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乘风录
第三章 养女（旧版）

“你叫三笠吧，我是耶格尔医生的朋友，本来今天是要给你带药过来的。”方错解开了三笠手上的绳索。

“小心，对方有三个人。”三笠·阿克曼虚弱地说道。

“放心，另一个早被我料理了。”方错从外面拖进来一个人，用力地把他甩在地上。

对方终于醒了过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绳索。

“现在，我问，你答。”也不管对方有没听到，方错平静亮出一把匕首，冷冷道：“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每隔5秒，我会削掉你的一根手指。”

“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对方恐惧道。

白光一闪，这名歹徒的右手小拇指已经彻底与手掌分离。

”啊…”的一声，歹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但方错不管不顾，他冷漠道：“你刚才的回答我很不满意，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没人…派我们来。”歹徒痛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你还有3秒。”方错又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索姆，是王都地下黑市索姆拍卖行的索姆。”那名歹徒恐惧得大喊起来。

“他为什么要抓阿克曼一家人？”

“我不知道，他只跟我们说，王都里面有不少人都喜欢玩东洋人，东洋人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我们就来了。”

“那他怎么知道阿克曼一家人的具体位置？这个地方可不好找。”

“我不知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回断的是无名指。

“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啊！”歹徒痛得快晕过去了。

“看来你们确实不知道。”方错冷酷地一笑，他又开始问其他的问题。

······

审讯的过程持续时间很长，从头到尾，三笠只是静静地站着，她一声不吭，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她是否还在思考？还是已经放弃了思考？

当方错问完了自己想要的问题后，他突然丢给了三笠一把匕首。

“杀了他吧。”他漠然道。

“不要啊，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那名歹徒吓得涕泪横流。

“真烦人，我可没答应过你。”方错直接一记重拳，将其打晕过去。

“我…我做不到。”三笠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匕首，此刻的她，本该恬静的脸上全是恐惧。

“这个世界，从来只有胜者才能活下去，你如果不变强，就只能被别人凌辱。”

“可我…我真的做不到。”三笠的全身都在发抖。

“世界是残酷的，想想你的父母吧。”方错在说完这句后就不再言语，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也只会做到这一步。至于接下来的事，与他无关。

三笠颤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但她依然迟迟没有动手，似乎还在挣扎。

算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的，方错无奈地摇头。

可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听到了背后的一声轻响，那是利刃入体的声音。他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脸。

她做到了。

······

夜，很深。

在宪兵团派人过来取证后，方错终于放下心来。两个宪兵并没有多说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这种事的发生。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黑暗存在，而他们，已经看过太多了。三名歹徒的身份也得到了确认，是墙壁里臭名昭著的一个人贩子集团，没人会为他们的死感到悲伤。

一切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我好冷。”三笠喃喃自语：“我该去哪？”

“冷就把这个围上。”方错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围巾，在三笠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把它套在了她脖子上。

“围巾这样围才会暖和，记住我刚才的手法。”方错说道：“现在先回我那个破屋去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拉住三笠的手，向前走去。

“谢谢你，大姐姐。”三笠感动得快哭了。

“我是大哥哥啊。”方错的心里一片哀号······

※※※

生活又恢复到原样，但又略有不同。方错所呆的屋子，每天都被三笠打扫得干干净净，他现在甚至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方错不得不承认，他堕落了。

当然，也有比较烦心的时候，譬如现在。

“艾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要记住步伐！梅花桩的步伐！不要瞎踩，你是在学猴子跳舞吗？”

“还有阿尔敏，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恐惧，不要总是畏畏缩缩的！”

“你们两个，看看三笠，你们难道连个小姑娘都不如吗！”

方错一边骂一边纠正两个人的错误，他感觉自己这个老师当得还真是累。想当初，他练梅花桩时，可不单单是踩两米高的木桩。那可是一不小心，都会粉身碎骨的试炼。

现在的小孩，太娇弱了，不耐操。他在心中感叹。

训练在一阵鬼哭狼嚎中结束，艾伦和阿尔敏走下梅花桩时，脚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反观三笠，表情依然平静，就好像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动容。

晚饭，方错和三笠面对面的坐着，饭桌上一片沉默。两个人其实都不是爱讲话的人，气氛相当尴尬。

“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方错没话找话。

“不错。”三笠淡淡道。

“你这一个月来，似乎都没怎么跟艾伦和阿尔敏讲过话。”

“没那需要。”三笠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

“这样很不好，你要学会交流。”

“下次我会注意的。”三笠每次都这么说，但从来没有一次实现过。

方错头疼地看着三笠，一时之间，他竟然无话可说。

就在晚饭快结束时，方错突然道：“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出一趟远门。”

“要多久？”三笠停下了碗筷。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也许，就不会回来了。”方错低着头，不想去看三笠的表情。

三笠沉默。

“我已经跟耶格尔家说好了，她们同意领养你。”方错硬着心肠，说出了这句话。

出乎意料，三笠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大表示，她只是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坐着。过了良久，才缓缓道：“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她终于抬起头，双眼全是泪水。

“对不起。”方错已经不忍心再看三笠的眼。

“我知道了。”三笠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她端起碗筷，飞快地转身离去。

两个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方错带着三笠来到了耶格尔家。

“卡露拉阿姨不在吧？”方错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望去。

耶格尔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她了。”

“艾伦经常在我那受伤，卡露拉阿姨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恨死我了。”方错苦笑。

“你放心吧，她现在出去买菜了。”耶格尔笑道，他蹲下来，看着三笠：“你就是三笠吧，还认得我吗？你还小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面。”

“耶格尔医生…”三笠轻声道，声音小得好似呓语。

“她父母过世后，整个人都不爱讲话，这方面，我也不擅长，还需要您和卡露拉阿姨多费心了。”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耶格尔疑惑道：“你这回打算出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方错不确定道，他拉过艾伦，特地嘱咐道：“艾伦，好好照顾三笠，我不在的时候，不许欺负人家。”

“知道了，啰嗦。”艾伦不耐烦道：“记得早点回来。”

方错笑了笑，也不多讲，在跟众人逐一打过招呼后，他终于转身离去。

“他会回来吗？”三笠看着方错离开的背影，双眼无神地问道。

“一定会的。”艾伦握紧了拳头：“我还要等他回来后打败他呢。”

两个人这时候都不明白，有些人，离开了还会回来；而有些人，一去，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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