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
第二十章 总会见上那么一次（旧版）

最近场子也是闲着，大贵时不时和场子里面的兄弟打着小牌，要不就是出去帮人平事，然后拿好处费。真正打起来的很少，其实一般也都是谈判，所谓的谈判就是背后势力的大小了，大家摆开了阵势来讲道理，然后就是赔钱，大贵他们就拿好处费。按人头来算，一个人是两百块钱，外加一包好烟，大贵按一般是一千块钱然后一条好烟。需要干仗的看是什么程度了，拳打脚踢的小弟一个人是五百一条好烟，动刀的基本上是没有。所以他们也是乐的过这样的生活，悠哉悠哉的。

至于大富，教练现在完全不敢当陪练了，大富手上没个把握，加上力气又大，教练上去也撑不了几个回合。甚至还私底下跟青牛说，想带他参加一些职业性的比赛，不敢说在全国拿个名次，省内还是没有问题的，青牛也笑着拒绝了，只是让大富好好练。

小花和高娃最近忙着考试，芹菜最近焦头烂额的忙着要作弊，所以三人都怎么没时间陪着青牛。学校有很多公共课，也就是别的教室或者外校的人都可以来听，有些名师也经常有教室爆满的情况。青牛让小花他们把公共课排了下，然后自己有选择性的去听，大抵都是经济与贸易的课程。

秋风习习，青牛根据课程，提前来了教室占了后排的一个座位，这个老师讲的课他听过几次，虽然一些专业性的问题比较多，但他都老老实实的记了下来，下课再去查阅资料。

“同学们好，今天我也不点名了，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哈佛研究生毕业，今天好不容易请她过来帮同学们讲堂课，大家欢迎”上课的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年轻老师，研究生毕业，所以她的课也是场场爆满，所以青牛还得提前来占座。

大家鼓掌欢迎，来的人青牛也是心里一叹，这世界不大不小，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轨迹，不知是哪个人做的一个无聊的算法，说在这个城市的每个人每天出行的话，会与两百万人擦肩而过，而这两百万人，你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并没回头看一眼。而这个老师推荐的导师，却是青牛还在网吧当小网管的时候，见过一次的陈九歌，名字包括年龄都是偷偷地看身份证才知道。

“大家好，应朋友邀请来上课，其实我并没有讲课的经历，也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说个小故事吧，我这个人毕业之后总喜欢天南海北的跑，有次经过西南的一个小村子，恰好冬天。听到一间村里土房改成的小教室里面有着读书声，所以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有着十多位学生，大家围在一起，中间是火炉，窗户上用着蛇皮袋和塑料封着，但依旧有冷分呼啸，大家都看着一本书，因为那整个教室只有一套教科书。学生有大有小，大的十多岁，小的七八岁。脸上通红，脚上发抖，但书声真像那老话说的了，声声入耳。大家别误会，我可没怂恿大家捐款或者去支教什么的，只是觉得其实你们当然也包括我，挺幸福的不是”陈九歌说完台下又响起一片掌声，大家并未在意，这种事很多，他们也听过很多。鼓掌可能是这个老师长的太过于漂亮吧！

“下面开始讲课”陈九歌拿出教科书，青牛也在下面拿出笔记本准备做好笔记。一个小时的课程，由于是校外请的老师，加上又是漂亮女老师，下面男同学居多，风气也还颇好，不少学生也都还是认真听着，后面几排小声的商量着女老师以后会不会成为学校的老师，那样大家就有眼福了。时间很快，一个小时，也就是宿舍里面打把dota的时间。

“下课，谢谢各位”陈九歌讲完的课，也坐在下面的请她来的老师连忙递上水，“九歌，谢谢了，你讲的比我好多了。”

“谁让当时在国外的时候，你光顾着看花花世界了，不好好学习，现在回了国内，知道吃亏了吧”陈九歌也小声道，两人出了教室，渐渐离去。

青牛收好笔记本，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后来想了想怕是不太方便，忽然想起一件事，也是连忙跑开，拿着手上的鱼叉，削着一个木头，木屑乱飞，最后削成一个小女孩的模样。然后开始学校到处找着这个第二次见面的陈九歌来，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在学校正门哪里找到，见她刚好要出去，连忙追了上去。

“你好！”青牛上去打了一个招呼，“我想你大概是忘记我了。”

陈九歌背着双肩包，平常搭讪的也不少，但像面前这个似乎有些土里土气的开场白的确实少见，“没有，梧桐巷里面的网管，你认真下过棋的。刚才在教室里面就认出你来，只是一是在教室，没好打招呼，二是后来想想，也没必要打招呼了！怎么，今天有空来学校旁听。”

“最近不怎么忙，所以就来了，想着，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青牛努力的把自己表现出一副上进的样子，不至于让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人瞧不起。

“折腾是要折腾的，只要今天比昨天要好，就是个小小的进步，最怕的就是人明明知道可以去成为更好的自己，可以去做更好的事，但不去做，邓公说过，实践是检测真理的唯一标准”两人站在学校大门口，人群来来往往的进出，有些会看上他们两眼。

“生日快乐，刚才下课的时候才想起了，没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就自己做了个”青牛拿出手上的小木人，虽称不上惟妙惟肖，但跟眼前的陈九歌，也有着三分相像。

“还是没忍住偷看我身份证是不是，不过没用，上面是阳历生日，我过阴历的，不过谢谢你，礼物我首先了”夕阳下的陈九歌微微一笑，接过青牛递过来的小木人，“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既然送我礼物了，请你吃顿饭吧，周围有没有什么比较小的馆子的。”

“有有有”青牛连忙带路，最后选了一家面馆，每人点了碗炸酱面，正是吃饭的时候，面馆的人也比较多，两人坐在一张小桌子旁。

“这次来CS，旅游还是看好朋友的”等面的期间，青牛找老板要了块抹布，擦了擦桌面，问道。

“都有，上次来了一趟，有些地方还没看完，这次统统的看了一遍，也算是故地重游。朋友邀请实在是推不过，所以也就来了。倒是你，上次见你是在下棋，这次见你是在教室里面，怎么，想学文青骗小姑娘了”陈九歌打趣道。

“学校里面的姑娘很聪明，不好骗。像你你跑过这么多地方，见识过这么多人，有没有认识手脚功夫牛一些的？我一个兄弟想跟着学，想着也好有一技在身”青牛吃着面，觉得辣椒不够，又放了点。

“内家拳还是外家拳，内家拳得从小就开始练，你朋友估计年龄不适合了，外加拳的师傅认识是认识，不够凭什么告诉你，我们满打满算，不过见面两次而已”陈九歌觉得面的味道刚好，也算是正宗，有条不紊的吃着。

“要不，这面钱我给算了”青牛吃碗面，大喊一声，“老板结账”，气势十足。

“好，一碗面钱介绍个师傅，你这买卖划算，地址可以写给你，拜师你自己去找，说我名字也没用，别人也不见得给我面子”陈九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字迹依旧和上次的一样。

“那我走了，谢谢你的礼物，哦，还有你的面，待会还有车要赶”陈九歌写完地址，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去。

“陈九歌，你说我们这次都遇到了，下次还能再遇见吗？”曹青牛叫住还未走远的九歌，带一些文艺腔的问道。

“还说你不是要装文青骗小姑娘，或许吧，有些人，这一辈子总会见上那么一次”陈九歌说完也是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

“哎，还是没要到电话号码”青牛不由得再次自嘲道。有些人，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想起来，有些人，你看过一眼，却是记忆深刻。

站面馆门口的青牛发呆了一根烟的时间，想着老板娘的女儿王东来，想着刚刚离开的陈九歌。有些人让你不得不去羡慕，羡慕他们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见过的人，欣赏过一路的风景，也羡慕他们心中的故事，羡慕他们可以跑遍祖国的山川大河，见识各式各样的奇闻乐趣。但有些人，就窝在这个城市的底层，他们没有去过太高的地方一览众山小，他们奋力挣扎想离开这个泥潭，才发现，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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