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土之蟾仙
第一章 我可能变种了（旧版）

或许都市的本质，本就是矛盾的。

钢铁楼林，展现出的是现代化的生产工艺。而在其纵横交错的深巷中，遮蔽的却是你我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欲望。

正值晚高峰，谷雨匆匆地走在街上，三拐两拐便走进了老城区的巷弄中。

‘得亏是快开发到这里了，到时候多少也能补点赔偿款什么的，钱一到手，立马就得换套新房了，这事儿老婆已经催了好多次...’

想起家中的娇妻，谷雨得意的笑了笑。

在外人看来，自己能讨着这么个相貌品行一流的媳妇，不是大款就是大才。每每和老婆上街，自己完全就是个吸引仇恨的MT。

可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谷雨虽长相平平，也没多有钱，之所以能讨到这么个才貌双全的老婆，唯独一点被他抢占了先机。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谷雨自幼便和老婆是邻居，因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被人艳羡的称他俩青梅竹马。二十多年如一日，从儿时的玩伴到十六年同窗，最后二人也算得是修成正果...

想着想着，谷雨赶紧加快了步伐，毕竟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两个月亮悠悠地挂在天上，谷雨小时候也有思考过为何偏偏天上是两个月亮一个太阳，无奈自己智商就那么点儿，实在是学不懂那些复杂知识，所以也只得作罢。

月光虽亮堂，却也照不进某些阴暗的角落里。

“救...呜呜...”

一声惊呼从暗巷内传来，谷雨颤了颤身子。

老城区的治安问题一直得不到有效解决，尤其是夜晚时分。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有不少女子惨遭狼手，所以谷雨愈发的坚定了要搬走的念头。

内心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扫视四周，只寻得一块碎砖。谷雨握在手中掂了掂份量，甚是趁手，也算是给自己壮了胆子。

判准声源方向，谷雨不敢再犹豫，提砖便冲了过去。

“呔！干什...”

仓皇来到近前，才发现居然那歹徒居然是三个健硕的壮汉。壮胆的话还没吼完，谷雨瞬间就哑了声儿，一时间竟闷在原地忐忑不安的看着那缓缓回过头的三名歹徒。

“滚！”

“好嘞！”

见对方神色极为不悦，好不容易提起的胆子瞬间泄了气。都说有台阶不下是傻子，谷雨也不敢托大，自己一个普通的图书馆管理员拿什么资本跟仨彪形壮汉拼？

再说了，自己也不算是见死不救，顶多算个救人未遂。如此的安慰着自己，谷雨尴尬的转身离开。

“呜呜！”

“哥几个今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能碰上咱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只要你配合我们，保证不害你性命，现在乖乖把钱都拿出来！否则...”

说着，为首的歹徒从极不合身的衣服兜里掏出一柄锈迹斑斑的美工刀在女子面前来回比划着。欣赏着女子泪流满面的模样，歹徒们笑得越发的猖狂了。

砰！

只听一声闷响，一名歹徒应声而倒。

“老三？！谁干的！给我滚出来！活腻歪了是吧？”

突如其来的打脸让为首的只觉得颜面尽失，当即便怒骂起来。

“老大，是那小子！”

老二环视四周，附近却只有先前出来吓唬人的那个西装男。

“各...各位听我解释...我说是这转头自己飞出来的你们信吗？”

若不是谷雨仍保持着丢砖头的姿势，他这番话旁人兴许也就信了。毕竟在这几名歹徒的眼里，他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我***！弄死他！”

感到智商被侮辱的歹徒老大也不多言，招呼着老二就冲向谷雨。

在他看来，叫骂和报山门的那是小孩子和老人的把戏。如果要让别人深刻的认识你，硬拳头就是最好的名片。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谷雨也不愿束手就擒的站在原地当活靶子。反正打不过你俩咱就跑吧，只要能救下那女子便是达到目的了。

可瞧那俩歹徒竟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这根本就不是大街上那些普通的混混能比拟的，你见过哪个混混的肌肉块头堪比健身达人的？只是一两秒，两人便已冲到距离谷雨不到五米的位置。

谷雨暗道失算，转身便是一阵狂奔。瞧着那愣在原地的弱女子，谷雨气急败坏的喊到。

“你还愣着干嘛！跑啊！”

...

寒冷逐渐侵蚀着谷雨的身体，体温也在迅速的下降，看着夜空中的双月，谷雨天真的想到。

或许明日的报纸上会刊登‘英勇男子舍身救下被劫女子’，不过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了，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先前本以为跑不过那两个歹徒，自己顶多挨顿打就完事，可哪知那两人居然一制服自己就直接抹脖子，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大量失血的谷雨早已感觉不到疼痛，起初他还慌张的捂住自己的喉咙试图阻止更多的血液流出，可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的。

歹徒见弄死了人，早已跑得没影了，而那被抢的女子此时正躲在墙后露出半个头看着自己。

她就像一棵救命的稻草，谷雨张开了手掌试图让她抓住，可下一秒，看到的却是那空荡荡的巷子。

‘好人...真的就没有好报吗？’

手，无力的砸在地上。

谷雨无神的望着夜空，鼻尖似乎传来了悠悠的饭菜香...

‘如果自己不救她...现在应该在和老婆吃饭了吧...’

寒冷袭来，就如夜空中那两轮霜月般冰冷刺骨。

‘老...婆...’

...

“噗！呼呼呼...这？”

猛地睁开眼，谷雨慌乱的在水中保持住平衡。应该是在水中闭气得太久，谷雨贪婪的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

就像宿醉后断片的人，谷雨呆呆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脑袋里拼了命的去回想最后一次闭眼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被人割喉了吗？’

谷雨顿时回忆起，下意识的便要摸自己的喉咙，却突然在水中来了个大转身。

“咳咳...我...我手呢？我脚也不见了！！救命啊！救命啊！”

猛呛几口水的谷雨剧烈的咳嗽着，拼了命的试图挥舞着自己的四肢，感觉到的却是两条长在手臂位置的扁平‘蒲扇’，脚更是完全的感应不到。

嗡的一声，谷雨只觉得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我...变异了？”

下意识的想要移动的时候，谷雨这才觉得欣慰了些。

“嗯，好歹有条尾巴...我特么欣慰个屁啊！人有长尾巴和扇子手的吗！！”

都说人是地球上适应力最强的智慧生命体，这话倒也没说错，就跟某场比赛只有一名参赛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才一个多小时，谷雨便已能大致的利用‘双手’和尾巴控制自己在水中的移动方向了。不过四肢的去向却成了谷雨心中最大的恐惧，毕竟是属于自己身上的物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估计谁都不会坦然接受。

不过也幸好谷雨现在弯不了腰...

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让谷雨不禁滋生出了一种想要投资搞大开发的想法，虽然现实情况是没钱，但好歹自己可以记下来在梦里面实现一下。

左边是一大片粉色的长滩。嗯，搞一块湿地旅游长廊就非常的合适嘛。粉色芦苇丛边金色沙滩，插几把遮阳伞再摆几张躺椅，妥妥的网红打卡地嘛。

右边是紧邻河岸的荷花群。唔，架一座水上浮楼把住宿餐饮一块抓。垂钓、赏荷、摘莲子，直接绑定成套餐业务，反正有开发价值的就绝不遗漏嘛。

前后都是平缓的河水。瞧瞧这宽阔的河，瞧瞧这清亮的水，毫不犹豫直接盖一片水上乐园。这都现代社会了，工作完就该释放释放压力嘛。

环顾四周，谷雨就好像一个霸道总裁般检阅着自己的资产。看着这一切，谷雨很满意自己的臆想，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啊。

“我到底在哪？”

谷雨绝望的咆哮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往水面砸，一时间搞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叽！’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啼，从声音判断，像是只翠鸟。

毕竟这种鸟在乡下很常见，谷雨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的梦想就是要捕到一只美丽的翠鸟天天给自己抓鱼吃。

所以说是小时候的梦想呢，就没有能实现的。再说了，翠鸟抓的鱼能有多大？恐怕给自己塞牙缝都不够。

可现在谷雨则不那么认为了，那翠鸟似乎是盯准了自己，正朝着自己俯冲下来。

谷雨心头一愣：“嘿，小时候没抓到你，现在你送上门来？欺负我没手是吧？”

由远及近，那翠鸟的身体似乎放大了上千倍，猛地朝着谷雨扑了过来。航展谷雨是去过的，眼前这‘翠鸟’的体型比起那些农业用机来也不逞多让。

‘我的天呐，这到底是哪里啊...连鸟都变这么大了...’

来不及多想，那巨型翠鸟已扑到近前，谷雨挥动双‘扇’猛甩尾巴，也只是堪堪避过翠鸟尖锐的喙，险而又险的躲过一劫。

虽只是一刹那的对视，但谷雨与巨型翠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谷雨眼里充满了惊恐，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那翠鸟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说...

‘滚。’

果然，下一秒巨型翠鸟从谷雨身后的水中叼出一条细长的巨鱼。怎么说呢，这鱼在谷雨看来可比海洋馆里的鲸鲨小不了多少。

不过惊讶归惊讶，万幸巨型翠鸟捕食后便迅速离去了，并没有在意谷雨的存在，谷雨也终于能松口气。

回想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灵敏，自己还真有可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翠鸟的嘴扎死的人...

翠鸟从扎入水中到叼着鱼儿离去，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耗时一秒上下，紧接着一股巨浪也在此后猛然劈头盖脸的砸来，盖得谷雨猝不及防。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谷雨呆呆的愣在水中，脑袋里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但是极其符合现状的想法。

“难道我...变小了？”

生物这一块谷雨虽说不精，但也知道动物体型大小和身体结构有很大关系，毕竟体积越大所承受的重力也就越大，除非像鲸鱼那样一辈子都泡在水里。

由此可以判定，这翠鸟还是翠鸟，只是自己很可能真的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虽是惊魂未定，但脑袋里想点别的事情是有助于安抚情绪的。这不，半晌之后，谷雨才终于是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

其实不光是变小，谷雨怀疑自己可能已经变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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