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祭
第二十一章 见义勇为（旧版）

第二十一章见义勇为

李三在心里纠结起来，应该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但是警察一定是要根问看到的详细经过，说是在梦中，那不是让人耻笑吗，自己毕竟是曾经的公众人物，怎么会愚蠢到打自己嘴巴的地步呢。李三赶紧地挪动脚步，缩回到屋里来了。

街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儿只是到街上转了转，回来时两手空空，怎么就会盗窃了金店，赃物哪里去了？警察还让我们不要窝藏，真是血口喷人，没有看到赃物怎么可以乱说！”是王利平的母亲一边嚎啕一边述说着冤情。

像是一团火，“轰”地一下子撞击了李三的顶梁，他什么都忘记了，拔脚向派出所里跑去。

李三踉踉跄跄地进到屋里，就气喘吁吁地说我报案——我报案！

一个警察赶紧过来招呼他坐下慢慢说，李三哪里肯坐，依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搞错了——搞错了，王利平没有偷金店，是两个黑衣人干的！”

屋里还有一个警察，两个警察听到李三这话，大感意外，听这口气一定是看到了经过，否则不能这么具体呀。这次李三不得不坐下来了，因为一个警察已经拿出了记录本，坐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警察的提问，李三反倒不知该怎样说了。“你怎么知道是两个黑衣人干的，什么时间，是亲自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面对警察的问话李三沉默了，梦里的事能取信于人吗？他后悔了。

李三只得说了：“我是在梦中或者是在晕晕乎乎的时候看到的。”等着做记录的那个警察立刻生气了，心里说你这不是拿警察开涮吗，这也太不拿派出所当政府了吧。

于是他把笔拍在记录簿上，不满地对李三说：“我说你这个老乡也不能把玩笑开到派出所里来呀，你口口声声说来报案，梦里的事能当证据吗？你以为我们是在做玄幻小说那，这要真凭实据！”

这个警察的语气明显地重了些，李三心里不痛快起来，刚才还有些后悔来作证，现在倒觉得警察的一席话有失自己的尊严，这一气倒觉得不那么心虚了。

于是李三理直气壮地说：“你也不用说梦里梦外的话，难道这不应该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吗？我告诉你这个小同志，做工作要依靠群众，不要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破案那等于盲人摸象，只有群众的话才是黑夜里的明灯。”

李三的话把那个警察给说蒙了，这都是哪跟哪呀，我们怎么就盲人摸象了？如果信你的话把梦里的事当真，那还是警察吗？

那个警察很失望地把记录簿收起来了，他把身子向沙发的背上靠了靠说，你这个老乡快回去继续睡觉吧，不过有梦话可别到派出所里来说。

一句话刺激了李三，他发火了，吼起来说你这个警察什么态度，把群众来报案说成梦话，我看你们是纯心不想破案了！

那个警察火了，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盯着李三说你这个老乡真是强词夺理，你听说过哪个案件是依靠做梦破的！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所长推门进来了，他在外面就听到了屋子里的争论，一声比一声高，还很激烈，但是并没有听出个头尾来。

那个准备记录的警察看到所长回来了，可下子得了救星，连忙站起来说领导可回来了，这个人来报案，说是看到了聚财金店抢劫案的过程，但却是在梦中，你说这有多荒唐！

所长一回头见是李三，赶忙打招呼说我当是谁，这不是李主任吗，快请坐！快请坐！李三和这个所长认识，心说我当主任的时候你还是个小警察，客气客气也是应该的。

所长见李三坐下来，接着说：“李主任来报案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他遂转过脸来对那个拿着记录簿的警察说：“你要把李主任说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记录好，不要有遗漏的地方。”

那个警察并没有坐下，为难地对所长说，所长，这个老乡说他是在梦里看到的，我已经向你汇报过了。不言而喻梦里的事情记录下来对于破案来说毫无意义，你当领导的也不能这么布置工作呀。

这点道理所长当然明白，但是李主任毕竟是曾经的领导，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他并不能说你反应的情况很荒唐。

那个警察重新坐下来，打开记录簿，拔下了笔帽等着李三讲话。

开始这个所长也没有认真听李三说什么，但是李三说看到两个黑衣人从聚财金店里拎着提包奔出来，他的心猛地震了一下，是呀梦里的事情不能够作为破案的证据，但是事件竟如此地巧合，就不能不让他亲自根问下去……

当所长长时间地看着记录簿上的文字时，百思不得其解，却又让他不忍放弃思考——李三所讲的时间、地点、事件竞与发生的案件高度地吻合，他深思着，世间本来就有许多的事不可能，但是到头来却是可能的。他把这一情况向局里做了汇报。

局里派来了专家，说明上级支持所长的想法。专家说要到李三的家里去走访，所长安排了车子，又带上了那个做记录的警察。

李三很热情地接待了专家和所长，只是对那个记录的警察冷淡些，他在心里嫉恨真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想当年自己也是风风光光的公众人物，你个小警察也不过就是个跟班的，也能够门缝里瞧人，哼！

那个专家很有行业作风，也没有枝枝蔓蔓地谈话，便开门见山地问李三，说局里对你反应的案情线索很重视，这次我们来想咨询一下老乡，你那天做梦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别的地方，同睡的还有什么人？

李三则告诉他说睡觉当然是在自己家里，至于还有什么人？家里哪还有什么人，老婆早就离婚带着孩子走了，我现在是姥娘不疼舅舅不爱，没有人关心我。那个专家又问他，说你做梦的时候是在晚上还是在其它的时间？

李三犹豫了一下，说是在白天，或者是刚刚黄昏的时候，李三补充说你要是问这个时间那，我还是真的说不清楚。

那你晚饭的时候是否喝酒了，或者是喝茶了。专家又问。

都没有，李三回答的很肯定。但他很快又说，啊！茶还是喝了一些，他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专家想了想，说我看看你喝的什么茶可以吗？

李三就拿出了一袋凤庆红茶给他看了。这是一袋普通的茶叶，黄色的塑料袋包装，装饰着斜纹格子，美术字，这个品牌的茶叶质量很好，北方人夏天也喝红茶，很普遍。

专家看了一会手上的茶叶，把它还给了李三，但是又提出要看看茶具。茶具很简单，只有一个玻璃杯子在桌子上，李三把它指给专家，李三的表情有些局促，只有这一个杯子，说明了他生活的清苦和交际的凄凉。

专家把杯子拿在手里看着，杯子是透明的，似乎也在说明和它一切关联的事情也都是透明的，但是对于专家来说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他把杯子送在嘴边，用舌头在杯子里舔了舔，没有任何异味，甚至连茶的苦味也没有。但是专家很快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他感到舌尖好像是瞬间在冰块上擦过。

老乡，你确定只是用这个杯子喝过茶吗？专家又问。

这下李三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他的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可能吧——我记得。”

专家注意到了李三的表情，强调说老乡不要有什么顾虑，更没有紧张的必要，这个杯子一定没有盛过毒品。

专家哪知道李三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担心的是杯子里泡过骆驼榆的叶子，但是李三心里存着侥幸，泡着骆驼榆的水早已经被他倒掉了，杯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

但是李三还是被再次地请到了派出所，原因是从那个泡骆驼榆叶子的杯子上，专家的舌头已经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异常，而且用这只杯子喝过水后，人的头脑里出现了轻微的幻觉，这就与李三的梦对号了，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梦与聚财金店盗窃案在一些重要的环节上十分契合。

至此李三不得不交代了偷窃骆驼榆叶子的事情，但是他觉得就是三片树叶子，应该算不得什么案件，只不过是行为不够光彩罢了。虽然说李三是曾经的干部，但此事已经说明他的觉悟、素质的确不高，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破坏了农科院科研项目的研究，还仅仅停留在普通农民的意识上。

李三的交代引起了专家和派出所民警的震惊，原来那杯子上的异常竟来自骆驼榆，这比李三的犯罪行为重要得多。

派出所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一情况通知了陆浩。陆浩带着同事来到了派出所，李三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低着头，把脸别向一边，故意不去看陆浩，更不要说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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