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12老友相助（旧版）

到了吃药时间，段野为老伴儿打来温开水，吃了阿司匹林，量了血压。就听到球球上的蟋蟀滴滴叫唤起来，老伴儿以为是女儿回话了，要段野赶紧来接听球球聊天儿。

上有一个网友的企鹅亮了灯，不停的跳动起来，但是段野一看，亮灯的网友不是女儿小英，却是昔日的晴人谢丽华。

段野就马上打开她的头像，看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一看，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普通的问候一下。

谢丽华：段野，怎么了？一直不给我留言？家里有事了么？

段野：不瞒你说，真的有事了。我的病复发了。可是这时候，我那败家的儿子却要出国去澳大利亚的孙子那，活生生的就扔下他妈不管了。你说这事儿气人不？

谢丽华：什么什么？你的旧病复发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段野：还行。就是走路慢下来了，腿瘸的更厉害了！另外，颈间盘突出。唉呀，倒霉的年龄到了！

谢丽华：既然是这样，也别上火。顺其自然吧！你有病应该告诉我，我去护理你一下。

段野：我怎么好麻烦你？

谢丽华：这有什么？你老伴儿身体不好，不找我找谁？这次是谁陪你去医院的？是你小姨子白玲吗？

段野：是啊。遇到这事儿，不找她找谁？她有亲属在医院工作。

谢丽华：即使是不找我护理，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去医院探望一下也是应该做的。

段野：丽华，谢谢你！我都这样了，你还关心我！

谢丽华：既然是朋友一场，就得讲感情。你的事我毫不知情，知道的是我没得到消息，不知道的，以为我这个人寡情呢！

段野：对不起丽华，我确实想到了你，但是想一想，还是没有麻烦你。我给你带来的麻烦事够多了，不忍心再让你烦恼。

谢丽华：说什么呢？你不理我，才让我烦恼呢。你想想，多长时间没和我联系了？

段野：哦，有半年了吧？真的对不起！

谢丽华：别光说对不起，拿出实际行动来弥补吧。

段野：你要我怎么弥补？

谢丽华：马上，到我家里来。

段野：什么？到你家里去。我听说。你有通居男友了。

谢丽华：什么通居男友？他就是一个与我搭伙过日子的。

段野：那也是有自己的男人了，你应该尊重他。

谢丽华：别磨叽。说，到底想不想过来？如果想，快点儿……

段野：好的。

离开电脑，段野喊叫儿媳妇照顾一下老伴儿，自己要出去一下，有工友联系到活儿了，去合计一下能不能干这活儿？

退休的工友们常常有揽私活挣外快的事，老伴儿听说是这事，让他快点儿去。

段野一瘸一拐走上了谢丽华家的楼梯，就见谢丽华推开自己屋门迎接他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段野看到她只穿了裤衩、背心站在门口，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嘻嘻，我还没起床呢。穿什么衣服？我没光匹古迎接你就算是不错了。”谢丽华笑嘻嘻地将他拉进了屋子里，迎面就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嘁，你忒大胆了，就不怕邻居看到？”被搂在怀里的段野挣扎着说。

“这是我家，且又关了门，哪个能看见？再说，就是看见了，谁管这事儿？”谢丽华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地往他身上挤压着。

“好了好了，吓死我了！”段野费力地从她怀里挣出来，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这就是城市里住房最廉价的单间了。一进门是小厅，迎面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台电脑。电脑旁边的摄像镜头对着屋门。段野与她视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门口。

小厅里有点暗，右侧，是卧室，一缕阳光从宽大的窗户照射进来，卧室的大床上零乱的被子还没叠起来。看到这幅景象，段野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这女人还是那么邋遢！

“进屋，上床好么？”谢丽华对于他的到来显然是有思想准备的。不过，此时的段野怎么也提不起去床上的兴趣。

她倒是开门见山，可是，男女之间，这么闪电式的上床，也太没情去了吧？再说，如果没有预防措施，万一你男人回来怎么办？

段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卧室，而是坐到了桌子的电脑前。

“你干什么？就为上网来了？”谢丽华对他的举动很不理解。

“呵呵，我……查一下我的技术论文，点击量多少了？”段野笑了笑说：“如果不够点击量标准，我自己多点击几下。”

“要是为这，你就在自家电脑上点击得了，干什么到我家来玩电脑？”谢丽华橛嘴说。

“我家电脑的P地址是网站锁定了的。自己点击自己的文章无效。”段野说着，打开了电脑。

见到段野坐在电脑那里，谢丽华就拉开冰箱门，往外咣当咣当拿东西，段野看到那是肉馅，就问：“丽华，你要干什么？”

“一会儿我给你包牛肉馅饺子。你不是爱吃这一口吗？”谢丽华对他依然如故的那样关怀他。

“别那么麻烦，”段野连忙制止她说，“好不容易见面了，咱们说说话吧！”段野觉得自己来了就上电脑，有也不礼貌。连忙坐起来，把电脑关闭了。

“你这次脑血栓复发，和第一次有什么区别吗？”谢丽华还是关心他的病。

“开始就是觉得腿瘸的厉害。后来一检查，好吓人！第一次堵塞的是右脑，瘸的是左腿，这一次堵的是左边，按道理应该是右腿瘸。

“如果真是那样，我的左右腿都瘸，那岂不是全瘫痪了。幸亏堵的轻，不然的话，一旦全瘫痪，就得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子了。”

“要是那样，你们夫妻二人都坐在轮椅上，真就太惨了。”

“是啊，人老了。就招人不待见了。怪不得段小英要早早离开我们呢！”说起儿女的事，段野就来气。

“别瞎说。人家小英走时，你还没得病呢！”谢丽华为小英辩护了一句。

“唉呀，养儿女就是一场孽债，把他们养大了，咱们也老了。人家就远走高飞，不搭理你了。”段野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当时你脾气坏，没挽留。如果你挽留小英，她不会狠心离开你们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这次段德走，你要是不让他走，他也不会硬走的。”谢丽华劝他说。

“哎呀，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实在要走，让他们去吧！”段野似乎是伤心头了，使劲的摇摇头。

“儿媳妇走了，谁伺候白英啊？”谢丽华马上想到了这样一个现实的问题。“谁伺候？我呗！”段野说。

“你，一般的事情还行。可是，那饭，谁来做呢？白英吃饭很挑剔的。再说，现在的她是病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不然的话，我过去吧！”谢丽华慷慨地说道。

“谢谢你的大力相助。可是那怎么行？你是有主的人了！”段野立刻想到了她的通居男友，觉得实在是不可行的事情。

“我不是说了么，他，就是与我搭伙过日子，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别太把他当回事儿。”谢丽华再次解释说。

“那也不方便，再说吧……”段野这才知道，自己担心的，还是白英的醋意。

“喂？现在的他，对你好吗？”段野觉得只说自己的事不礼貌。就关切的问起了她的通居男友。

“嗨嗨，我们不过是搭伙过日子，无所谓好不好？”谢丽华对这事似乎是满不在乎。

“你这年龄，应该考虑自己的将来了。”段野为她的未来着想了。

“无所谓，马路曾经为我介绍一个轮椅上的残疾人，本想好好的与他过日子，可不也半途而废了吗？也许我这个人‘妨’男人。谁跟着我谁倒霉！”谢丽华回首往事，满满的悲伤。

“有合适的不要放过。人总不能一直自己过呀！”段野劝说她。

“嗯，这事，要看缘分。”谢丽华看看他，说，“我看你这腿走路确实是越来越别扭。这样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好。”段野知道谢丽华懂得中医按摩，就随她来到里屋床上。

“躺下吧！”夏天穿衣服少，她迅速的找到了按摩穴位，使劲的按摩起来。

那些穴位，按摩时的用的力道不一样，有的穴位轻轻的一点，很舒服；有的穴位按下去十分的吃力，段野觉得特别疼痛。

他躺在床上，看着与自家不同的天花板，突然觉得不对头，自己一个陌生男人躺在别人家的床上，总是有所顾忌。连忙担心的问：“他，会回来吗？”

“上班后，一般他不会回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段野问。

“除非是他什么东西忘在家里……”谢丽华终于将话说出来了。

呃！段野下意识地吁了一声，自欺欺人的排除了可能的意外，然后开始接受她对他头部的按摩。

“咚咚！咚咚咚……”突然间，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了。

啊呀！段野像是听到了丧钟敲响了，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接着，敲门声停了，钥匙转动了门锁。门就被打开了。

“别动！”谢丽华小声地警告了他，然后从容不迫地喊了一声：“老马，你回来干什么呀？”

“你看你，怎么弄的？连衣服也不穿好？”就听到男人骂自己的“老婆”，段野想，一定是谢丽华的轻装暴路在了丈夫面前。

接着，就觉得谢丽华将旁边的被子一掀，段野就她盖上了。继而，谢丽华扬起床上的其他东西遮掩了一下。随后潇洒的离开了床。

老马并没有进卧室，他甚至于没往卧室的床上瞅一眼。看到桌子上遗忘的手机，揣在兜子里，然后关门而去。

“他走了，别发抖了！”谢丽华笑眯眯地看着被窝里吓得啰啰嗦嗦的段野，一下子将被展开来，“来吧，我们继续……”

“不、不、不……”段野继续发着抖，说话声都变了。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立刻追问谢丽华：“丽华，这个老马，是不是马路？”

“马路？怎么会是他？”谢丽华嘴巴否认，但是眼睛里却是慌乱神情。

“你怎么这么胆小？他不是没看见你么？”谢丽华看到段野吓人的样子，轻轻的骂道。

“呵呵，他要是看见我，我就没命了！”段野一想起那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儿像是马路，依然吓得发抖。

“怎么了？吓成这样子？”谢丽华显得十分失望。

“不知道怎么回事？”段野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吓坏了，十分的沮丧。

“你这是得病得的，没事，好好的保养一下，吃点儿药，一定会恢复正常的。”谢丽华安抚着他。

“嗯……我、我、我要走了。”段野顾不得谢丽华热情的挽留，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慌忙的下了床，伸出手去拿衣服。

等到他慌慌张张走出她家屋门，跌跌撞撞下了楼梯，他觉得用“屁滚尿流”形容自己一点儿也不过份。

“好不容易见个面，竟然会吓成这样！”他听到楼上的谢丽华在阳台上唉声叹气的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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