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陨寒霄
月残影寒(上)(旧版)

孤云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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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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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几乎令人窒息,定神一看,如遭雷轰,却见庆忌后腰上插着一柄短刀直没至刀锷,。鲜血长流,竟是墨色,拄着长矛扶在船舱木壁,大口喘着粗气,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吴兵死尸,胸口尽被刺穿,而领军的要离神色萎顿,瘫倒于地,却面露狞笑,死死盯着已身受重创的庆忌.赤灵心神大乱,正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舱外呼声大作,一声清啸由远传来,转眼已至近前,似乎有些耳熟,慌乱间不及细辨,一杆铁槊夹着寒风从颈后刺到,来者正是吴王阖闾的贴身侍卫陈桐双.赤灵与之也曾交手数次,皆未能占得上风,忙回剑格挡,哪知陈桐双虚刺一槊,向后退去,扶起要离,赤灵见状当即明白了七八分,怎料到一直被庆忌视为心腹委以重任的要离竟会是陈桐双一伙,以此推之,必然是阖闾所派,乘机行刺的刺客无疑,想到此处,心中七上八下,眼见庆忌伤势加重,扎入后腰的短刀淬有剧毒,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不多时便会毒发丧命,不及再想,手中紧握剑柄,将长剑一振,虚空向陈桐双疾刺,陈桐双见他这一剑来势凶猛,夹着风雷一般直取中宫,不敢正面相抗,铁槊横举过顶,将胸前封住,时机方位拿捏的恰到好处,镆铘剑锋直抵在方杆之上,陈桐说看清赤灵面目,微微一愣,暗道:”数月不见,这小子又长了好些气力.”冷笑一声,奋力架开,舱内本就狭小,二人一来一往,人影晃动处,四壁也被打塌了大半,豁然明亮起来,赤灵心忧庆忌伤势,不愿与他缠斗,长剑一缩护住上身,紧接着侧身让开,不待他将铁槊收回,又伸足踢偏矛刺,陈桐说想也不想,右掌奋力击出拍向赤灵心口,赤灵早已料到他会有此招,心中豪气陡生,也不避让,立起手腕,硬生生接下那一掌,噗的一声闷响,两只手掌击在一处,赤灵心头窃喜,内息默转,施出在积雪境内学得的血狼遗刻上的冰雪功夫,陈桐双正惊异间,一阵寒冰之气自掌心涌入,顺着手臂向自己身上传来,宛如贴着一块冰,心中又惊又怒:”这是什么妖术.”不待那股寒气接近臂弯,内力猛地吞吐,振开紧贴在一起的手掌,此时心知赤灵身怀异功,再也不敢小觑,又怕他再以方才的冰雪寒气暗算自己,更不敢与他双手相接,握紧了长槊抡得圆了,当真密不透风,径直向赤灵逼过去,槊尖透着点点寒光,似一条怪蟒上下翻动,刺刺暴风骤雨般不离对方要害,压得赤灵喘不过气来,身形一变,手中长剑透入积雪寒气,舞如旋风,一时间舱内满是冰雪气息,陈桐双气息为之一窒,但觉周身百骸俱冷,像是置身于三九寒冬,不仅铁槊不能运使自如,便是克敌制胜的决心也受到极大的动遥,只想着如何能够全身而退,至于此战是胜是败,再也不愿多费心神,便是在这一愣神工夫,不知何时,赤灵已运起迷踪幻影绕到他身后,举剑向他后腰砍去,眼见将要得手心头暗喜,不料割破数层衣衫后却如中铁石,像是他穿了什么护体宝甲,以镆铘剑之利,竟也是一击无功,赤灵无论如何不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不等收剑,运足了劲力,飞起一脚,正中陈桐双后心,这一踢之下不下几百斤,陈桐双身子不由自主向舱外退去,船舱四壁早已破烂不堪,被这一带,裂开一个大洞,尽数成了细碎木片,舱外传来扑通水溅声,坠入水中,赤灵也不管他死活,心中反而惊疑不定,不知为何仅仅数月,陈桐双的功夫变得如此不济,这样轻而易举便将其打入水里,却不曾想过,自己此时体内所蕴藏的积雪寒气,本就是天底下一门异种武功,又得以服食千年雪参,寒气被浑厚药力炼化.情急之下突然施展,也是非同小可,眼见要离用仅剩的一支手臂扶在破裂的船舱上,口角尚自淌血,软肋后露出一个血洞,想来是暗算庆忌时被其反击重创,赤灵瞪在他身上,双目直欲涌出血来,手中镆铘一振,嗡嗡有声,正要上前一剑将其斩首,却听庆忌在一旁道:”且慢.”赤灵身子一震,忙奔过去扶住,庆忌有气无力道:”此人敢行刺于我,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勇士,由他去吧.”要离苦笑道:”庆忌,你也算是一条好汉,只不过我受伍相国重托,为报答其知遇之恩,顾不得什么道义,明刀明枪与你一战,……”话未说完,一阵剧烈咳嗽哇的喷出一大口血,庆忌叹口气道:’伍子胥?只怪我堤防不当,误信了你,如今不但命不长久,还将山寨众人也搭了进来,要离,你也算不辱使命,可以回去向他们交差了.”要离仰天大笑,忽然蹿起身,撞向身旁的船舱之上,四壁木板极为坚硬,这一撞之下,登时头骨碎裂,死于非命,此举倒是大出赤灵与庆忌的意料.赤灵眼见庆忌后腰上仍流着黑色血,而那匕首插得太深,又不敢拔出,正感彷徨无计之时,庆忌颤巍巍从腰间摸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含入口中,赤灵认得那丹药正是郑方园秘制的碧雪丹,原来临出兵前,郑方园生恐他遭遇不测,应让庆忌将一整瓶弹药都带在身上,庆忌深知此药炼制极为不易,推拗不过,只得留下一粒,以防万一.正当此时,忽听舱外有人喊道:“大首领快些出来。”赤灵听出是贾谦声音,心中稍安,小心翼翼背起庆忌,生怕碰到他腰间伤口,出了舱门见贾谦驱着一艘楼船急急向这里靠来,楼船上所剩的人手已不足来时的半数,轻轻一纵跳上楼船甲板,贾谦见庆忌后心知不妙,忙令两名军士抬过一张竹床,扶着庆忌坐下,远边的水面上浮尸不下数百,既有山寨的军士,也有不少水獍军的水卒,赤灵长叹一声,忽然问道:“怎么不见贾荣兄弟。”贾谦闻言,眼圈一红,苦笑道:“我那兄弟驾船在外围打开一个缺口,至今还未回来,先将大首领平安送出去,再作计较吧。”赤灵心中一痛,此次出征损兵折将,连庆忌亦身受重伤,不知能否捡回一条命,隐隐眺望又有船只向着这里赶来,大吃一惊:“吴军主力就要杀来了。”贾谦慌忙下令调转船头,向着来时的水路快速行去,此时那里船只稀稀落落,似从中间凿开一个缺口,加紧行船,片刻也不停留,带着仅剩的六支走舸冲出重围,落荒而逃,期间再无贾荣消息,贾谦心知其凶多吉少,为免他人忧心,绝口不提此事,想起白日里那一场剧斗,仍是心有余悸,清点人数时,只剩下山寨中的四分之一,一日之间,惨败若斯,庆忌苦心的经营便在这数个时辰内,烟消云散,到了晚间,庆忌将赤灵单独叫入小舱,赤灵见他脸色发出淡淡的青色,眉间黑气越发浓重,整个人也奄奄一息,再无昔日生龙活虎般的气势,心中忐忑不安:“这匕首上淬的是何等奇毒,连碧雪丹竟也克制不住。”其时庆忌中毒已久,毒随血走,将及攻心,碧雪丹虽为解毒灵药,但中毒太深,毒性又烈,一粒碧雪丹无疑是杯水车薪,庆忌见赤灵面上露出沉痛之色,强作笑颜道:“贤弟,为兄怕是不成了,临走前还有几句话要嘱托你。”赤灵见他气若游丝,声如蚊蚋,几乎难辨,忙伏在床边,道:“不会的,只要再坚持一会,便可回到山寨了。”庆忌轻轻摆手道:“不需再宽慰了,能结交上你这等兄弟,实是为兄之幸,”只听庆忌断断续续道:”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山寨后,将我房中的那木箱用心研习,以图他日破吴之用,第二件事,羽心是你我二人的义妹,从小身世可怜,我去了之后,你要好好待她,可不许让她受人欺侮.”赤灵点头,下唇几乎要破.庆忌喘息好一阵嘴角渗出鲜红,道:”第三件事,便是转告方园,我着实对不住她,更加配不上她,,,,,,,,”说到此处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无生息.赤灵脑子一片空白,默默坐在床边好一阵,这才强忍悲痛收敛心神,当夜庆忌死讯传遍整个船队,众士卒听闻,尽皆号啕,庆忌在山寨之中御下虽严,但赏罚分明,便是寻常兵卒也被视作兄弟般看待,赤灵贾谦恐其尸身腐朽,加紧催船行进,昼夜不停,不到一日半,便到渭水.只是物是人非,山寨中大半士卒战死于云梦泽中主帅殒命众人心中都满不是滋味,二人亲抬庆忌灵柩,入了山寨,还未入大厅,忽听一声娇笑:”回来的好快,庆忌,你暗中算计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赤灵听出来人正是郑方园一时心中百味陈杂,不知如何开口,倒是贾谦老于世故,显得镇定些,从厅中迎出一水蓝衣衫的女子,正要说笑几句,却觉得气氛不对,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赤灵身旁的灵柩上,笑容顿时僵住,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呆呆望着那具灵柩,猛然捂住胸口,脑中嗡嗡作响,再无其他声音,眼前一黑,再无知觉,向后仰倒.身后的宁羽心赶忙扶住,失声道:”郑姐姐,….”偌大的山寨中一片死寂,宁羽心同赤灵贾谦诸人将庆忌尸身置入木棺中,便在议事大厅中设起灵堂,期间郑方园昏迷不醒,一直躺在房中,宁羽心则一言不发,既不询问所发生何事,也不问战事如何,只是闷声帮着布置好灵堂,如此一来,赤灵越发自责,恨不能当日替庆忌挡下那毒匕,用自己换回庆忌一命,当晚又派人去卫都中报丧。次日一早,山寨中大小头目尽皆白衣戴孝,聚集于灵堂之内,辰时左右卫都之中孔周亦到,宁羽心扑入他怀中大哭不止,,孔周不住出言相慰.见到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寨之中此时充满无尽的萧索,念起今是昨非,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赤灵记起庆忌临终话语,辞别了众人,独自去了庆忌生前所居之所.推门而入,但见摆设如故,而室主人却与之永隔,想到此处,心中蓦的一痛,看到床榻边一口半人高的乌木箱子,心想:”庆忌大哥让我将这箱子之内的物事用心研习明白,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他心中好奇,迈步上前,轻轻掀起木箱盖子,哪知向内观望,却是大小不一的十数个檀木盒子.在箱内排列的整整齐齐,其中一只木盒上裹着一方鹅黄色的锦缎,显得格外扎眼,赤灵略一迟疑,探手取出,但觉入手甚轻,浑若无物,里面静置着一卷雪白的布帛,卷成一卷,展开后足有五尺见方,上面用细笔勾勒出大大小小的图形,定睛看那最大的图案时,竟是一似车非车,似船非船的图样,一旁用细小的文字标注着它各个部分的构造名称,下角描着九个方方正正的格子,用一副八卦套住,赤灵越看越奇,浑不知所图何物,愣了一会,又一一打开剩余几方木盒,却发觉里面所装或竹或木,或铁或丝,大大小小的模型零件不下数百,细细看来却能发现些许端倪,那圆竹片中有镂空,倒似一缩小了几百倍的车轮,而其上又以利器刻出了十二道均匀刻度.又不想是机关构造,而那放置在最底层的一方木盒入手较其他沉重,打开盒盖,里面道道金光喷射而出,赤灵大惊失色,险些脱手掷出,但见盒中散出的金色光芒转眼消散,再无古怪,现出一只战车样的模型,那战车只有头颅大小,通体黄金拼凑而成,造得精致绝伦,小到战车轮上的榫头接合也如真实一般相洽,打量半晌,见这黄金小车与先前布帛所绘图样大同小异,但远不如图中绘制详尽,似乎还未完工,寻常战车皆是用马匹驾驭,而此物上没有一处用来拴扯缰绳,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赤灵也不知庆忌所留给自己的这些遗物是何用意,只想待此间诸事完毕,抽出闲暇再去理会,当下将种种模件原装封好,锁入那口乌木大箱中.

“如今该当如何才是.庆忌大哥亡故,山寨中人十损七八,又是群龙无首之际,自己该当何去何从,”他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大醉一场,可醒来呢.所经之事并非噩梦,能在睁开眼后,尽数化为云烟么.呆呆立在窗前眺望远山间那轮将要下沉的落日.不知不觉间已在庆忌房中独自闷了整整一天,大半都处在浑浑噩噩中,仿佛置身于虚无缥缈的幻界之中,忽听石廊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转过头,只见宁羽心面带惶急推门而入,张口便道:”郑,郑姐姐不见了.”赤灵心中一惊,隐隐掠过一丝不安,但随即镇静下来,道:”你现别慌,她什么时候不见的.”宁羽心喘了几口粗气,调匀气息,道:”这一整日里都没见她从房里踏出半步,说要好好休息还让我别去打扰.方才去给她送晚饭时,屋中就没人了.你说她,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话到最后,几乎带着哭音,赤灵心中亦是忐忑,深知此女行事常常出人意表,此时突然失踪,难不成会是,,,,,,,”不敢再往下想.以郑方园在轻功上的造诣,在这偌大的山寨中来去自如不被人发觉,并非难事,而她有意避开,不欲让人知她行踪,这样一来再想寻到她无疑如同大海捞针,赤灵心念数转,忽道:”不好,”起身奔出房门,宁羽心见他神情大异,忙跟了出去,心中不住祷祝:”好姐姐,你可千万不要…..”

赤灵脚下片刻不停,直奔下山,纵马向卫都城驶去.宁羽心紧随其后,浑不知发生何事,但见赤灵面露惶急,又觉自庆忌殁逝,郑方园这几日显得过于平静,从未踏入灵堂一步,这多少有些不符她的性情,此时忽然不见,隐隐觉得是有意瞒着众人,下了马后,直向宫殿后山而去,见宁羽心被落下老远,仍勉力前行,心中不忍,托住她肘间,宁羽心眼见两旁草木非一般向后掠去,耳边呼呼生风,又觉赤灵身周似乎绕着一团冰冷气息,心中惊讶不已,遥遥望见山林中有火光隐隐现出,正是那日郑方园带自己所观的随愿斋,二人大惊,待到了近前,,一座精舍已然火光冲天,将四周照得通明,二人被眼前所见之象惊得呆住,”郑姐姐!”宁羽心似回过神来,猛地挣开赤灵便要向火屋中冲去,赤灵忙用力拉住,便在此时,轰隆一声巨响,随愿斋轰然倒塌,被劲风一吹满天烁星.宁羽心呆呆望着残砖断瓦,缓缓瘫坐在地.

一弯残月挂于枝头,烟云半笼,寒光不减,一抹水蓝身影静静穿过深茂的林中,仰望云霄月影,长长叹息一声,目光凝注在随愿斋前,苦笑了一下,默默推门而入,眼前之物如同隔世,瑶琴之上七弦尽断,燃起琴边那盏琉璃油灯,微弱灯光照着四壁,点点滴滴记忆浮上心头,最终照在那方嵌入墙壁中的青石板上,轻轻抚着石板上的深痕,“这是你亲手为我刻的,也是我留在这里最宝贵的了。”望着四处似曾相识的一切,禁不住柔肠百转:”留在卫国么,他已去了,这里再无乐趣再无留恋,留下只会徒增烦恼,回去呢,自己私自调兵出走,已同父兄闹得反目…..”一时间心丧如死灰,蓦地银牙一咬,举起油灯点燃帘门纱帐,不多时屋内冒出滚滚浓烟,郑方园浑若不见,油灯掷于地上,一声脆响,琉璃灯体碎成数十块,灯中火油溢出满地,更助火势,郑方园任由身周层层火焰围住自己,感到阵阵炽热袭来,轻轻闭上双眼喃喃道:”庆忌哥哥,我就要去陪你了呢.这次你可赶不走我了.”

话音方落,背后传来一声银铃似的娇笑,郑方园心如死灰,也不去理会,”为了情郎而殉情*,好感人呢,今晚我当真没有白来,赶上了一场好戏。”郑方园听着那声音甚为耳熟,睁开眼回头瞧去,透过火光,却见门外不远处俏生生站立一人,身穿着一件百花白底衣裙掩不住窈窕曼妙的身姿,臂弯上挽着一只花篮,那花篮通体用尚生长着花叶的青翠蔓茎编织,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郑方园哼道:“是你?”门外那女子含笑点头道:“好姐姐还记得我么?”郑方园皱了皱眉道:“花晓云,你又有什么花样要使?”花晓云笑道:“姐姐且请出来说话,在里面闷着也不嫌热,若是烤坏了身子岂不可惜。”郑方园充耳不闻,也不动弹,花晓云盯了她一会,叹了口气,道:“姐姐若是想要在里面呆着,也由得你了。”说着伸出素手从挽着的花篮中掏出一大把花瓣,也不见她用什么手法,那团细细的花瓣似有灵性般穿过火焰,轻轻绕在郑方园身周围成一圈,刚一落地,郑方园只觉炽热之气立时大减,三尺之内再无火焰逼近,心中大感诧异,抬起头瞧着花晓云冷冷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花晓云嘻嘻一笑道:“你来放火我碰巧路过,瞧瞧热闹也不成么?”郑方园心中微微动气道:“瞧够了热闹就快些滚,少在这里碍眼。”花晓云也不着恼,道:“好姐姐,干么发这么大脾气,女人生太多气可是会变丑的,再说姐姐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妙人,等会儿被火烧焦了,变成黑乎乎一团炭灰,可有多难看。”花晓云半带正色半带调侃道:“我的落花帐最多也只能再撑一刻,你当心些千万别让大火吞了。”郑方园听她说的略带恶毒,反而冷静下来,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又为了什么?”花晓云这才收敛笑容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不必知道,我今晚来这里是给你送请柬的。”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郑方园的意料。“不错,是请柬,而且还是一封常人求之不得又没有胆量接的请柬。”说着探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半尺长的卷轴,竖着展开,郑方园心中一凛,正是那日深夜花晓云所绘自己的图像,花晓云不待她答话,轻轻笑道:“实话告诉你好了。姐姐身怀异能,尤其是那份几臻化境的凌燕诀。若能入我门中定会前途无量,还望姐姐斟酌一下。”郑方想也不想冷冷道:“没兴趣。”花晓云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方才那近人的笑意:“好没出息,我还一直以为姐姐号称紫电,定是位了不起的奇女子,不让须眉半分,原来也设个畏首畏尾的傻丫头而已。情郎被人杀了,不想着为他报仇雪恨却跑来这里做傻事我算是看走了眼,也罢,既然你没兴趣加入我们,我也不强人所难,你死你的我走我的,后会无期。”说罢,将那份卷轴重新收好,转身欲行。郑方园眼中神色数变,数日以来,自从听闻庆忌死讯,便觉心如死灰,再无生趣,却从未想过什么为心上人报仇的事,此时闻言,如中雷击:“从犯已亡,元凶尚在。我不想这替他雪耻,这才是真的对不住他。”忙叫道:“站住。”花晓云似已料到一般,并未走远。闻声立足不动,转过身道:“想通了吗?这才是上策。姐姐现在的身手除了轻功,其他本事平平无奇,可是一旦入我门中,保管要比现在强上十倍不止。”说话间,郑方园已从将要烧毁的精舍中跃出,胸前垂下的发丝因受热而微微曲卷,问道:“现在你该说些真话出来了吧。”花晓云轻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虽决意入门,可我们的门主是否会收留你还未可知。”郑方园恨得牙痒,偏又无可奈何,花晓云重新掏出卷轴交于郑方园手中道:“这张画帛的夹层中绘有一份门中的地图,只要通过图中的考验。。。。”话未说完,忽的皱眉道:“有人向这边来了,看来是找你的。”郑方园也隐约听到飞奔而来的脚步声,似有两个人,便已猜想到是赤灵与宁羽心寻自己而来,花晓云见她神色复杂,道:“若是那两个小家伙找来,你可就走不了了。”郑方园望着脚步传来的方向叹口气,随着花晓云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赤灵见火势渐渐熄灭,这才和宁羽心上前察看,见其中并无尸骸之类,心下稍安,可偏又寻不到郑方园踪迹,又在四周巡视一番,不经意间瞥见几处脚印,痕迹尚新,忙俯身细看,形状大小应是女子,而附近又有另一印记,如微风拂尘,几乎察觉不到,印记两侧如燕翼后摆,正是郑方园靴底特别之处,见印尖方向背离火场,这才放下心来,猜想郑方园并未在随愿斋中,当下对宁羽心说了。二人都想不透其中缘故,在周围数里又寻不到她的踪迹,只好怅怅而回。#审核:18280292415 时间:12 11 2019 2:20AM#发布:18280292415 时间:12 11 2019 2:2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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