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被杨广这突如其来的雄心壮志吓了一跳,一下子怔住了。
这三年来,隋炀帝早就没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心思完全放在美女美酒,大隋已被他抛之脑后,面前只剩酒色。
这几年四方农民起义接连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虽有忠臣进谏,但隋炀帝多不理会,却是听信小人谗言继续大兴土木,终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今日却出了奇迹,杨广罕见地没有被美女簇拥,喝的伶仃大醉,而是独自惆怅,甚至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来护儿感觉杨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好似变成了,他数年前刚刚登基称皇的时候!
那嘹亮声音横贯天地,让来护儿感到似曾相识,那是曾经那个壮志凌云雄心万丈的大隋皇帝!
来护儿不敢相信,感觉像是在做梦。
难道说,曾经那个敢御驾亲征缔造霸业的陛下,又回来了?
“末将愿与大隋同生共死,誓死追随陛下!”
“朕有你们这些忠臣死节,是我大隋的气运!若是没有你们,朕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去!大隋有你们,谁能亡之!”
来护儿一阵感概,竟是有些老泪纵横,扼腕扺掌道:“皇上……”
这么多年了,来护儿再也没听杨广说过这般慷慨激昂的话,好像大隋那傲视天下的无双帝国,又回到鼎盛时候征战四方八方来朝的时代!
那时候的大隋,是何等的辉煌!
百二山河,鲜衣怒马……
那时候的皇帝,是何等的威武!
气吞山河,唯我独尊……
如今虽然大隋辉煌淡去,远不如当初,但是皇帝依旧能够气吞山河!
只要杨广不倒,大隋朝便无人可以撼动!
来护儿越发坚信,有杨广这份雄心在,便有大隋之复兴!
虽然他的声音激昂澎湃,来护儿也听的热血沸腾,只是杨广心中,仍旧有,许多顾虑。
他只有一个皇帝的身份,从前世一个学生穿越而来,从未治理过国家的他,光是面前层层战报就头皮发麻。
没有金手指,没有外挂,没有修仙的本事,就算做了皇帝,又能如何呢。
来护儿不知道杨广的表情为何又变化起开,但他不敢多问,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
“来护儿,你先退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朕有一种预感,很快这江都宫也要不太平了。”杨广注意到了一旁有些尴尬的来护儿,便命他退下去了。
来护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向杨广一拱手,告辞退下。
“等一下。”
“陛下,还有何事?”
“若是再有什么消息,无论大小,无论好坏,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朕这里来!另外,紧密注意李元霸的动向!”
“末将明白……”
“陛下今日一反常态,破天荒地关心起前线战况,难道大隋,真的有上天帮助?”来护儿离开归雁宫,自言自语道。
很快,杨广不再醉心酒色,开始关心朝政战况的消息就传遍了江都离宫,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侍从奴婢,全都在悄悄议论。
“喂,你们听说了吗?皇上这几日都在归雁宫中,至于那春草宫,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九华宫中,几名打扫卫生的仆从正在窃窃私语。
“春草宫中金屋藏娇,后宫数千佳丽尽在其中,往日皇上夜夜笙歌,经常几日不出,这……难道是皇上那方面不行了?”一个仆从压低声音道。
然而那人刚说完,一个巴掌就拍在头上:“闭上你的臭嘴!胡说八道,小心掉了脑袋!皇上圣明,此乃天命之选,得到上天帮助我大隋复兴有望啊!”
那人不敢再胡说八道,赶紧低头干活……
有人说杨广被神仙附体,才会做出这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昏庸国君。
有人说此事不足为奇,毕竟现在大隋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北方有十八路反王占据长安,南方辅公祏的叛军已经打到了江都城外,杨广此时醒悟,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人们虽然猜测起来兴致勃勃,猜到最后却总是摇头叹息。
皇帝虽然醒悟,这是做梦不敢想的好事,却是醒悟的太晚了一些。
傍晚,回流宫中,杨广身边的几位谋士大将正在议论些什么。
“唉……看到皇上关心国事,我等臣子实在倍感欣慰,只可惜,现在太晚了啊,要是早个两三年,情况也不会糟糕到此等地步,唉……”裴矩叹息道。
另一人虞世基也跟着叹息:“兄台的担心不无道理啊,我朝四面楚歌,士气低落,看似已无回天之力,接下来何去何从,还要看天意啊!”
这两人都是杨广身边重要的朝政大臣,尤其是如今大业末年,杨广身边的文武大臣逃跑谋反了一半多,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杨广醉心酒色,大隋朝政,便是由他们几人撑起半边天。
裴矩即是裴世矩,是历经北齐,北周至隋的三朝老臣,曾参加灭陈之战,南下率领三千敝卒平定岭南,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官至尚书左丞吏部侍郎,爵位闻喜县公。
尽管隋炀帝末年昏庸无道听信谗言,裴矩却始终被杨广重用,他战功赫赫征战无数,又深知为人处世之道,直到初唐都是倍受尊敬。
虞世基同样为隋炀帝器重,专典机参掌朝政,又因出征高丽被封金紫光禄大夫,只不过后来多次劝谏失败一度沉沦,对大隋不再抱希望,虽在杨广身边,却一心明哲保身。
现在看到杨广突然开始操持政务,虞世基仍是消极,不敢再乱说话。
毕竟现在因为乱说话被杨广革职杀掉的人,数不胜数。
来护儿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站起来喊道:“我相信天命眷顾我大隋,虽说处境步履维艰,但总有反败为胜之可能!无论大隋何去何从,我都誓死追随皇上!”
裴矩和虞世基看到来护儿激动陈词,却是叹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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