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永恒追迹者
14.抢走冰丽（旧版）

这样的石光十二神将没见过，陆生也没见过，一直在暗中关注石光的釜地藏也没见过。

仿佛铁石心肠，没有感情，也不在意后果。这一刻的石光将“冷酷”这个词贯彻到了极致。

“不愧是晴明大人的孙子，统御着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式神，自身又拥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力量，就连这般杀伐果断的性格也与晴明大人如出一辙啊。”

到了这时候釜地藏也还没有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他还在竭尽全力地用自己所能想象到的词句夸赞着“安呗昌浩”。在他的认知里，区区心脏破碎的小伤，对于妖怪来说并不致命。

夸一个人，就非得说这个人跟谁谁谁有多少相似？而且……竟然拿我跟那个冒牌的“安呗晴明”相提并论。石光是不屑的，这是眼界的差异，但是他不会去解释。石光既没有那个义务，更没有心情做那些多余的事。不过釜地藏不顾生死说的这些话，也并非毫无作用，至少他在石光的眼里变得更加讨厌了。

“死到临头了，还是一副虚伪的嘴脸，可真是让人恶心。”

听到石光的话，釜地藏釜就像是听到了别人赞扬自己最得意的事迹。他忍不住怪笑一通，可惜他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到最后。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袭来，让釜地藏不得不停下来。

“嘎嘎嘎嘎……唔……呃……咳咳……”

釜地藏一手用力按着胸口，一手试图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黑色的血液混着内脏碎片，在釜地藏的咳嗽声中被他吐了一地。

“怎么会……我是……不死……的……”

直到死亡釜地藏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被称作“因果”的力量。也许在不发生接触的情况下，釜地藏还有机会凭借深厚的妖力，把死亡的时间往后延长一段时间。但这次石光是直接打开釜地藏的胸口，从他的体内发动的“因果”攻势。釜地藏的死亡早在他收到攻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石光不再停留，他大踏步地向着房子里墙壁被破开的一面走过去。

勾陈随手给冰丽设下禁制。

十二神将相互对视一眼，青龙心领神会，反手抡起长枪，猛然爆发出的强大神力化作巨风呼啸而过，吹得一众大小妖怪睁不开眼睛。待劲风息止，石光、十二神将以及雪女冰丽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田坊愤愤然，一脚踩碎了地板，道：“可恶，雪女被抓走了。”

“我们这就去把雪女找回来！少主！”首无攥紧拳头说。

黑田坊默默走到陆生的身边说：“少主，请下命令吧。”

河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他已经跃跃欲试的态度，如果有陆生的允许，只怕现在他已经是冲出去了。

在场的其他妖怪也纷纷表示，奴良组决不能受此侮辱，他们愿意现在就把冰丽抢回来。

相较在场中群情激奋的百鬼，这一次的陆生却一反常态地选择了冷静。

“我们撤退。”陆生咬着牙齿勉强地发出命令。

“陆生少主！”

相当一部分妖怪都是很不甘心，现在那个可恶的阴阳师还没有走远，如果立刻就追出去，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回去！”陆生出奇的坚定，“这是命令！”

从小时候起，雪女就已经守在陆生的身边了，日复一日。青田坊和雪女可能是奴良组中，陪在陆生身边最久的妖怪了。陆生的心终归也不是石头做的，现在雪女落入敌人的手中，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可是担心又能怎么样。

追出去吗？便是就算追上了又能如何。

经过双方刚才的冲突，陆生比所有人都看的明白，石光一方虽然人数远少于自己，但是战斗力却远不是自己这些妖怪能比得上的。一旦仓促开战，反而是自己这边要付出更多的伤亡，这样的命令，陆生又怎么可能下的出来。

“唉！”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少主都下了命令了，一众妖怪也只能就此退去。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没有谁前去理会柚罗和加奈。

奴良陆生不理会她们，是因为被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所以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至于奴良组其他的妖怪……为了救一个阴阳师和另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到头来反倒是丢了自家阵营的雪女。这些个妖怪能耐得住性子，到现在还没有把她们杀死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主动凑上去打招呼。

“我们也走吧。”

看着陆生带着一群妖怪，浩浩荡荡地消失在晨雾里，柚罗终于敢招呼起加奈，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实际上从刚才石光离开的时候开始，柚罗就已经把加奈护在身后，时刻警惕着奴良组的妖怪，以防她们突然对加奈和自己发动袭击。没有式神在手，面对这数量众多的妖怪，柚罗一点也不敢大意。万幸一直到最后，她们都是安全的。

就这样柚罗护送着惊魂未定的加奈回去之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外出征讨旧鼠组的妖怪，除了雪女终于都回到了奴良宅。这一次陆生不敢再有其他想法，一路疾行直奔后院佛堂。

和陆生想的一样，奴良滑瓢正在这里。

看到是陆生过来，滑瓢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泛起不良的笑容。

“哟，臭小子，老朽听说你昨晚百鬼夜行了。感觉还不错吧。”

陆生没有回话，他依然保持着妖化状态，在奴良滑瓢的目光中，就地坐在门边的地板上，出神地注视着院子里的垂樱树，默不作声。

到了这时候奴良滑瓢总算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这和设想中的不一样。在他的计划中，通过这一次的事情，陆生应该会向着他理想中的继承人方向，更进一步才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记得那个人的话里提到过自家的这个老头子。那么直接询问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奴良组初代总大将，应该是会有一点收获的吧。

“老头子……”

滑瓢细心的听着陆生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知道安呗家吗。”

奴良滑瓢沉默了一下，良久走出了佛堂的门，然后就在陆生身前几步的地方，就地坐到了垂樱树前的廊下。

“是传闻中京都的大阴阳师安呗晴明的家族吗？”

陆生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滑瓢久久不语，直到一阵凉风吹过，细碎的樱花瓣纷纷扬扬充满整个庭院，就像一场初雪，稀稀拉拉地盖在附近的泥土地面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这样。鲤伴已经离世，现在那些人又找到了陆生，难道又要上演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码吗？

庭院中，惊鹿的竹筒被水填满后，“咣”地一声敲击在石头上。这声音在寂静的后院格外清澈，一时间惊起了落在檐边的鸟雀，也拉回了陷入旧日记忆的滑瓢。

“唉——”

看看如今的陆生已经十三岁了，保护了这臭小子这么多年，现在也到了该让他面对一切的时候了。虽然现在陆生的成长明显还不足，但是也只能这样了。京都那边的势力可不会放任他在这里不管不顾。

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给陆生了。作为一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老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思虑再三，滑瓢还是决定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最早时候奴良组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强盛，那时的我也还不是魑魅魍魉之主。然后有一天我听说了你的奶奶樱姬的名字。然后我主动去见了她，你的奶奶啊，确实如传闻中的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仅如此，樱姬她还有着让我也为之惊叹的神奇能力。正是因为这能力，最终引来了让我也不得不谨慎对待的大麻烦。”

“当时站在无数妖怪顶端大妖羽衣狐为了再次孕育后代，她麾下的京都妖怪到处搜寻拥有神奇力量的高贵人类。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那些人的活肝。所以……”

“所以我的奶奶就被那些家伙盯上了吧。”陆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后面的事你就算不说我也猜得到了。可是那跟安呗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孙子长大了，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滑瓢继续说，“长话短说就是，羽衣狐所诞下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呗晴明。”

“嗤，传说中最强的大阴阳师安呗晴明，居然是妖怪的儿子。”陆生轻哼一声，道，“安呗晴明的后代……半妖……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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