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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战（旧版）

小葡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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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陈剑锋就走进了会议室：“市局黄局长很重视，请示之后，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支援的特警和武警下午四点前会到达西洲。武警支队那边我也打了电话，邵大队答应会派最精锐的两个排过来。”

赵明和张国涛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意外。原本他们对此是不抱希望的，毕竟一切都只是基于一个神秘电话之上的猜测，他们甚至已经商量出了备用方案。没想到市局竟然同意了，而且还派出了一个特警中队和两个排的武警。不禁都是对陈剑锋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陈剑锋道：“国涛，很多基层民警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这次行动就由你来指挥，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兵，服从你的调遣。”

按照市局派来的警力，张国涛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了。陈剑锋此举，等于是将天大的功劳推给自己。两人不禁又对陈剑锋高看了一眼。

三人在会议室里反复推演，在增援到来前，基本上确定了行动方案。

第一、从电话里分析，对方有枪是毋庸置疑的，从302现场来看，对方人数应该在十人左右，很可能会有枪战的局面。基层民警用到子弹的机会都很少，更不要说枪战了。因此警署内，除了110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和指挥小组以外，所有人全部撤离。

第二、晚上8点后，全城戒严，禁止任何机动车上路。抽调乡镇派出所警力，分散到各辖区去。在各交通要道设卡布防，荷枪实弹巡逻。给犯罪分子造成压力，迫使他们不敢进入主干道和人群密集的住宅区。以免造成普通民众的伤亡。

第三、抽调全县大货车，于各卡口处封锁道路。每道卡口至少要设置三道货车隔离带。所有卡口警员不许下车，全部在警车内待命。如果有犯罪分子冲卡的情况发生，立刻撤离现场，只许远缀，提供犯罪分子去向即可，严禁交战。

第四、支援的特警武警，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县警署三公里处的西洲县主干道附近巡逻，做为机动部队，随时可以支援警署和各卡口；另一部分留守在警署，依托警署办公大楼作为掩体布防，不给对方空地枪战的机会。这样以防万一，即使对方火力凶猛，也完全可以坚持到援军到来，包对方的饺子。

第五、在警署发生枪战后，外围民警，必须确保警署附近所有道路完全封闭，决不能给对方驾车逃跑的机会，同时用土方起临时高墙，封锁掉周围几条可以通往住宅区的小路，逼迫对方在主干道步行逃窜。

张国涛的计划一列出来，陈建锋立刻上报市局，市局的批复也很快下来了，完全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发布戒严公告之后，交通局协调车辆，各派出所开始分配任务，抽调警力，整个西洲都动了起来。

下午3点46分，支援的特警和武警赶到了。

66名战士竟然全员配备了95式自动步枪，这在西洲市这种小市来说，已经是最顶级的装备了。尤其让张国涛和赵明欣喜的是，这66名战士之中竟然还有4名狙击手，带来了4支88式狙击步枪，这真是意外之喜。

2016年6月21日凌晨2点，西洲县110指挥中心。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疲惫，市特警中队中队长赵建军看向陈剑锋道：“陈局，消息的来源可靠吗？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陈剑锋和赵明、张国涛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最担心的。

如果做出这么大的阵仗，对方却没有来，即使不考虑无法向市局交待这个问题，后续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了。

到底是继续保持高压姿态，还是恢复到正常状态？如果恢复到正常状态，对方却突然来袭，那么造成大面积的警员伤亡，这个责任谁又敢背？

想到这里众人都是一阵头大。

主屏幕上方巨大的红色电子数字时钟，不断地在跳动。

赵建军看着众人凝重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道：“你们看，这辆车上的警员简直是个老烟枪啊，我看了他五分钟了，抽了快半包烟了。”

赵明闻言，浑身猛地一震，看向27号摄像头。

这是西洲最外围的一处卡口，紧邻宁宿徐高速公路。监控上，一辆警车停在监控下面，后门的车窗半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警员，半开的窗口搭着一只手，手上还夹着一支抽了一半的香烟。

赵明看了有十来秒钟，突然大喊道：“国涛，联系他们看看。”

张国涛拿过对讲机：“中山路卡口，9201，听到请回答，中山路卡口，9201，听到请回答。”

可是对讲机里却毫无反应。

众人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大屏幕上，那只夹着香烟的手突然动了，轻轻地弹了一下烟灰。

陈剑锋脸色都绿了：“9201车上是谁带的队，胆子太大了，谁允许他们关的对讲机？打电话给他们，胆子太大了。”

赵明却皱着眉头大喊道：“小陆，调整摄像头方向，我要看警车旁边的地面。”

摄像头快速地调整到位，向前推进，地面上零落的两根烟头出现在大屏幕上。

赵明立刻脸色大变：“快，联系9207。”

9207车也没有回应。

张国涛脸色也变了：“赵队，通知外面的武警和特警迅速回援。他们应该已经过来了。”说完这话，他一把拿起对讲机，“楼顶的狙击手就位，关闭电梯和每一层楼梯口的大门，一层二层不要留人，在三层四层找好自己的射击位置，注意隐蔽，准备战斗。”

110指挥中心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陈剑锋突然道：“把外面的武警特警全部撤回，会不会中了对方的声东击西的计策?”

赵明摇头道：“不会，小陆，地图。”

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西洲的交通路线图。

赵明手指轻点屏幕：“陈局，赵队长，你们看，从中山路卡口到我们这里，直线距离只有3公里。我们直到现在，才因为一个意外，知道中山路卡口出问题了，对方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已经占有先手，不会轻易放弃的。”

赵建军道：“3公里？会不会已经到了？”

他这话说的众人身上一阵发寒，赵明摇头道：“没有那么快，监控应该是5到10分钟之前出现的问题。他们肯定是步行过来的，绝对不会开车！”

赵建军道：“为什么，他们现在有车了吧？”

赵明心中一痛：“中山路卡口应该是对方突袭得手的，如果他们开车过来，是绕不过衡山路临时设立的卡口的。衡山路那里是主干道，现在全城戒严，空旷的很，想让衡山路卡口的同事连打开对讲机的机会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心情都很沉痛，赵建军的话提醒了大家，中山路卡号的8名民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集体牺牲了。自己的同事、袍泽，白天还活生生地在一起，晚上就瞬间没了，让人难以接受。

这时，张国涛的对讲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张队，张队，不好了，市里的同事车翻了，有20秒了，3辆车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

“好像是爆胎，砰地一声，三辆车滚出去几十米。”

张国涛脸色大变：“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们在宜山路卡口，翻车的地方在宜山路和泰山路交汇的地方，不远，我们过去看看吧。”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去，你们所有人卧倒，头不要高出窗口，想办法把车慢慢开到有建筑物遮蔽的地方，记住，千万不要露头。”

陈剑锋道：“怎么回事？”|

“对方有狙击手，至少三名。能击爆高速运行的防爆车的轮胎，对方不是普通的杀手。”

陈剑锋道；“武警和特警怎么办？”

做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众人都看向张国涛，张国涛紧闭着嘴巴，下唇已经被咬出鲜血。

赵明轻叹一口气，如此熟悉的场景，没想到已经到了西洲，还是逃不脱宿命的安排。

这时，突然，放在指挥台前的对讲机又响了：“张队，有特警和武警同志爬出来了，好像全受了不轻的伤。”

指挥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时，赵明一把抓过对讲机：“命令，宜山路、泰山路、华山路、黄山路四处卡口的民警，立刻赶到宜山路和泰山路交汇处救人，打电话联系待命的救护车队，通知医院准备，全力救治伤员。”说完这话，他关闭了对讲机。

张国涛道：“对方如果围点打援怎么办？伤亡数字会更大！”

赵明转身道：“我的判断是对方的真实目的在我们这边，如果是我的判断错误，我愿意承担全责。这一次，见死不救我做不到了。”

张国涛闻言脸色顿时一暗，脸上涌上了一股忧伤。

赵建军气得猛地一砸桌子：“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要劫走的到底是什么人？”

张国涛闻言大呼一声：“不好，王孝寒还在地下的拘留室里。”

赵明脸色也变了：“快，王成，赶紧去地下室把人给我带上来。”

就在这时，赵建军身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队长，对方有狙击枪，我们有人中枪了。”

赵建军急道：“人怎么样？”

“击中了头部，不行了。”

张国涛闻言，一把拿过了对讲机。

赵建军看了张国涛一眼：“是楼上的狙击手。”

“你们现在找好掩体了吗？”

“找好了，首长。”

“有几个人中枪？”

“2个人，全部是头部中弹。

“能判断出子弹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吗？”

“可以，应该是警署东南方向的那栋高楼。”

张国涛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楼顶的门是开着的吗？”

“开着。”

“好的。下面的话你们记好了，如果你们的判断没有错，那么对方的狙击步枪的型号应该是M200。公安大楼距离辉耀大厦的直线距离是2.8公里，垂直距离可以忽略不记。子弹从出枪口开始到你们那里，最少需要2.5秒的时间。也就是说你们有4秒钟左右的时间躲避子弹。给你们2分钟的时间平复心情，恢复体力。2分钟之后，两人前后间隔10秒Z字型走位向门口跑，在靠近门口时，听最后一声枪响，鱼跃跳进楼道。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首长。”

但是众人并没有等到2分钟，因为警署大楼前后两边的枪战开始了。

“首长，对方有狙击手，我们没法瞄准，好几个战友受伤了。”

“所有战斗人员不要露头，节约子弹，交叉射击，保持火力压制。”

赵明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监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喂，老师吗？时间紧迫，请听我说完。西洲警署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袭击，目前牺牲的特警、武警、民警估计已经超过20人。对方持有大量M200狙击枪，M16，AK47，G36等武器，人数大概在20人到30人之间。军事素养极高，战场经验极其丰富。怀疑是雇佣军甚至是外国现役的军人。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劫持西洲6.20杀人案两名死者的儿子。得手后，可能会向玉皇山脉逃窜，国内甚至本地应该有他们的接应人。老师，请一定要抓住凶手。”

众人听了脸上都涌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来，赵明此举，分别就是在交代遗言，将现阶段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通过电话告诉了自己的老师。也就是说，赵明在交代自己遗言的同时，也宣告了此刻在公安大楼里所有参战军警的死亡。

就在赵明说话的工夫，对方已经攻上了3楼，参战的武警和特警节节向高楼层撤退。来到指挥中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剑锋哈哈一笑，拔出腰间的手枪：“死了老子也是烈士。同志们，跟我上，打死一个是一个。”

明知必死也激发了众人的血性，在场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枪，向门口走去。

“你们都给我站住！”张国涛愤怒的声音在110指挥中心回荡，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张国涛走到操作台前，打开了整个公安大楼的广播：“下面的人听着，王孝寒在地下一层的拘留室里。”

突然响起的广播把交战的双方吓了一跳，枪声竟然短暂的停了。

赵明大喝一声：“张国涛，你TMD疯了。”

张国涛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看也不看他，对着麦克风继续说道：“我是这里的总指挥，王孝寒你们可以带走。所有的参战人员迅速撤离到指挥中心，我会对今天所有的事情负责。”

交战的双方全都愣住了。

这时只见一个金发的蒙面男子对身边的人用英语说道：“youfour,gotothebasement,becareful。”

在110指挥中心，张国涛关掉了广播，转过身来：“同样的事情，我面对过，我会对所有的事情负责，枪毙我也不要紧，但是真的不能再白白送死了。”

不一会儿王孝寒就被四个外国人从地下室带了出来，那金发男子，捏着王孝寒的脸，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OK，retreat。”

看着对方全部撤离了警署，张国涛终于松了口气，走到陈剑锋身边，伸出双手，说道：“陈局，先把我拷上吧，等待组织审查处理。剩下来的事情，老赵比我擅长。”

陈剑锋叹了口气：“你会跑吗？”

张国涛道：“不会。”

陈剑锋道：“那我拷你个屁。”

赵明看向张国涛的神色有些复杂，毫无疑问，张国涛的做法是最理智的一种处理方式。对方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劫走王孝寒，绝不会只是为了杀他泄愤，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除了张国涛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好了，所有人立刻下楼救人。陈局长，麻烦您立刻上报市局，协调周边区县的所有医院，准备接受救治伤员。重伤的人员就地抢救，伤势稍轻的到邻近区县抢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送西洲和江宁市。所有卡口全部撤掉路障，保持道路畅通。还有，通知所有外围人员，看到犯罪分子，不许阻挡，放他们走。”

转瞬间，110指挥中心里只剩下了张国涛和赵明两个人，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时，陈剑锋走了进来：“都已经联系过了。监控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有黑客远程操控，替换了监控的实时画面，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听到这话，三人同时来到大屏幕前，立刻在大屏幕上看到了对方撤离的身影。

对方的速度很快，已经到了中山路附近。就在他们经过中山路卡口的时候，异变突起。

画面中，对方好像突然受到了攻击，短短10秒钟之内，在监控下，对方已经倒下了7人，全部是一枪爆头。

顷刻间，整个画面仿佛静止了。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时间，方才在警署带走王孝寒的金发男子，突然出现在监控画面上。只见他双手高高举在半空中，嘴里不断地在说着什么。

这样的交流足足持续了有一分钟，金发男子走出了监控画面。接下来，整个画面又没有任何变化了。

指挥中心的三人一头雾水，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冒然派人过去。只能盯着大屏幕等待后续事情的发生。

这时，赵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赵明拿起手机，看了一看，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本能的想到神秘人，按下了录音笔，打开了扩音器。

“赵局长，我只说一遍。你们弄丢掉的人，我帮你们截回来了。人就在中山路卡口，你们派人来接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电话挂断了，三人对视一眼，张国涛先开口道：“我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