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139一场交易（旧版）

祝英彩：我还有马皮老师在呢，是他把我带出来的。

韩小猛：就是他把你带来给我消费的呀！

祝英彩：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小猛：他要求我办事呀，要请我吃饭。我说请人吃饭，不如请人出汗。

现在消费别的女人已经没劲了，就想消费清纯的女大学生，把个女大学生介绍过来吧。马皮说我可以把女大学生介绍给你，但能不能消费是你的事。

我说那当然，你只管把人带来，能不能消费不关你的事。马皮说那好，我找个女大学生介绍给你。我说一定要漂亮呀？马皮说我把我认为漂亮的带给你，你认为不漂亮可以再换。

我说那太好了。马皮说我把女大学生带去给你，那我们黄校长的案子？我说日后再说。

祝英彩和韩小猛四目相视，他们眼睛里的话没有声音，却比有声音更使马皮感到震颤。他们的目光犹如雷电，把马皮扯了进去。

马皮被韩小猛暴露了，或者说他把他出卖祝英彩的秘密给出卖了。

马皮把一名漂亮女大学生送给韩小猛，就是为了一个案子。

有人举报黄校长贪污了学费。这个举报让郊区检察院立了案。但是案子放在韩小猛那里已经半年了，至今没有动静。

黄校长知道这是韩副检察长等待送好处呢，便叫马皮去找韩小猛，听说韩副检察长马上要调任区委组织部任副部长了，请他在调离前把自己的案子销了。

也不知他是怎样知道韩小猛和马皮是好朋友，他说通过你们这层关系，把案子的事给我销掉。

马皮说我恐怕不行。

黄校长说你人还没去，不要说不行。

马皮说我不行的，你去才行。

黄校长说我行就不找你了。

马皮说你是学校领导都不行，我更不行。

黄校长说你评不上教授，你有情绪我知道。但这事还非得你不行。黄校长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只要你把案子……

只要你把韩小猛这一关打通了，明年再评审的时候，我一个评委一个评委地去做工作，你教授还评不上我不做这大学的校长，我向你保证。

黄校长说我是校长说话算话。我授权你代表学校，用车，用钱，用什么方法都行。

马皮说那好，我试试看。

于是，马皮找了韩小猛。

韩小猛让他给他找个清纯的女大学生，他就把祝英彩给他找来了。

拉菲送上来了，摆放在桌上。它像一簇带刺的鲜花，马皮不敢碰，祝英彩也不敢碰。韩小猛说我来。他抓过酒瓶，把瓶盖打开，往祝英彩的酒杯斟酒。

然后，他说来，干！祝英彩看着他们两个男人，说你们不喝呀？韩小猛说拉菲是专为你点的，我们喝我们的泡酒。

祝英彩说我一个人喝这么一瓶？想弄死我呀？韩小猛说你爱喝多少喝多少，不强迫你。祝英彩说这可是你说的？韩小猛说我说的。

祝英彩自愿举起杯子，干了第一杯拉菲。她叹了一声，吐出舌头。韩小猛说怎么样？祝英彩说好喝。她看着马皮，说马老师，你也喝呀？马皮说我不喝。

祝英彩说这么好的酒你不喝，你真笨。马皮说所以我得继续喝海蛇酒，等我变聪明了再喝拉菲。祝英彩说随你的便。

韩小猛亲自往祝英彩的碗里舀汤和肉，说大学里伙食不好，你要多喝点多吃点。

呵？祝英彩说谢谢。她喝了两口汤吃了一块肉，然后举杯，说韩部长，我敬你一杯。

韩小猛说别叫我韩部长，就叫猛哥，或者叫韩哥。祝英彩说韩哥，我敬你一杯。韩小猛说好。两人干杯。

接下来韩小猛举杯敬祝英彩，祝英彩说你先敬我马老师呀。韩小猛说好。他将手向一变，杯子转到马皮的前面。

我们两兄弟干一杯，韩小猛说。马皮说好。韩小猛和马皮干杯后，把杯子朝向祝英彩，说现在我可以敬你了吧？祝英彩说倒酒呀？

祝英彩断然接受韩小猛的敬酒，像球员从队友那里接过传球，朝下半场跑去。马皮本来可以拦住她，不让她再往下走。

但马皮没有拦她。马皮放任她甚至纵容她随心所欲。她的酒量就要到了底线。

我们划拳好不好？谁输了喝酒。韩小猛看祝英彩有些晕乎后说。

祝英彩说来就来，我们来石头剪刀布。韩小猛说同意，这是你们女孩子的强项。两人开始出手。祝英彩出剪刀，韩小猛出布。祝英彩说你输了。

韩小猛说好，我喝酒。祝英彩得意地看着韩小猛把酒喝了下去。接着，祝英彩出石头，韩小猛出布。

祝英彩说哎呀我输了。她喝了酒后说再来。韩小猛出石头，祝英彩出剪刀。韩小猛说你又输了。

祝英彩连续输了几轮，说不来了，我老是输。韩小猛说那我们玩牌好不好？比大小，纯粹是赌运气，我相信你运气一定很好。祝英彩说是吗？

韩小猛叫日本秀拿来一副扑克。这次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玩。

祝英彩的运气看上去不错，马皮和韩小猛喝得都比她多。

其实，这是马皮和韩小猛玩弄的一种伎俩，当祝英彩把牌打开的时候，马皮和韩小猛只有一个人开牌，另一个人认输，认输的人也就不必开牌了。

韩小猛和马皮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不想使祝英彩喝得烂醉。马皮需要她保持自制，而韩小猛则需要她保持亢奋。

屡屡赢牌的祝英彩越来越高兴，她看着马皮和韩小猛把一杯又一杯酒喝进嘴里，就像热情的球迷看着球星把球送进篮框一样。

后来，马皮和韩小猛双双举手投降，都说不喝了。韩小猛说买单吧。马皮说好。就招呼日本秀说买单。

账单送了上来，日本秀问谁买单？韩小猛用手指着马皮，说他买。他迅速朝马皮使了一个眼色。马皮把账单接了过来，一看傻了眼。

多少？韩小猛说。

三千二百零八。马皮说。

韩小猛问日本秀：打折了没有？

日本秀说：打了，八折。

马皮看着账单，迟迟不掏钱。

韩小猛说怎么啦？马皮看着韩小猛，他正在向自己眨眼。

我没料到这么多，所以没带够钱。马皮说。

韩小猛说那我买吧。他的手朝屁股伸去，马皮忙坐起来去阻止他。

说哪能让你买单，不能，绝对不能！马皮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还早，这样吧，我出去拿钱。我有卡，我到有自动取款机的地方取，我这就出去。

马皮站起来，边迈出包厢边说祝英彩，你在这里陪着韩哥。

马皮离开樱花宾馆，像一个纵火的人，离开现场。马皮希望自己点燃的欲火在他走后熊熊燃烧，但又害怕被发现，被见义勇为的人捉拿。

马皮躲在河堤大道边上的棕榈树下，心神不宁地观望。

他望见樱花宾馆灯火璀璨，像一座金山，又像一座火山。他想象那金山火山上的人，特别是其中两个人，正在分享和切割黄金，或者正在被烈火融化。

他调查过祝英彩的家底。她爸爸是过去铸造厂的厂长，退休后什么势力也没有了。她很需要钱。所以，让这样家庭的女孩子干这事，不会有什么风险。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铃声响了。韩小猛恼怒地在电话里骂马皮：我让你找清纯的大学生，你怎么给我找了个鸡来？

马皮说谁是鸡啦？

就是昨天你带来的那个，她实际上是个婊子。

马皮说她怎么是婊子啦？她明明是中文系一年级的学生，有校徽，有档案，有学生证，她怎么成婊子啦？

要了钱才让玩的女人，你说是不是婊子？

马皮说她跟你要钱啦？

不要钱？不要钱我能说她是婊子吗？

马皮说这到底是怎么啦？

韩小猛说你过来再说，顺便把昨天吃饭的发票给我报了。

马皮去见了韩小猛。他们在大唐茶楼会面。中午的茶客比较少，他们依然选了一个角落坐下。茶水点心上来后，韩小猛和马皮面面相觑，看谁忍不住先笑。

结果是马皮先笑。韩小猛跟着笑后说你笑什么？马皮说你笑什么？韩小猛说我笑我自己X来X去，想从良搞个干净点的纯一点的，结果最后……我X！

马皮说我也笑我自己找来找去，想找一个很漂亮很甜的给你，想不到……看来我的礼物是白送了。

也不能算是白送，韩小猛说，话又说回来，她和街市上的婊子还是不同的，她毕竟是大学生，因此你还是有贡献的。

马皮说她到底怎么啦？说说看。

韩小猛看了看旁边没有别人，说好，你也不是外人。

——昨天你不是借故走了吗？你走了以后，我就说马皮这小子，不会回来了。祝英彩说为什么？他不是说取钱去了么？我说取什么钱？大学老师能有几个钱？他取钱是假，逃跑是真。

祝英彩说怎么是这样？不会这样的，马皮老师不是这样的人。我说你就是这样的人。这当然不是事实，可是为了证实你不会回来了我必须如此贬你。祝英彩说那现在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我买呗。

——我把单买好后，祝英彩说我怎么办？马老师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怎么回去怎么走呀？

——我说你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做人质，等马皮把钱拿来了你才回去。

——你开玩笑？祝英彩说。

——我不开玩笑，我说，你是得留下。其实这是你马皮老师把你留下的，不能怨我。当然，我也希望你留下。

——祝英彩说留就留，你以为我怕么？反正今天是周末。

——我说这就对了。我现在就带你到宾馆去。

——祝英彩没有反对。

——我在星期五宾馆要了一间房，六百三，还是打了折的。祝英彩走进房间一看就说我的天哪，你居然让人质住这么好的房间？！我说没办法，谁让我是一名怜香惜玉的绑匪呢？

也因为你是天之骄女，身价高呀！祝英彩一跃趴在床上，说马老师马老师，你可别那么早来赎我呀，让我在这好好睡一觉吧。我说马皮马皮，你可听见了？你最好永远都别来领人。

祝英彩继续趴在床上说那我不是没命啦？你撕票怎么办？我说哪里，谁敢害你，我不会害你的。我宠你爱你还来不及呢。祝英彩说我醉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说小祝？祝英彩？祝英彩还是不说话，好像是睡着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反应。然后我就开始撩她。

我的手像梭子穿过她的头发，又从她的头发滑下来，落到背上，变成了熨斗，它贴在裙子上熨来熨去，我感觉它的温度是越来越高，高得已使我浑身燥热。于是我想该熨裙子的另一面了。

——我把祝英彩的身子翻过来。熨斗继续工作，但是没有那么顺畅了，它在熨胸口的时候出了事故。祝英彩像着了火似的睁眼坐立，把熨斗推开，说干什么嘛？

我知道这种时候就像骑在虎背上，不能软弱。我抱住祝英彩，把她压了下去。祝英彩不愿服从地扭呀扭，但我可是喝了酒的武松。我三下五除二，祝英彩很快就温顺了。

她说我依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我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她说你不能白玩我。我说那是。她说我要读书还要出国。我说需要多少你说？她没说。

我心急火燎，说你快说。她突然哭了，眼睛有水，像是真哭。我放开她，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抽出来，大概有两千或者是三千块。

我说现金只有这么多，愿意我就给你。她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我把钱搁在枕头边上。她眼睛一闭，说你可以等我睡着了你再上来么？

韩小猛说到这，不说了。他像一个会说故事的人，留了个包袱给听故事的人。而马皮也不需要他像罪犯一样把事实经过一五一十地坦白交代，因为自己不是警察。

不仅不是警察，而且还是他的帮凶。他帮助他实现睡女大学生的梦想，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但最后韩小猛并不满足。他看上去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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