出去就摔倒了。

当天晚上,养老院安保部门的人调出了这天院子外面的监控录像,人们看到老人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看上去孤独而无助。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就让人们回味再三,连最聪明的警察也没法判断,最公正的法官也举锤不定。

这样的高档小院本来入住率还不到三分之一,每栋别墅之间又疏朗开阔,花园、草坪、树林、亭阁、水面等,营造出一片静谧宽阔的世界。

所谓高档住宅区,就是让您能够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这是当初开发商的宣传主题词。

但是他们和住户大约都忽略了,一个老人的私人空间越大,就越孤独,也常常充满危险。

在养老院干活儿的刮灰工白刚最近遇到一个社会性的难题:如何让一个民工三代考入县城的私立名校?

这样的好学校,进去了就好比一只脚跨进了大学校门,也意味着一个民工的孩子将来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并最终成为一个城里人。

这半年来他比自己当年高考落榜还要焦虑。作为一名外来务工者,他比许多城里人更熟悉这座隶属于县城的养老院。

他爱它繁华的商场超市,爱它整洁宽阔的大街,爱它地铁的喧嚣与便捷,爱它风光片一般的公园。

他在县城一家装修公司工作,是一名技术娴熟的工人。无数个家庭的墙面屋顶,内墙外墙,经他的手之后,平整了,光洁了,像宫殿一样有了档次。

有时他也会悬在半空中,为城市的高楼大厦装饰打扮,白色、黄色、红色、灰色以及种种与天地间相融洽的颜色,都在他的铲铲刮刮、磨磨刷刷中描绘出来了。

你是一个真正的行为艺术家。一个画家曾经这样赞美过他,另一个诗人说,你是生活的装扮者。

这些他服务过的城里人其实都是些站着说话腰不疼的家伙,他认为。我们不过是生活的敲门者,来城市里讨生活的人。

进哪扇门都要看你的身份证、暂住证、施工证、准入证等等各种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还要忍受别人审贼一样的目光。

“形迹可疑”,是白刚在小学时学会的一个成语,他现在总感到自己在城市里就是“形迹可疑”的那一类人。

而人家城里人有一张身份证、一张卡甚至一部手机就可以走遍世界了。

诗人和画家,以及种种的家,上小学时哪个不想?一个农村孩子的理想是不断被现实修正并一步步往下拉的。

行为艺术家是干什么的白刚不明白,但这座城市是如何一天天在他这样的人手中长高长壮,他大体清楚;

当他在某幢高楼上施工,远眺天地之间,城市高低起伏、丰富多彩的天际线,都可以默数出哪幢楼去做过外墙,哪个楼盘去搞过装修?

哪个小区几栋几单元几号的女主人漂亮非凡但很傲慢,哪个高档小区又大都住的是有钱有权的高端人士。

这座在外貌上壮观无比的县城,既火热又冷漠的栖身之地,就像它每一户家庭都有的那道防盗门;

隔开了多少伪善和真诚,苛刻和包容,轻蔑和尊重,虚情假意和坦诚相待。

一个城市的打工者,是在用体力和汗水敲它厚重的城门。比如:请让我们的孩子到你们的学校读书吧。

城市的回答直截了当:交钱来!

过去在外省打工时,白刚的女儿白布舒的学籍转来转去的非常麻烦。现在城里的公立学校对外来务工者子女大门是敞开的;

你只要有暂住证,有合法稳定的收入,从小学到初中,政府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让每一个学龄孩子都有学上。

但到了高中以后,白布舒就必须回原籍上学,这样才有考大学的资格。白刚怎能不知道家乡高中的教育质量?

自己就是毁在那所山沟沟里的完中的!白刚从不认为自己不如人,更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会输在起跑线上。

女儿一出生他就给孩子取名“不输”,他对媳妇小琴说我们虽然输给了出身,但不能输给生活。

城里人的孩子宝贝得不行,乡下人的孩子就不是心头肉了?只是女儿大了后,觉得这个名字太不雅,自己改名为“布舒”,看上去蛮有城里人的感觉。

白刚最为欣慰的是,在校门口接女儿时,看着身穿校服的白布舒和她的同学一拥而出,谁能看得出来她是个民工的孩子?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外貌扮相,我的女儿一点也不比城里人的孩子差。

当然了,不能比的只是你的起点在鸭绿江边的深山里,从那里跑进大学学堂,得要两代人的努力。

女儿布舒中考预考成绩非常好,老师说只要正常发挥,考上那所私立重点中学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只是因为白刚是持暂住证的“准城里人”,想进这所中学就要比别人多交一笔“择校费”,当然还不算住校费、补课费、每月的生活费、学习资料辅导费等等杂费了。

作为技术娴熟的刮灰工,白刚每天能挣到三四百元钱,除去周六周日休息和没有工做的日子,一月收入总在六七千上下,加上媳妇打工三四千的收入,夫妻俩月入一万左右,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媳妇小琴说:一万块钱在老家可是大钱了,在这城里,房租水电吃喝拉撒,扣七扣八的,钱就是抓在手里的沙子啊。

夫妻俩刚贷款在城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二手房,每月六千多块钱的还贷压力相当大。

但这并不能抵消白刚要让自己的女儿上名校的梦想。再穷不能穷教育不是?白刚经常说:等我们家布舒考上大学,毕业后再考个公务员,当上国家干部,我们从此就是正经八百的城里人了。

小琴对老公的梦想总是信心不足,她会嘀咕说:再多的牛粪也堆不成高山。

白刚的回答是:那些体体面面的城里人,三代以前还不都是农民?他们能做到的,我们又不笨也不懒,为什么就不能呢?

你再看看我们村的王多贵,人家两代就换身份了,还当了区人大代表哩。城里人都在为他打工,围着他转。

城市就是个滋生梦想的温床,哪怕你生活在城市的边缘,身份低微而暧昧,你的梦也是五光十色的,是那越升越高的五彩气球。

与鸭绿江边宁静的村庄相比,城市的呼吸是急促的,城里的楼房比地里的庄稼长得还要快,它催促着你挣钱的脚步,让你连过年都不想回自己日益冷清的村庄。

与白刚想法迥异的是他的弟弟白强,这是个与城市有些格格不入的家伙。

他从十八岁就跟着哥哥满世界讨生活,到过广东,闯过海南,最远还去过新疆,现在落脚在故乡的县城,多少有在家门口干活的感觉,至少,离他梦中的媳妇更近了一点。

白强已经二十八岁了,去年春节回家相上了邻村里的一个姑娘,互相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半年多交流下来,那姑娘说:明年过年你来提亲吧,你得让我爹相信你的实力。

白强明白那话里的意思,过去峡谷里提亲,男方家提一串茶叶饼、两块红糖就可以了。

女方家如果认可这门亲事,便会留下礼物,再回赠两块用芭蕉叶包上的新舂糯米粑粑。

但这是白刚白强爷爷一辈的习俗,去年白强的一个哥们也是去这个村庄提亲,带了两万扎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还是被赶了出来。

白强不像他哥是个基本上守规矩过日子的人。他好打麻将,每次回到家乡,一年辛劳积攒下来的那几万块钱,差不多有一半要输在牌桌上,剩下的钱就随心所欲地吃了、喝了、花了。

父亲早几年不在了,母亲也管不了他,只有哥哥的话还偶尔听一下。两兄弟一起在外打工,他是帮手,也是徒弟。

哥哥的手艺他从不上心学,他帮人刮灰,棱角线经常刮不直,墙面要么起泡要么开裂,还得他哥帮他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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