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188 胆大心细（旧版）

漂亮女孩儿没有抬头，轻轻摇头道：“不喝。”

就见那家伙脸面色一沉，把杯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转身从身后抓过一把椅子来，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继续纠缠道：“美女，给个面子吧！”

“滚！”白曾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烈酒，冲那家伙摆摆手，低声喝道：“快滚蛋！”

“白记者，不认识我了？！”那家伙竟然会与他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你？”等到白曾看清了对方的脸，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这人，原来就是找自己的那个胡队长？

“胡队长，是你啊！来来，咱们一起喝！”这时候，白曾早已忘记身边的女孩儿了，正要为胡勇倒酒；

没想到胡勇却砰的一声砸掉了一个啤酒瓶的半截，然后把尖利的玻璃茬口对准了白曾的面部，恶狠狠地说：

“白记者，我等待你的电话两天了，你一直不回复。是忘记了我的警告？还是想顽抗到底？”

白曾看看身边的女孩儿早已逃之夭夭了，不由哆嗦起了身子，随后吞吞吐吐的问胡勇：“你想怎么样？这是酒吧，有保安的。”

胡勇一听他用保安吓唬自己，不同上地冷笑道：“我就是保安队长，还怕什么保安？快说，你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啊呀，别别别，我说……”其实。这时候的白曾，早已吓得说不出话了，他望着那尖利的玻璃茬口；

知道这是黑社会收拾人的流行做法：花脸。只要这胡队长把玻璃茬口往他的脸上一划，他这张脸一辈子就别想见人了！

尽管白曾吓得说不出话，但是他知道胡队长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由地哆嗦着一支手，从上衣口袋摸索出一张名片来。

接过这张名片，胡勇的心里激动了一下，满怀希望的往那名片上看了一眼，本希望那名片上的名字是马路二字，但是一看，那名字却是三个字：韩小猛！

“韩小猛是谁？”他低低地问了一声。

“他……他他是郊区的组织部……长，详细情况……名片上都有……”白曾结结巴巴地说出了韩小猛的来历。

我问这干什么？名片上不都是印的清清楚楚吗？胡勇暗暗地骂着自己笨，随后把名片仔细的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一场舞曲结束了，意犹未尽的人群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迪吧的高台上，走来一个留着披肩长发，蓄着长须的中年歌手，怀里抱着电吉他，用沙哑的嗓音唱着忧伤的歌曲……

幸亏这一阵子乱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胡勇看看周围的情况，那女孩儿并没有找人过来搭救白曾，才把白曾放过，只身离开酒吧间。

回到家，周艳丽早就睡觉了。胡勇拿出那张名片来仔细观察一遍，看到这个人的身份是：

郊区区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旁边还有市党建研究会什么的官职。他看不懂，只得等到第二天让周艳丽帮助他一起研究。

第二天早晨，周艳丽起来就问他：昨天晚上怎么样？有结果了吗？胡勇就把那张名片拿出来。

“啊呀，郊区的组织部长，这可是条大鱼啊！”周艳丽看到那张名片，觉得胡勇的收获物可谓不小。

“郊区的常委算是什么官？”胡勇觉得那人把常委的身份注到名片上，一定是有原因的。

“常委，就是副区级呀！和副区长的级别一样大！”周艳丽解释了一番，再问他别的情况。

可惜的是，晚上酒吧间的人特别多，环境又乱，他没办法让白曾交待的更详细一些。

“你就用这张名片交差，白副总肯定不满意。”周艳丽提醒他。

“那怎么办？”胡勇的意思是，我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这样……”周艳丽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吃了早饭，周艳丽去上班了，胡勇按照名片上的手机电话，给韩小猛打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了，韩小猛的声音懒洋洋的。胡勇知道当官的人都是这做派，也不生气；

随后拿出献媚的姿态和语气来说道：“你好，韩部长，我是报社的白曾；我们报纸版面的宣传效果，你满意吗？”

“嗯，我倒是没什么说的。可是，老爷子那边不怎么满意。不是让你们黑段野的孝老店吗。你们弄出个省城孝老院来算是怎么回事？”

“呵呵，如果直接把段野的孝老店写出来黑掉，那太露骨了。恐怕段野会直接找我们报社打官司；

“我们写省城的孝老院，不也把他们的孝老店、孝老院、孝老城工程项目都抹黑了吗？这样的宣传效果，更容易引起人们的联想……”

“嗯，既然是这样，回头我给老爷子好好的解释一下。一百万，那都是我们自己从腰包里掏出来的，如果不达目的，老爷子会不甘心的。”

“嗯。谢谢韩部长，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话！”听到对方这么说，胡勇慌忙的放了电话。

这些话都是周艳丽教给他的，如果不放下电话，对方再提出什么来，他回答不上，就容易露出马脚来了。

不过，让他高兴的是，这个韩小猛只是出头露面办事，他的背后，还有个老爷子呢！这老爷子，倒是让他感兴趣的人物。

他把这电话的录音带收拾好，又把那张名片拿出来，一起装进一个小信封里，心想，这些东西一并交给白副总，她对自己的工作一定会满意的。

白玲看了胡勇给她的名片和电话录音，不知道这个韩小猛是谁？只得带周艳丽来到段野的书房里汇报情况。

韩小猛？是他！段野看到名片，开始没想到是谁？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住院的时候，同一病室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韩小猛，马路去看望过，谢丽华给他送过农村饭菜。当时，别人说他是马路的外甥，但是，谢丽华说，他是马路的私生子。

后来，自己还举报了他建造豪华会馆的事。这一阵子忙活收回锻造股份公司的事，把这事给忘记了。

苗春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了？至今连个信息也没有。难道说，是自己的举报有误？还是韩小猛又被哪个大人物给保护了？

想想韩小猛与马路的关系，他们是大姨父和外甥的关系，那么，韩小猛与市人大退休的主任赵根，就是姥爷和外孙子的关系。

现在的马路已经是被纪委双规的“死狗”，况且又是退居二线的年龄了。

如果有事，赵根也只能指望自己的外孙子韩小猛了。这么一想，段野就知道韩小猛在电话里说的老爷子是谁了。

在段野的眼里，赵根是高高在上的市级干部，离他这个小小的厂长远着呢。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孝老院、孝老城工程项目感兴趣？

难道说，就是因为自己的工程项目占用了他女婿马路原来霸占过的土地么？

记得马路到医院里看望外甥韩小猛时，许愿让他到区委组织部担任副部长。

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韩小猛这个刚刚上任的副部长就一下子变成常委部长了，这么快的提升速度，如果不是赵根老爷子说话，依马路的关系怎么能行？

看来，现在的韩小猛，好象已经不是当年隐蔽大人幕后的小孩子了。赵根已经把他推到前台，继续做马路未竞的事业了。

想到这里，段野深深的感到，自己与马路的斗争，并没有因为他“让”出锻造厂那块土地而结束。

如果自己的猜测不错的话，那么，韩小猛就是马路的代理人，继续马路与自己斗争的事业了。而韩小猛的背后，站立的大人物就是他的姥爷——老爷子赵根。

不知不觉地，段野离开宝座，站立起来。慢慢地踱步，展开了激烈的思考——

领袖说过，阶级斗争中，那些失败的阶级敌人就像是冬天的大葱，叶枯根烂心不死。自己与这些腐败分子或者是利益集团的斗争，何尝不是这样？

原以为自己与马路的争斗，到他被双规也就是结束或者是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马路刚刚“倒下”，他的私生子又问到前台来了。

哦！段野此时此刻，不由地想起鲁迅的一句话：战斗正未有穷期。

“姐夫，你想什么呢？”白玲看到段野这么慢慢地在书房里转圈子，知道他又展开思想的风暴了。

“没什么？”段野怕自己的思考影响了白玲的情绪，看看旁边的周艳丽，禁不住问了一句话：“小周，你来咱们公司工作几年了？”

“毕业我就来了。可惜，中间让马达辞退了；白副总负责财务管理后，又把我招回来了！”

“小周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财务信息呢！”白玲看看段野，提醒他，马达关于锻造厂土地租金使用的信息，全是靠周艳丽的那个u盘提供的信息。

“哦。”段野想起来了，当时为了寻找马路向省政法委书记行贿的证据，段野曾经让白玲留意土地租金的使用情况。

白玲说已经把那些信息搞清楚了。看来，好象就是这个周艳丽帮了白玲的忙；而且，白玲被绑架，还是这个周艳丽在第一时间报的警呢！

“小周，你对公司，是有特殊贡献的人啊！”段野想起这些，不由地感动了。说道。

“姐夫，除了过去那些事儿，这一次胡勇找白曾交涉，周艳丽也是帮发大忙的。胡勇给白曾打电话，就是周艳丽出的主意。”

“哦？你和胡勇……”段野听白玲说到这里，觉得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肯定很密切。

“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周艳丽也不隐瞒，直接把两个人的关系说了。

“嗯。你们俩……恋爱几年了？”段野关切的问道。

“已经是两年多了。”周艳丽说。

“两年多，应该结婚了啊！”段野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可是那房子……太贵了！”周艳丽直率的说道。

“想想办法嘛！”段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刚刚在公园听到的一个售房信息：棚户区改造的房子经过居住三年，可以对外出售了。

马上就告诉周艳丽：“那些房子虽然档次不是太高，但是施工质量好，环境也好，单价才五千元。你们年轻人买房，保证合适！”

“我不知道这个信息呀！既然是这样，我们礼拜天去看看……”周艳丽听到这个信息，非常高兴。

“如果经济上有困难的话，公司可以帮助一下么？”段野说着，瞅瞅白玲，意思是你可以想想办法嘛！

“段爷，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的住房问题。有你的帮助，我们就没有任何克服不了的困难了！”说到这里，周艳丽还站立起来，向段野鞠了一躬。

“没什么，你们两个人都是对公司有大贡献的人，关照你们的生活困难，是我们应该做的嘛！以后生活上有了问题，尽管说话，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段爷，有你这句话，我和胡勇为了公司的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周艳丽听到段野把解决房子经费的困难交给白玲处理，这就是帮助自己买房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心里感动得不行，于是就说出了一句豪言壮语来。

“姐夫，报社这个事儿，你想怎么解决呢？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我让胡勇再去找那个白曾。”

白玲的意思是，既然你给了他们二人这么大的帮助，那就索性给他们压压担子吧！

“这件事儿，胡勇和周艳丽已经做得很到位了。”段野先是表扬了两个年轻人，接着对白玲说：

“他们俩在这个事情上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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