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十一班
（27）（旧版）

期中考试不错的成绩，让朱小凡成为了十一班令人瞩目的一匹黑马。对于“黑马”这个词，朱小凡认可了前半段，却没有办法认同后半段。“黑”和朱小凡的肤色相称，可以说是形容得恰到好处，“马”则不然，朱小凡一不属马，而长得也不像马，跟“马”字是八竿子打不着。再说，自己凭实力一路厮杀，才取得了现在的成绩，被说是黑马，心里着实有些接受不了。是他们事先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客观的评价，到现在反过头来，说别人是黑马，着实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期末考试再考一次给他们看看，封住他们的嘴是非常有必要的吧。

黑马在否定朱小凡真正实力的同时，却又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包括王强郑漺，当然，还有来自沈熙媛的关注。

自从期中成绩发表完了之后，朱小凡隐隐觉得沈熙媛看自己的时间变多了，眼神也多了一丝的不一样。但这个念头只在朱小凡的脑海里间歇性地出现，每次出现了之后，脑海中的另一个朱小凡就会蹦出来，拎着朱小凡的耳朵大喊：“朱小凡，你别TMD自恋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副德行。沈熙媛压根儿就没看你。什么看你的时间变久了，眼神里的东西不一样，都是瞎扯淡。不意淫你TMD会死啊？”所以朱小凡的眼中也只能间歇性地出现闪过一会儿不可思议的光，亮两秒钟之后就慢慢转红褪去，也许再过一两分钟，也许再过一两天，再亮两秒钟之后留下一片空洞。

二中卧虎藏龙，但谁也没有剥夺自己做藏着的那条龙的权利。在考试中恢复一些自信的朱小凡，走路的时候，似乎腰板都挺直了一些。自从上次在西山底偶遇了高文峰之后，朱小凡莫名地便对高文峰产生了一些崇拜的感觉。他在高文峰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没有的自信与从容，他要去学习，他要去成长，他终有一天，也要去泡到跟方晨一样传说中的女人。沈熙媛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后面。“朱小凡啊，你是一条汉子，你是一个男人，不就是个女人嘛，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美丽可爱，大方从容，比豺狼虎豹好看太多了。见过了在‘老赵大排档’胡吃海喝的王郑二人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郑漺说，沈熙媛人美学习好，英语考全班第一，真牛屄！

王强说，我TMD要有个英语特级老师的妈，我也全班第一！

朱小凡想，我有了沈熙媛，就是世界第一！

想完之后，朱小凡转身看了看沈熙媛，还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眼睛，像深邃的高山湖，冰蓝透亮，他看不透，他想脱光了衣服跳进去洗澡。藏宝图上画的宝藏就藏在湖底，里面有无尽的黄金珠宝，天气好的时候，网上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直刺天上的云，从上面飞过的候鸟都到不了南方，它们都瞎了。朱小凡要戴上护目镜，游到湖底，每天老一次，不，每个小时捞一次，心情好的时候不停地下去捞，每次捞一块上来，就打磨成沈熙媛眼眸的样子，送给她，告诉她，这是在她眼中发现的美好，这是他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转过去看了几次，看遍了她的脑袋，连后脑勺都看了。朱小凡双目的精光，透过她的头发，看到她的头皮，她确实只有两个眼睛，怎么找都找不到第三个了。她是正常人，她一点都不可怕，她很可爱。

“我要变成二中的一条龙！”朱小凡暗暗下定决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被朱小凡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正好碰到了沈熙媛摆在课桌上的书。

说时迟那时快，沈熙媛双手及时上前一护，却只抱住了下面的一部分，摆在上面的几本书哗啦啦全掉到了地上。

朱小凡听到书掉在地上的声音之后，知道一定是沈熙媛的书，心中一阵慌乱，转身看沈熙媛的反应。她正抬头望着自己，脸颊微微有些红，似乎有一些生气，朱小凡又不敢确定。但她现在的样子很真实，与之前见到的沈熙媛有一些不一样。虽然遇见她眼神的时候还是会心跳加速，手心还是会冒汗，脸上还是会发热，手还是不知道往那里放才好，但朱小凡知道，这跟之前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脸上发热不一样。

“啪”地一声，又一本书从书桌上滑了下来，把朱小凡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对不起！”朱小凡把视线从沈熙媛身上抽开，弯腰捡书。

“没关系。”

朱小凡把书拿到沈熙媛书桌上，准备整理。

“我自己来吧，谢谢。”

从那时候起，朱小凡每次起来之后都会剐蹭一下沈熙媛的书，手法好的时候会掉下一两本，朱小凡就轻轻捡起来，擦去上面的灰尘，摆在她的书桌上，再道一声：“对不起。”她回一句：“没关系。”

朱小凡和沈熙媛每天的对话都从朱小凡的“对不起”开始，由沈熙媛的“没关系”结束，这俨然已经成了一种默契。

朱小凡不敢每天呼唤她的名字，于是给她取了个昵称叫“对不起”，给自己取了个昵称叫“没关系”，天造地设的一对。每天都能呼唤彼此的名字。

上自习课的时候，朱小凡也会在草稿纸上写几遍“对不起”和“没关系”，一对词，六个字，彼此相望，彼此相依。

有一天，朱小凡做了一个梦，梦见沈熙媛从天上慢慢地飘下来，带着七彩的带子，在后面划出一道彩虹，离自己越来越近，来到自己身边，成为一个天使。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高高在上，让人望而却步，她就在身边，注视着自己，呼唤着“没关系”……

两天后，班主任唤朱小凡去她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奥林匹克竞赛辅导班，十一班总共只有五个人被推荐参加，而朱小凡是唯一一个被推荐参加数学和物理竞赛辅导班的人。每周二晚上，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辅导班；每周四晚上，参加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辅导班。

参加竞赛辅导班之后，朱小凡就有理由堂而皇之地逃避晚自习，出去参加辅导讲习了。先不论辅导讲习的内容有多难，这种与众不同的特别权利就让朱小凡感觉无比自豪。

竞赛辅导讲习的教室在二中的实验楼，每次晚自习上课前，朱小凡都会从沈熙媛的身边路过，从十班的教室门前路过，穿过教室的走廊，穿过校园中心的广场，到达辅导讲习的教室。一路走过，一路受到瞻仰，灯光照在身上，透过衣服，暖进心底。朱小凡感觉好像被众人的目光洗礼，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与自豪。

参加竞赛辅导的都是根据上次期中考试成绩选拔出来的个班精英，代表着二中最强的战斗力，能与这些人同台竞技，朱小凡感觉自己无比荣耀：我现在是不是能算一条龙了呢？

负责教竞赛辅导课的听说是省级名师，这两三年来，在全国级竞赛中获得一二等奖，被之江二中省级实验班招去的学生，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坐在朱小凡左边的男生，四年级的时候，就获得了江城市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第三名。班里三分之二的同学，都是城里的小学毕业的，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学习奥林匹克竞赛，已经是竞赛的老将了。

参加竞赛辅导班的同学，脑子都很聪明，对课堂知识的消化和理解，也更加深刻吧。于是乎，朱小凡的座位就一下子人气了起来。

课间，孟茜、杨艳、潘小婷都会经常找朱小凡请教数学物理问题，在晚自习之前的时间段，人多的时候，需要排队等候。朱小凡每次讲解得都很仔细，找他讲题的人慢慢也越聚越多，朱小凡不仅有了名气，也赚到了不少人气，在十一班里好不风光。

让朱小凡自豪的是，十一班美女排行榜上的上榜女同学，几乎都有找过朱小凡，而且是她们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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