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腐烂
第一章:沉入黑暗（旧版）

华峰市的深夏是孤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河边的街道上除了有三三两两辆汽车在驶行，就很少看到人的身影。

华峰市地处涣河和泾河交叉口，水运交通便利，是一个经济繁荣的城市。这里人群杂乱繁多，也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城市，但一般市民普遍集中在上游，因为那里没下游那么臭气熏天。

因为华峰市被两条河环绕，所以经常会有人会被淹死在河里。华峰市位处热带，四季温度基本都很高，就连城里吹的风也都是热的，让人酷热难耐，因此少不了有下河游泳的，也就少不了有淹死的，但那都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虽然不尽然都是被淹死的，也有自杀等等，但是这个城市的老一辈人从小都听说过那个传闻，说是两条河是同源，河里有种东西，会把下河游泳的人脱下水淹死，甚至在河边的人也幸免不了，但全都只是传言而已，因为见过那东西的人都死了。

“最近河道里又多了许多东西呢，真是恶心。”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吸了口手中的烟，站在桥上面朝着河流湍急的涣河。

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躯体庞大的男人，说话时不时会耸耸肩，两个人不知在交谈什么。西装男子面露难色，眉头紧锁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不然我那些项目资金漏洞谁替我还。”说完，他掐断了烟，吐出了一口浓密的白烟，然后跟着大块头回到了身后的奔驰车上，驶离了大桥，留下了烟头在桥栏上，被风带入湍急的涣河中。

‘据华峰台记者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涣河和泾河的水流速度莫名地湍急了不少，据专家到现场勘测，发现了有极大量的水生物聚集在一起移动，导致水流速度湍急，初步认定为季节回游现象。但部分专家认为是本市几家大型工厂私自排放未处理过的污水，导致水生物迁徙，有关部门还是要加强看管力度...’

电视机这时被关上了，坐在电视机前的男子喝了口水念道:“有关部门？哼!有管过的话这下游就不会天天都那么臭了。那些专家还真有时间，涣河那么大，谁还管这事，真是吃饱没事干，哪像我们这些小市民啊，上班！”

男子随后起身穿上了一件“速达快递”的制服，穿了鞋子便出门了。

他就是速达公司万千快递员中的一员，他的名字叫穆零，今年二十一岁，单亲家庭，收入不太高，一个人在这城市里打拼，每个月还要往家寄些生活费给母亲，不过好在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

“您好，我是速达快递的，您有一个快递件未签收，请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穆零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转交给收件人。

这种情景每天几乎要重复一百多次，从两年前入职跑快递到现在，整个华峰市都给跑遍了。公司只给了一辆三轮车跑业务，而且温度又很高，一趟快递就让人如掉进水里一般湿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不是很富裕，又不努力读书，只能做这种卖体力的工作。

穆零开着三轮车上了涣河大桥，他不禁停了下来，可能是这里有河风，比较凉爽。

穆零看着桥下湍急的涣河，时不时有一大群黑影在河里闪过，河面上时不时还有漩涡在打转。

河水里还会漂着一些尸体，人手啊什么的，这些对于来说穆零都司空见惯了，河水突然变得湍急，一些尸体没来得及打捞，也是常事。只是河风里混着一些尸臭味，实在让人觉得恶心，穆零受不了也打算离开了，毕竟还有三四个包裹要送达。

可是那些不该看见的脏东西偏偏找上了穆零，穆零很清楚的看见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跳出河面，之后水里漫出了红色的液体，好像血液一般，等穆零眨眼细看时，红色液体早就被河流冲散，一点痕迹也没有。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果然我璐多了，体格变弱了啊。”穆零拍了拍头，没想太多就继续往下一个地点出发。

‘穆零，穆零，穆零...’一只全身腐烂的狗从河里爬了上来口吐人言，一直在叫唤着。

穆零感觉自己不能动了，直到那只狗爬到身前，看着狗身上已经腐烂得长蛆了，内脏都裸露在外面，穆零一阵作呕，那只狗突然一口咬掉了穆零的腿。

“啊！呼呼呼...什么东西啊！又是这个梦！”穆零猛地从床上掉到地上，活活被摔醒了。

穆零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做同样的梦，他全身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下桌子上的闹钟，时针还静静地躺在二字那里，他难受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嘛！才两点钟，睡眠严重不足啊，明天可怎么上班啊！”穆零从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穆零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不断在换台，手中不断把啤酒往嘴里灌。起夜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失眠，因为他醒了就很难入睡了！

深夜的电视节目几乎都是华峰市大医院打的广告和治疗纪录片。穆零呆呆地看着电视里那个头发掉得差不多的医生在那里扯他们的医院。

他自嘲自己要是继续这样做同样的梦下去，迟早也要跟那个医生一样头发掉光。看着那医生，穆零忽然有了去看医生的想法，毕竟这样一直噩梦也不是办法。

“铃铃铃...”闹钟在桌子上吵了起来，穆零歪坐在椅子上醒来，口水都流到胸口上了，电视还在开着，看来是半夜看电视睡着了。

“呼，这一夜不知废了多少电，我的钱啊！”穆零可惜道。他慌忙的关上了电视，换了那套工作的衣服，洗漱吃完早餐后，便匆匆出门了，在路上他向公司请了半天的假，准备去医院看看，这几天的噩梦让他憔悴了不少，黑眼圈也很明显。

“医生，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晚上睡不着怎么办，你看这要怎么办啊！”穆零对着昨晚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掉头发医生问道。

“这可能是你最近太劳累了，你想把这份资料填了，我给你开点安眠药吧！”接着医生拿出了一张表格，递给了穆零，穆零看了看上面的表格内容，疑惑地问道:“医生，你让我填这个干嘛，查户口吗，连我家里几个人也要填吗？”

可那个医生莫名其妙地生气了，摆出了一副让人不舒服的表情，狠道:“哪那么多话，让你填你就填，我很忙的。不填就出去！”

穆零心想排了好长的队才来到会诊，所以也不再做声，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填完了表格，递还给了医生。那个医生露出反常的笑容。

穆零觉得不寒而栗，赶紧拿着诊单离开了会诊室。穆零看着药单，想要去找药库领药，可是医院太大了，大厅又排着长长的队伍，人潮拥挤，穆零就到处乱晃，一条一条走廊地去看。

“药库2！应该是这里吧！”穆零摇头晃脑地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一个房间，他职业习惯地先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然后直接就扭开了把手，慢慢走了进去。

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黑暗看不清，他心想这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伸手四处乱摸向前走着，想要找到点灯开关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拌，之后他就感觉掉进了一个地洞里似的，顿时晕头撞向。

“噗”地一声他掉落在地上，好一阵才从晕眩跟疼痛中缓过来。

“哇，这什么鬼地方啊！”他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空洞，心想好像真的从上面掉下来了，然后他环顾四周注意到房间里摆放着许许多多大的玻璃罐。

穆零好奇地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想看看这么多罐子里都装了什么？往玻璃罐那么一照，把他吓得手机都给掉在地上，连退了三步。罐子里居然用福尔马林泡着各种各样的尸体，可怕的是那些尸体都还不是常见过的生物，而里面大部分玻璃罐里装着奇形怪状的头部。

穆零哆哆嗦嗦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再一次把手机闪光灯照向那些玻璃罐，一个个狰狞的眼神看着穆零，那种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想得马上离开这里，这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这样下去说不定还让他继续做噩梦。可这时穆零发觉背后好像有人在靠近，猛地一转身，还没等他手机的闪光灯看清对方，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腰间，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腰间冲向脑部。他猛力挣扎开来，往边出退去，一手捂住了腰间的伤口。

穆零感觉到腰间滚烫的血液正在透过掌指花花地流出，眼前一抹黑，渐渐地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穆零只是依稀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搬运着自己的身体，腰间的伤口还在剧烈的疼痛，便很快失去意识就此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