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
第六章 风韵犹存（旧版）

早上九点，那诺基亚的闹钟准时响起，其实闹钟和静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声音都得贴到耳后根才能听着。出去跑了一圈，然后在房子里面随便打了一通乱拳。接着去附件几个拾荒的老太爷家，起初就跟他们说好，遇到有完整的书就留起来，比废品店的价钱高一些，时不时也带点水果、烟酒什么的，他那一柜子的书就是这么来的。

下午跑去场子附件居民区逛了一圈，看了看附件的环境，最后才来到场子楼下，见那位便利店老板娘依旧在那梨花带雨的看着韩剧，大概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画着淡妆，虽有些微胖，但依旧风韵犹存，昨晚见附件不少老光棍在这打笑。

“姐，帮忙拿包小白沙”青牛进门亲热的喊了一声。

老板娘估计是刚哭过，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听着这句带些亲和的姐，心里也是一喜，平常来这里打趣的不是那些贼心不死的老头就是一些老光棍，不禁也是笑道，“你这娃子，说话怪讨人喜的”手脚麻利的拿过一包烟，还硬是要送个打火机才罢休，顺带还眨了眨眼睛。

“姐，在这多少年啦，这小店生意怎么样的”青牛倒有些后悔进来买烟了，这老板娘又是刚梨花带雨过，现在又是满面春风，别人见到指不定咋回事。

“十来年了，自从我家那个死鬼走了之后，杂个整嘛，也冒得办法噻，带着个娃就守在这里噻，娃年纪大了，外地上学去咯”老板娘一口的蜀话，这让青牛警惕性更强了，这暗示的太明显了，估计再下去的话，马上就要进入到两性的话题了。

正巧大贵骑着摩托，一路喇叭带轰鸣，带着大贵一个急刹就停在门口。青牛见到大贵一喜，心想有着这个自称鸭王的大贵在这里，不管是什么女人，都没他青牛的份。

“大姐，给拿包芙蓉王”大贵典型的就是好日子生活，有钱的时候抽芙蓉王，没钱的时候借钱抽芙蓉王。“姐，摩托车停门口哈，别那些小偷小摸的给带走了。”然后又看到老板娘有些红着眼睛，脸上又带一些春风，青牛叔又有些拘谨的站在那里，不禁又促狭道，“姐，是不是打扰到你和我青牛叔了。”

“你个狗日的，你就毁老子吧”青牛气急，骂了一声就连忙带着大富上楼去。

“你这娃，怎么，你们认识啊”大贵天生的会打交道，昨天就与老板娘很相熟了，而老板娘见到大贵的第一次，就已经把他联想到韩剧里面的主角了，再加上骑着摩托车，这完全就是痞子风啊，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贵就属于典型的老少通吃的那种。所以昨天老板娘的殷勤也有些让大贵受不了了，今天看到青牛叔和老板娘在一起，不禁冒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

“怎么不认识呢，刚没听我叫他嘛，青牛叔，是我本家的一个叔叔，其实今年已经三十五了，长的年轻，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大贵看着老板娘嘴角越来越浓的笑意，甚至已经开始眯起了眼睛，更加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凑到跟前小声的说着“姐，我跟你说件事啊，这事你可别乱传，其实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这个青牛叔是娶了一个媳妇，可我青牛叔那不是一般人啊，小时候那是吃过野山参的人，你想那媳妇能受得了吗？后来就离了，我青牛叔也是一直单着，那肾简直就是好的不要太好了。”

老板娘听到这里，早已经心花怒放了，满嘴笑意，还用手在大贵手上摸了一把，带些含羞的笑，“是嘛，那野山参这么补的。”

“那可不是，我就不行了，从小身子骨弱，外强中干什么的”大贵说起这个也是没边了，两人继续聊了一阵，逗的老板娘哈哈大笑着，要不是大贵已经看到老板娘开始眼睛放光，这才赶快离开，心想，这是要吃人的节奏啊。

“青牛叔，楼下那老板娘对你可是仰慕的紧，我跟你说，四十如虎，她那样的女人才好呢”大贵上来之后依旧打趣道。

“好，你上，她还有个儿子上大学呢，给她儿子当爹去”青牛心想自己招谁惹谁了，你说买包小白沙，哪里不能买的，非要好奇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看韩剧。

两人打趣了会，一傻子在旁边嘿嘿直笑，“事情交代了几个小兄弟去做，下手都是比较狠的，风声也放出去了，估计过个几天，这附件都知道青牛叔你的名号了。”

“嗯，场子里面这段时间还是以林淼为主，毕竟我们还是不太熟悉，少说多看，这一天两万多的生意可得把握住了。”

晚上，待场子开场了之后，青牛让大贵帮抽水的兄弟会忙，让他进办公室休息会。那兄弟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留着短发，看着比较清爽，看着也是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个头不高，身体也比较消瘦，外号一直是秀才秀才的叫，据说是读书的时候挺聪明的。

“青牛哥”秀才进得门来也是满脸笑意，恭敬的喊着，这新来的老大是谁他管不着，只要少不了自己那份工资就是。

“秀才啊，其实我们在外面吃这一碗饭的都挺身不由己的，年轻的时候还好，或许是因为风光，也或者是为了刺激，觉得这轻松。你挺聪明的，不像他们那样头脑发热，我看他们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看你烟酒都不喝，好好干，我青牛未必让你荣华富贵，但肯定可以让你安家立业的。场子虽然是公司开的，但既然我青牛现在可以做这个主，我自然是希望大家都发财不是，谁出来不是为了这个钱字呢，但我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个道义，守的也是一个底线，底线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青牛派了根烟，似乎随意的说了这一番话，说完之后，见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怔在那里，弹了弹烟灰，依旧随意的道，“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忙吧！”

“谢谢青牛哥”杨秀才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小声的道，出去见大贵连忙把位子让出来，还一边热着场子道，“这把老板雄起，争取搞个牛牛通杀。”

其实这些场子里面的兄弟也真正算不上完全是跑江湖的，他们其实也都是这个边缘上面的人物。但他们在这个大染缸里面依旧有着不少的赚头，有不少兄弟手上有余下的钱也都在搭在场子里面放贷，然后平常有事，他们也经常出去充充人头，都是按照人头给钱，真正有事，表现好的，公司和小老大都会给奖励，既然是在赌档里面，有些大鱼赢钱之后也经常会给一些红利这些。所以青牛有时候看到这里，也心想自己为啥早没进来，为此，懊悔不已。

杨秀才是个聪明人，至少他明白曹青牛说话的意思，至于为什么要偷偷地拿公司的水钱，青牛没问，他也没说。或许身不由己，或许见财起意，这点，青牛不在乎。

很多事情就像是有着导火索一样，这个在人群当中毫不起眼的男人渐渐地在附件有着小老大的名声。小混混也好，发廊老板也罢，各种三教九流的人，至少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他青牛还是说得上话得。

他依旧呆在那间小房子里面，每天早晚锻炼，隔段时间就去拾荒的那些老太爷那里找书看，杂七杂八的，下午去图书馆呆上一下午，晚上依旧在场子里面当着小老大的角色，也依旧每天只睡上五个小时。

他一向遵循的少说话多做事，看着大贵怎么跟女人打交道，看着林淼怎么教育底下的小弟，看着那些大老板的谈吐以及算计，他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生活就是这样，慢慢吞吞的，平平淡淡的，远不如电影里面的浓缩来的华丽，他就是一头老老实实的小青牛，勤勤恳恳的干着活，只为有一天可以出函谷关。

然而，正在场子里面哄热气氛的青牛，却收到了一条短信，“青牛，我是楼下的姐呢，睡了没，长夜漫漫，好难熬的”这个看多了韩剧的认为自己依旧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已经开始学着电影里面的对白了。

“李大贵，我草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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