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缅北当猪崽那些年
第4章:踏入深渊（旧版）

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

陈望第一眼看见的是围墙，整整一圈，至少五米高。

顶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有些地方还通了电，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围墙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岗亭，里面有人影晃动。

园区里的建筑都是灰白色的水泥楼，方方正正，毫无美感。

大多数窗户都装着防盗网，有些楼的窗户甚至被砖头封死。

几栋较高的楼上挂着巨大的广告牌：“高薪招聘”、“月入过万不是梦”、“海外淘金首选”。

但真正让陈望心脏骤停的，是那些在园区里走动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三五成群地在武装人员的押送下从一个楼走向另一个楼。

所有人都低着头，脚步拖沓，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几个明显是管理者模样的人站在一栋楼门口，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大声呵斥着什么。

“下车。”阿辉拉开车门，冷风灌了进来。

小情侣这时候完全醒了，女生看着窗外的景象，嘴唇开始发抖：“老公……这、这不像正规公司啊……”

男生强作镇定：“别怕，可能……可能这边治安不好，所以管得严。”

他们陆续下车。

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垃圾腐烂的味道，又混杂着消毒水的气息。

陈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数了数视线范围内的武装人员：大门处四个，围墙岗亭至少八个，园区里巡逻的还有六七个。

所有人都配枪，有些是AK，有些是老式步枪，但枪口都泛着冷光。

“欢迎来到兴盛园区。”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说话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光头，穿着一件紧身黑色T恤，露出粗壮的手臂。

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金链子，左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从肩膀到肘部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龙眼处镶着一颗红色的仿宝石。

“我是这里的总监，叫我龙哥就行。”男人走到陈望面前，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陈望？李楠的那个相好？”

陈望盯着他：“李楠在哪？”

龙哥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急什么？她这会儿正在工作呢。

咱们这儿规矩，工作时间不能会客。”

他拍了拍陈望的肩膀，力道很重，“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来了，很快就能见到她。”

他转向另外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们三个，跟着阿辉去登记。

姓名、家庭住址、联系人、银行卡密码，该写什么写什么。

别耍花样，我们有的是办法验证。”

眼镜男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我……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空气凝固了几秒。

龙哥慢慢转过身，走到眼镜男面前。

他比眼镜男高出一个头，身材也壮实一圈。

他没有动手，只是盯着眼镜男的眼睛，缓缓地说：“回家？可以啊。”

眼镜男眼睛一亮。

“把路费结了就行。”龙哥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人民币。交了钱，马上送你到边境。”

“三、三十万？”眼镜男的声音变了调，“我来的时候他们说免费接送……”

“那是招聘费用，我们已经垫付了。”龙哥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

“机票、签证、接机、过关打点，哪样不要钱？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

小情侣中的男生鼓起勇气说：“可是……可是合同上没写这些……”

“合同？”龙哥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跟着笑起来，“在这儿，我就是合同。”

他笑完，脸色陡然一沉：“阿辉，带他们去三号楼。今晚先关禁闭，明天开始培训。”

“是，龙哥。”

阿辉推了眼镜男一把：“走！”

眼镜男还想说什么，被旁边一个武装人员用枪托轻轻顶了一下后背，顿时噤声，乖乖跟着走了。

小情侣互相搀扶着，也跟了上去。

女生回头看了陈望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绝望。

“至于你，”龙哥重新转向陈望，“李楠特别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走吧，带你去看看工作环境。”

陈望跟着龙哥走进最近的一栋楼。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汗味、泡面味和霉味的怪味扑面而来。

大厅里摆着几十张简易电脑桌，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所有人都戴着耳机，有人在小声说话，有人在快速打字。

墙壁上贴着巨大的红色标语：

“今天不努力，明天睡地板！”

“骗不到钱？是你不够狠！”

“开单光荣，挂零可耻！”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正在过道里巡视。

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不时停下来看某个人的屏幕，然后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这是咱们的办公区。”龙哥自豪地说，

“三层楼，两百多个工位，二十四小时轮班。

看见那边没有？”他指向角落一个用玻璃隔出的小房间，

“那是‘优秀员工’专区，月业绩超过五十万的才能进去。

有独立空调，真皮座椅，还有零食饮料免费供应。”

陈望注意到，玻璃房里确实坐着几个人，穿着相对体面，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工作。

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眼神空洞得像是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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