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腐烂
第四章：生机死局（旧版）

最终他们都找到了排水孔，穆零示意他们把这块底部砸穿。三号和二号用巨大无比的拳头同时砸下去，整个底部连同排水孔一起被两人砸出了大窟窿。

水槽里的水疯狂地朝窟窿里钻，渐渐开始卷起了漩涡，他们七个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水卷进了排水窟窿，虽然不知道这水会带着他们流向哪里，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甩掉了那群持枪械的士卫。

“通知水道控制室，他们已经钻进去。”

那个领头的士卫看着他们消失而去没有一点慌张，反而有些从容地拿出了对讲机。

穆零七人没有目的性地任由水带着他们走，在穆零看来，这水最后肯定是排向河里的，应该能够出去。可他哪里知道，现实恰好与他所想的相反。

一个满是机关按钮的控制室里，身穿白色工衣的人员正在忙碌地操控着手里的控杆。如血管般密布在建筑里的通水管道也在不停地调整方向与管口重接，他们正在引导管道里的实验体流向他们所控制的地方。

“这一次，你们可跑不掉了，把囚笼的电流给我开到最大，我让你们跑。”站在大屏幕前的士卫长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一会愤怒至极地磨牙，一会嘴角又露一丝冷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摄像画面，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水浪不断淹没与拍打，管道里只有水流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这让众人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水的温度有些变低，一股莫名的寒意用上心头。

直到他们看见光，感受到空气，出现在士卫长所一直盯着的屏幕里。都没有预料到下一秒的痛苦，那是让他们几欲求死的折磨。

七人从管道里别冲了出来，还没有落地，一股灼热而有些麻木的痛感如透过数千根细小的针尖扎入每一个毛孔，透过皮肤穿过血肉直抵脊椎，炸开每一个神经末梢，传达给大脑，让人痛得根本没有意识。那种令人近乎窒息地疼痛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特别是经过改造过后，更加畏惧电，这一点士卫长深知，在他脸上浮现了冷酷的笑容。

“他们还不能死，把二号的所有身体机能检查一遍，在我回来时我要看到数据报告。”士卫长没有刚才的笑容，面沉似水，因为他要去汇报这次的损失，毕竟他们也大闹了一番，死了不少人。

七人被电得黑如煤炭，身上还冒着缕缕黑烟，很久没人能说出一句话。可怜的七号小女孩直接承受不住晕倒了过去。

“唉，这群人居然连孩子都没放过。”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是个满脸胡渣的邋遢男人，他一身衣服破旧不堪，双手双脚上拷着两条粗大如象腿的金属链，透过那点微光都能感受到那巨大链条的冰冷。

不一会儿，二号才从痛苦中缓了过来，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胸膛不断起伏地喘着粗气，他看了下四周，熟悉的几人也躺在自己的不远处，而再远些就是一层朦胧的玻璃。

“唉，还是没能逃出去。”二号用手扶着额头仰躺在地上哀叹。

除了七号小女孩几乎都恢复了意识，每个人心里都非常不是滋味，仿佛内心的世界都轰然倒塌，他们都清楚这一次没逃出去，刚才的电击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穆零有些自责，毕竟是自己引领他们，结果走了一条死路，如果当时跟那些士卫拼了或许还有些生机，他用仅有的力气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有些发白。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为什么要我遭受这样的折磨，这样的日子我还要经历多久，难道就没有人来拯救我吗？我还不想死啊！

没过多久，一些身穿制服的人手持铁链电棒从上面潜了下来，他们在水里显得非常缓慢，可众人都没有力气去逃跑去反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如鬼差般慢慢靠近，把冰冷的锁链套在二号的脖子上，并且还给了挣扎的二号一电棒，把他打得不断发颤。

直到众人看着他们带着二号往上游去，二号脖子被套着锁链不断往上拉，他无力地低垂着四肢，就这么被抓走了。

“都怪你，好好地呆在那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事，现在好了大家都要提前死了。”

六号看着二号被抓走显得有些慌乱，他开始指责穆零为什么要带着他们逃跑。

“不怪八号小兄弟，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吧。”五号有些无奈的帮穆零辩驳着。

虽然听到六号的指责穆零有些生气，但他也没说什么，更多的是失望。可他心里还是没有想要放弃，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逃出去，他不敢想母亲失去他之后的表情，母亲的生活费还要给她寄，可能只有等自己被改造完成才有能力逃出去吧。

“别放在心上，这不怪你。”四号有气无力地转过头说道。

“逃是逃不出去的，不过得想办法把消息传达出去，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来就我们的，我失踪了那么久，我的组长也一定会找我的。”三号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脑门上布满了青筋，那是刚才忍受电击时留下的。

“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穆零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这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毕竟刚才的失误，让所有人从人间跌入了地狱。

“你就省点心吧，自己都泥菩萨，还想害我们吗？”六号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置身于这冰冷的深水中，穆零抬起手来想要抓住那高处的一点光，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本来平静的人生，他本该在外面奔波劳碌送他那堆积如山的快递，虽然很辛苦，但过得也很充实。可如今仰躺在深水底部，身体的某些部位还偶尔会传来丝丝痛感，还有躺在他不远处的“同类”，都在提醒他这是真实的。

可这一切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真实，就在这短短的时间，自己的人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漂移。出现了太多的不可能，水下呼吸，水下交谈，身体变化，干尸假死，电击折磨等等。好像是脱离了那个现实的世界，四周漆黑一片，昏暗和凄冷，不知今昔是何年，没有时间，没有疲倦，只有顶上的一点光让人不至于丧失最后一点希望。

“哈哈哈……”这一声悠长地大笑打断了所有的宁静，更是打断了穆零万千的思绪。笑声中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铿锵声音，那是在黑暗的角落处的那个人在微微挣动。

穆零虽早有注意那个角落，他猜那也是逃跑后失败被关在这里的同类吧。众人也都是没有理会那个人，可这声笑为何能这么的悠扬，让所有人都不是很喜欢，非常不符合情景。

“小老弟，想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我也不是逃跑失败才被关在这，我是自愿呆在这的，凭这些是困不住我的。”那个人的声音有些雄浑，一下子说出了一大堆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

“哼，又是一个泥菩萨，我看你是被电傻了。”这个六号有些嘴巴欠，说话非常刻薄，可能是在宣泄心中对穆零的不满。

其他人都没有太在意那人说的话，四号在爬向七号小女孩那里，想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其他人都躺着不想动。

只有穆零在咬着牙往那个昏暗的角落爬过去，他显得有些着急，使劲用大腿蹭着地面往前爬。别人并不理会那个人说的话，因为这里四处都通电，想要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

穆零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只有他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回应他当时一瞬间的心理活动。那个人能够读心，这个念头一下子就在穆零心中浮现，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也爱看小说，看到过一种小说主角掌握的一种能力，就是读心术。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跟这个人接触，一定会有事情会发生。

咚咚……一阵敲门声在外面响起，里面则是一个布置气派的房间。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华峰市位于涣河与泾河交界处的商业资源地图，在两边的墙上都挂有闻名于世的巴国油画家落奈.凡尔加的现实主义战争油画。乌黑锃亮的漆皮工作椅前是一尊南海花梨木的根雕艺术桌，上面的乘浪翻腾的蛟龙仿佛要腾跃出来。

“进来。”站在窗口的老男人底气十足地说道，他一头干练的雪白板寸，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他就是国际五百强之内的水利资源有限公司老板─张国富，是近乎整个**港口的龙头老大。

进门而来的正是那个面沉如水的士卫长，他一脸发黑地给张国富叙述完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不敢有一丝隐瞒。

张国富大拍桌子，非常愤怒，一点都没有七八十岁老弱不堪的样子。可没一会他又平静了下来，转变的非常快，可见他平时处事方式非常冷静。

“我投下去那么多钱，我只想看到结果，你跟他们说，事情败露的话也可以滚了，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我希望你们的安保措施能让我安心。”张国富一熄之前的怒焰，平静地对站在他桌子前的士卫长说道。

这反而让士卫长一把把冷汗从后背和额头冒出来，张国富的气势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无形中压得他有些难受，他反而希望张国富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此时他只能卑躬屈膝地连连小鸡啄米般点头回应。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