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坠星
双月:两生花(旧版)

猫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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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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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茶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眼角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嘴角依稀犹染那紫发青年的温存,恍若陈旧的玫瑰色。

“答应我,留在这里等我……”他低沉悦耳的音尘久久缭绕在心头,苦涩中泛着奢靡的残香。

“弥罗,弥罗,你在哪??”单纯的金发少女用清甜依恋的嗓音迷茫地呼唤着。

青梅竹马的陆终是个成天把理想和正义挂在嘴边的阳光少年,总是做梦让自己的伊布进化成最强大的火精灵,而弥罗则与他完全不同——阴柔,邪魅,嘴角总是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他告诉她理想永远会被现实践踏,他告诉她任何人的命运都不过如她掌心中的草芥般渺小……说这些话时,他异色的双眸中总染着浓浓的忧郁。这令温柔的少女心中涌起无尽怜悯。

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么,想要温暖,想要融化这个男人冰封却魅惑的心灵,想要成为他毕生的伴侣……

很迟钝地,沉茶渐渐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独苏村的小木屋里,甚至,这里似乎并不是人间。

淤青的天空,仿佛重伤般喘咳着浓烈的墨云;皲裂的大地,搭建着嶙嶙白骨;而漫天飘散的,不是透明的雨丝,反是猩红的血泪……

“我……已经死了吗?”恐惧袭上心头之际,一抹温润如玉的嗓音轻然道,“能来到司幽者,皆是命不该绝之人。”

恍若幽灵般的洁白衣袂飘拂,曳出烟炱色垂发下一张不辨阴阳的清丽面容,以至于沉茶差点将他认作女性。

“这里是轮回之地。”白衣少年简单地解释,“就当是一场梦吧,醒后,就是全新的生命了。”

沉茶呆呆地望着他,喃喃:“就是说……我会忘记一切?”

对方沉吟片刻,摇首道:“这个我无法保证,但反正也不管我的事。”

“喂。”不知何处有谁低低地训斥他。白衣少年叹了口气,强打起耐心对她陈述:“这个世界现在陷入了诡异的循环,所以一些死者的灵魂不会坠入黄泉,而是出现在司幽城,等你醒来后,你还是你,但不一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还会跟之前一模一样,同原来的朋友长大,然后遇到喜欢的人吗?”沉茶把白衣少年当店小二般认真咨询。

对方苦着脸,漠然道:“会有一定几率出现差池。就好比同一个人也无法写出完全一样的两个字。”

沉茶沉默了,捏着衣带小声道:“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么。”

“什么??”白衣少年愕然,听她苦涩叹息,“茶茶不想忘记任何人,尤其是茶茶喜欢过的那些。”

为了不遗忘,居然选择留在阎罗殿般的荒城么?在这个女孩眼中,一切就那么值得珍惜?

“你八成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闹不清吧。”白衣少年微微有些嘲讽地指出,“这样不挺好吗,无痛无伤,继续回去稀里糊涂过日子。”

他刚说完,便觉自己话里刺带的太多了,但他真心想拜托她赶紧滚蛋。司幽城已经是这世上最奇葩最恶心的地方了,多少亡魂光是看到满地支棱的白骨都吓得巴不得尽快复活。

“我不贪心啦,只要能记住开心的事就好了。”沉茶并没有执拗的意思,仅忍不住想多聊会儿,“其实我就是怕晚上,怕黑,经常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偏偏醒来后还记得特别清楚,要是这些能忘掉,我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咯。”

原本一直“嗯”“啊”敷衍的白衣少年顿时错愕,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平凡的少女,良久,其神情逐渐凝重沉着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口中亦吐出低沉严肃的声线:“沉茶小姐……可以的话,请暂时留在司幽。”说这话时,那冷灰色的目光仿佛将少年的轮廓都勾勒得刚毅了。

他随即转身领沉茶前往一座白骨垒成的灵堂,宽大的衣袂宛如魂幡般无风自拂——此刻沉茶方发现少年始终在双脚离地。

“把你的梦,跟我好好说说吧。”坐下后,他温文尔雅地邀道。

轻启朱唇中,软绵如水的娓娓音流,仿佛是一首动听的歌,唱满惨绝人寰、遍野哀鸿,唱得少年的眉心蹙得越发深重。

“这么看,你这一世,倒是意外的平静,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奇迹。”听罢,他长长地叹息。一生清苦平淡的少女,并不能完全理解梦中的画面,亦无法在梦中呐喊、逃脱,唯有久久在眸间心底碾磨着一世世战火燎原。

“是啊,没有被卖掉,没有被折磨,尽管梦里很害怕、很害怕,醒来后却觉得村里的清晨十分美好呢。”沉茶柔声细语。

少年打量着她,陷入了苦思。司幽国没有补给,沉茶待时间太长会真的变成孤魂野鬼,然重生后的变数亦无法捉摸。

他的视线恍惚地追随着少女胸口那枚不断迷幻着虹色华彩的石决明挂饰打着旋儿,思绪仿佛浸透了陈年积水,粗粝艰涩。

“好看吗?”面颊羞红的少女拎着纤细的红丝线将它拎出,递给他,“我最喜欢的大哥哥送我的。”

发觉自己失礼的少年赧然地别过头去,为了礼貌又装作热切地点头接来依然染着少女体温的项链,赫然双手颤抖不止。

挂饰的背面,清晰地雕刻着一只流线形的紫色猫灵,栩栩如生。

一瞬间无尽酸楚涌上心头,一滴朱红的血泪,自少年眼角,缓缓将他苍白的面容割得支离破碎,最后化作一团无声无息的鬼火,落尽尘埃。

“咦……你不要紧吗?”沉茶被吓到了,惶恐地扯起袖子想擦掉他颊上依稀的泪痕,被他冷漠地反手拨开。

“……她将它送给了别的男人。”因哽噎而尖细的声线,绝望地流淌。

“而他又送给了这个女孩。”另一抹沉着但抑郁的叹息,自同一张口中长吁。

“……弥月已经忘记那段感情了吗?不、不,我不信……”白衣的他掩面,咬紧下唇忍住更多的泪血,最后含恨瞪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沉茶,“星,为何你从未告诉我——”

“铃——!”较为低沉的那股声线因焦急而陡然提高,却又被森然打断,“够了……真的够了……让她走吧,永远地、幸福地,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沉茶知趣地起身道别,但水汪汪的眼睛还是胆怯地瞥着珍爱的定情信物。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唯冷笑:“司幽国只会出现灵魂的倒影,这枚项链的本体,还好好挂在你尸首上呢。”

“哗啦”一声,石决明项链被砸回沉茶怀中,随即一阵阴风扫面,可怜的少女失去了意识……

看着少女的灵魂消失在眼际,拥有双重人格的少年无力地跪地,透明修长的指尖死死陷入烟灰色的发丝,因痛苦而双肩久颤……

“嘤……”昏昏沉沉地,少女叮咛一声,迷迷糊糊地掀开沉重的眼帘,发现自己被压在一段倒下的房梁下。

“好痛……”她忍不住哭出了声。那个勉强可以称为“家”的破茅屋,已经塌得七零八落,明媚而清脆的阳光自房梁间无私倾泻,怜惜地抚摸着一无所有的她,仿佛整个世界不存在悲伤。

“救命……救命……”她嘶哑地呼唤着,却唯闻天际风音独唱。

最后,还是沉茶自己吃力地挪开了障碍。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她,赤着脚跑到街上,发现视野所及,皆残烟袅袅、焦土遍横。一群胆大的夜乌鸦,居然被喷香的人肉味吸引过来,吵闹着、争抢着……

“这是梦吗?”喃喃自问间,浑身的骨头都疼得仿佛要炸开一般,以至于她只得再回到破旧的卧榻休息。

再次醒来后,依旧痛得令人掉泪,但正是这等苦楚,让她深晓此刻已不再如梦中般是个旁观者。事实上,这比噩魇还来得绝望。

在独苏村,沉茶无父无母,一直跟那只香草种子相依为命:这只绿油油的小不点精灵不但可以帮她种植稻谷,还能治疗伤势,再加上陆终一家的接济,总算可以勉强度日。而如今,她简直无法用孤苦伶仃来形容。

不过好在废墟中还能勉强扒出一些生活用品。接下来的日子里,沉茶一边养伤,一边打点行囊。她还记得恋人弥罗的约定,但如今独苏已毁,还不如自己动身去旸谷找他——她听他提过几次那个城市。

——“你有没有想过,她回去之后,面对的将是人间地狱。”司幽城,沉下凝重的叹息声。

被称为“铃”的人格没有说话,只任无尽繁杂酸涩在脑海中浮动,良久,黯然道:“是我太情绪化了,星。”

“我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保护这样的你么。”另一个人格——星,宠溺而无奈地笑了。

“我还是不明白主上为何要求我执行遣魂的任务,明明星你完成得很好。”铃微微有些羡嫉地小声质疑。

“他希望你多和世人交流。”星平静地解释,铃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我们还不是这么互相依偎着过去了么。”他喃喃自语。

星亦无言语,仅是沉默地凝望墨起血涌的天空。司幽,曾经也是一个安静的城邦,直到城主不慎爱上了美丽绝伦的龙之公主,为了她甘愿发动战争。失败后,这里被冥阎龙降下重罚,化作通往地狱的坟场。从往后,茫茫司幽,除却死亡,一无所有。

却倒也成为了这个混乱世界唯一不会受时间和空间影响的安静之所。在屠城中丧命又化作鬼魂的铃,于漫长而死寂的岁月中产生了星,在这连神都刻意遗忘的荒冢,他们相生相伴,互相安慰着抵抗孤独和悲伤。

因此,对忘记时间存在的铃来说,很难确定是何时遇见弥月的——这名妖艳而诡谲的紫发女子,仿佛乱世中绽开的恶之花,疯狂地嘲笑着、破坏着每个城主都尽力粉饰的歌舞升平。

因为她,他了解到司幽之外的世界是那般的斑斓滑稽。

因为她,他结识了许多生前从接触过的友人——温柔妩媚的玉茗露,刚毅勇敢的辰钧衡,活泼伶俐的吉墨,和如今被他尊为主上的洛降。

而如今,其他那些友人,又轮转到了何时何地?除了被他遣魂数次的吉墨,玉茗露与辰钧衡皆杳无音讯……

如今他只敢确定弥月还活着,一直在世间某个角落诡秘而残忍地活着……

思念间,蓝紫色的鬼火于铃星的心口缓缓燃起,逐渐包围他全身——是洛降在召唤他前往人间。

幽森的阁楼里,一盏青镫忽明忽灭,映出银发少年左颊上触目惊心的血红胎记。

忧郁的烛光,恍惚勾勒出白衣幽魂的虚影,如此单薄,如此孱弱,仿佛轻轻一缕凛然的阳光便能立刻将他化为乌有。

由于这盏充满怨气的食魂灯只能在阴暗处燃烧,所以这间阁楼是洛降特地为铃星准备的,不仅仅是召唤所,亦是他在人间的暂住地。

禀报过程是冗长而乏味的,铃需要把每一个见过的魂魄细细描述,从容貌,到性格,尤其是他们临死前的所见所闻。

这事实上对铃是一种折磨。本就多愁善感的他,面对那群自怨自艾的亡魂,心中的郁气自然难以平静。

他看出洛降对此也很不耐烦,但没有什么比死人身上的情报更真实。

“她……果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吗?”听到沉茶的名字,有些困倦的洛降蓦地碧眸轻颤。

“我已经送她回去了。和过去几世不一样,她现在能在噩梦中想起一些经历。”星平静地叙述。

“和吉墨一样,死得次数太多了。”洛降疲惫地摇首,“没有默灵能力的人类,很少能记起前世,但这丫头命太惨,好几世五、六岁就死于非命。”

随后他又道:“那么,她讲了关于旸谷进攻的事吗?”

“唔……”铃和星支吾。

洛降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从这几月成绩看来,铃明显不如星擅长盘问,这对情报获取是个很大的缺陷。

“下次还是让星去跟他们聊吧,让我一个安静地呆着就好。”察觉出洛降的失望之情,铃自暴自弃道。

洛降没有同意,只是递给他一枚珍珠戒指:“它是怎么来的,想必你很清楚吧。”

尽管星才是拥有鬼火之力的凶灵,铃只是一个不敢堕入黄泉的可怜游魂,但洛降并不希望铃一直躲在星的庇护下,毕竟,星起初只是铃分化出的一个完美人格,用来安慰铃的心伤,就仿佛无私的珍珠母包裹住心底那粒渺小的砂。尽管,在漫长的岁月中,诞生的珍珠焕发出了瑰丽的光芒,反倒是被埋藏在内里的沙粒被世人彻底遗忘。

然,没有不起眼的砂,就永远不会有灿烂的珠。

“不过呢,情报也的确收集得够多了,你们可以暂时摞下这事跟我一起执行新任务。”洛降如此安慰,却令铃心中更添悲戚。

“星……又要跟我分开了吗?”铃期期艾艾地悄声问。

“不。”洛降果断地否决,“铃,这次轮到你了。”

仿佛如恐怖片般,猩红的血光和着幽蓝的鬼火盘旋汇聚,凝成一名面容黯淡、目光冷峻的灰铠少年。

“那么,主上,星要返回司幽了。”新出现的恶灵敬重地向洛降欠身,又嘱托,“铃只有我约二成的力量,千万不要让他落入危险。”

“倒是你,不能发挥全力的话,遇到危险怎么办。”铃嘴硬,最后又别过头去,“还有,说了多少次,不要当着别人面分体,太吓人了。”

“我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洛降忍俊,旋即掀起一袭漆黑的披风,将食魂灯卷入怀中,大踏步走下楼梯,消隐在鬼屋外的茫茫黑夜。

数月后,同样的凌晨时分,借着夜色潜行的,是另一名黑衣少女的身影。

吉墨已经跟踪那个叫陆终的半大小子好多天了。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成长那般惊人,不但提前使伊布拥有了控制草木的力量,甚至连排场都变得阔气起来,身披精美的皮质软甲,腰佩锋利的蛇柄弯刀,还领着两名虎背熊腰的保镖。哦,错了,只有一个,另外一头肚子上长圈的真的是熊。

据他在酒馆吹嘘,某日,躲避旸谷士兵途中,他不慎跌下悬崖,在深谷中找到埋藏多年的绝世秘籍,就此刻苦修行,武功大为长进。出山时,他又无意救助了一名旅行商人,得到了慷慨馈赠,这保镖也是跟他在集市上不打不相识,甘愿当小弟跟班。

因为那名保镖的缘故,吉墨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身形纤弱的她本能地畏惧这类彪形巨汉。

好在她还有吉乐——这只被她强行收服的喵喵,如今已与她心有灵犀到能够进行简单的对话。小巧玲珑的他,可以轻松钻入天窗,悄悄为吉墨打开房门。

同时吉墨的易容术也日臻熟练,正是这晚早些时候,她化妆成了一名店小二,在陆终一行碗里下了强力蒙汗药。虽然上菜时被这臭小子就“他”清秀如女子的容貌调戏了一番,但幸好没出更多差池。

月光下,陆终熟睡的面庞几乎有些朴素的可爱。吉墨颤抖地掏出那柄已经被鲜血浇铸得绯红发亮的短剑,深吸一口气,瞄准少年袒露的胸腔,狠狠扎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诡异的窒息感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吉墨的视野仿佛被泼上墨汁般漆黑不见五指,万蚁蚀心的痛楚将她彻底吞没……

死一般的暗中,唯有一抹银白宛如魂幡起舞,两点荧绿宛若饿狼醒眸,并一弯血红,似钩月深烙。

“原来是吉墨啊。”陌生少年用毫无生气的口吻淡淡评论。

他的年龄,看起来比吉墨大不了多少,却浑身泛着尸体般淡淡的青灰,神情亦老成得令人生疑。

“你认识我?”吉墨惊诧地脱口而出,对方眼角流露出几许怀念:“啊,算是吧。没想到,你还是跟那只紫毛死猫一样喜欢在夜里鬼鬼祟祟。”

“你也认识弥月姐!”吉墨长长松了口气,几乎要笑出泪花来,“那就互相不要误会啦,跟我一起杀了那个傻子,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对面那尸鬼一般的少年并未允诺,反是嘴角缓缓泛出玩味的笑容:“我说怎么时空被莫名其妙重启了一次次,原来是你跟死猫在滥杀无辜。”

“——无辜?!”吉墨心中顿燃一股无名火。做过那么多恶心事,还能叫无——辜——吗?!!

“他这一世并没有伤害你或者任何人吧。”他冷漠地阐述,“所以谁都没有权力攻击他。”他幽绿如狼的眸子迸出愠怒的锋芒,“你也在某世成为旸谷首席女刺客,为了完成任务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出卖,你觉得我能因为那件事现在就把你处决吗?”

“够了!”吉墨断喝,“有空在这里教训我,还不如滚去帮弥月姐和那些村民报仇!”

“独苏村的事我自然会解决,至于弥月……呵,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你明白吗?”那小子令人火大地冷笑,“她已经死了,吉墨,在整个时空开始动乱前就死了,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被钉死在狱法山的忏悔柱上。”

吉墨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不,这片面之词是不是真话还不一定呢。总之,先让对方闭嘴再说。她悄悄握紧了刀柄。

那白毛小子又狂放地笑了,随即吉墨感到自己浑身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乏力。

“我会带你回虞渊,以后,就在城里做个安静的小丫头吧。”他几乎有些温柔地劝慰,却唯得到吉墨冷淡的拒绝。

“我才不会归顺莫名其妙攻击旸谷的你们。”虽然真的对驯养自己的城主没什么感情,但在她看来虞渊这个城邦也不是什么好货。

对方闻之,陡然脸色一沉,然未及开口之际,唯听一声豹啸冲破黑暗,吉墨只及感觉自己被一弯强壮的臂膀揽入温热的胸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咳、咳……铃,快,帮我联络星。还有,发布急令,通缉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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