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的苦练树
第二章艰苦的衣食住行（旧版）

（二）

??暮春的早晨，一阵阵浓郁的苦练树花香把我从梦中唤醒，我摸一摸床边，母亲的枕头空空的，她已经农忙去了，又留下孤单的我，但是今晨的我却并不觉得孤独，因为窗外苦练树上的小麻雀在树枝间叽叽喳喳的来回跳窜，摇下一袭袭的苦练花掉落在我的窗台前，有的甚至轻轻的滚落到我紧靠着窗边的床上，一簇簇的苦练花在和煦的的晨光中随风舞动，那晨风中的芬芳，还有高旷的蓝天，令我心旷神怡，这时我是彻底的醒来，躺在床上静静的欣赏着窗外这幅美丽的画卷。完全忘却了母亲离去的寂廖。或者造物主创造的任一个事物都有他的存在道理，这不，眼前的阳光、雨露、蓝天、浮云、树木、小生灵，都是画中应有的元素，都是不可或缺的，相互之间又是那么的协调和谐，恰到好处，完全没有多余的成分。这样生动的画面，最能抚慰一个睡眼蓬松时又倍感孤独的小孩子的心。我床边的这个小窗户，是我童年时代见证春夏秋冬日月星辰交替变幻的画框。???????????????

???每年这个时候的小山村，?苦练树是主角，蓝白色的苦练花点缀着小山村每一角落，荒芜了一整冬的村野，被苦练花装饰的春意盎然，远远看去，就像南方春天里的雪。在我们农村，苦练树是一种常见的树种，它的花朵小巧而美丽，散发着独特的香气。花开的季节，整个乡村都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气。那是一种清新而迷人的味道，让人陶醉其中。细小的花簇拥在一起，夹在绿叶之中，形成了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微风拂过，花穗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展示着春天独有的味道。每一朵苦练花都有着独特的韵味。它们的花瓣蓝中带白，娇小玲珑，花蕊纤细而修长，宛如一群羞涩的少女，躲在绿叶之间，偷偷地散发着香气，花的香气并不浓烈，却能在空气中持久地弥漫。它的香味清新宜人，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若你在花树下停留片刻，便能感受到那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身边，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农村的夜晚，当一切都平静下来，苦练花的香气更加浓郁。在月光的照耀下，花朵显得更加洁白无瑕。微风吹过，花香四溢，让人不禁陶醉在这宁静而美好的夜晚中。苦练花的花期是非常短暂的，仿佛一不留神就过去了，因此那若干天是非常珍贵的，一年中那几天也是特别的有韵味，虽然他仿如一年中的昙花一现，但它的美丽和香气却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每年花开时节，农忙中的村人们偶尔经过苦练树林，虽然没有多少时间和闲情驻步欣赏，但是他们一边走一边感受那独特的花香，也会缓解不少农耕之苦。苦练花既不是花中的大家闺秀也不只是小家碧玉，他给人家一种特别的视觉嗅觉的享受，与一般的花卉是不同的。若你是远方来客，第一次见到苦练花，她那股淡雅的香气带着彼时春天的气息笼罩着你，你一定会感叹她与众不同的芬芳以及别样的感受，说到这里，不得不再强调一下它的柔美，它的花朵并不硕大，却有着精致的造型。花瓣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微微透着一抹清新的绿意，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调配出的色彩，人是很难用色彩合成的。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有着细腻的纹理和优美的弧度。你能感受到一种来自南方的温婉气息。它不像北方的或是别处一些花卉那样张扬奔放，而是带着一种含蓄的韵味。它们或三两朵簇拥在一起，或独自挺立在枝头，看似柔弱，却又蕴含着坚韧的力量。在微风的吹拂下，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南方独有的故事。它会让你看到了南方的细腻与柔情，也让你体会到了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其它地方所熟悉的花卉之美。老人们常说，苦练花有提神养气的作用。苦练花的香气是农村春天的象征之一。它伴随着春风，吹遍了田野和村庄，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希望。

?????我的每天基本上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开始，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去农忙了，他大约会是在八九点钟的时候才回来。饿了我就吃母亲早上开工前做好的早餐。然后就到村子里面去逛悠了，农村的生活非常的单调，但是我们小孩子有自己的玩乐场所，其中三大爹的供销社前的小广场就是其中一个，基本上村头的小孩子都会在这里玩，那种年代真没有什么玩具，玩具都是小朋友自己想出来的做出来的，用木板和滚珠自制的小滑车，虽然做工粗糙，却能在土路上飞快地滑行，孩子们会争着坐在上面，从坡上疾驰而下，欢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还有用树杈和皮筋做成的弹弓，孩子们精心挑选合适的树杈，绑上有弹性的皮筋，再配上一些小石子，就成了他们打鸟的武器，阿筹阿艺两兄弟就是制作打鸟弹弓的高手，这种弹弓往往是我们获得肉食的工具；或是用废纸折成的纸飞机，轻盈地在空中飞舞。孩子们会比谁的纸飞机飞得更远、更高，他们奔跑着、追逐着，小小的纸飞机仿佛承载着他们大大的梦想。还有用鸡毛和铜钱制成的毽子，在空中起起落落，孩子们矫健的身姿随着毽子的跳动而舞动，欢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那个年代独特的欢乐画面；又比如拿个铁线弯一个圈，再做一个小铁钩，用铁钩推着小铁圈在地上转，人跟着跑，这样又可以玩一个上午。或者是用一些小竹节用线从竹节的中间穿过去，再连起来，做成竹节小公仔，在板缝里拉线，竹做的小公仔就舞动起来，非常的生动。或者是拿一些汽水瓶盖用锤子把它敲平，形成圆圆的铁片，中间穿两个孔，用线连起来回拉动，铁片就转了起来，非常的好玩。最大的意外惊喜就是，我们住在海边，海里经常会飘来一些莫名的玩具，看起来非常的高级也非常的好玩，对那种年代来说，应该是稀世珍宝了。大人们说，这可能是外国或者是海上的沉船漂来的东西，我们小孩子不管这些，捡过来就是一顿的玩………在那种物质贫乏的年代，在那种仅仅能吃饱的时期，精神生活的构成，对于成年人来说基本上等于零，但不可否认，人除了吃饱之外，还是需要精神方面的享受的。正如有一句话说的：除了眼前的苟且?，诗和远方，也是很必要的。这种需求对小朋友来说似乎尤其重要，因为小朋友唯一的任务就是玩，因此小朋友就会想尽各种方法去玩，制造各种小玩意。碗是吃饭的工具。但是打烂了的碗，就成了小朋友的玩具来源，他会把碗的弧形部分全部敲掉，剩下圆圆的那个底座，一群孩子各拿着那个圆圆的底座，在地上滚来滚去，哪个孩子的底座打中别的孩子的，他就是胜方，战利品就是获得对方的底座。因为孩子太多，有的孩子找不到打烂的碗，就直接拿家里吃饭的碗，敲烂取底座，最后的结果就是招来父母的一顿爆揍……..

???小孩子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经常玩过了吃饭的时间，还意犹未尽。直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或者是传来妈妈的叫唤声。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吃完饭后又相约在一起，直玩到天昏地暗。农村的孩子没有午睡的习惯。除非玩的很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或者是被妈妈逼着去睡，很少特意去睡午觉的，午觉并不是我们的必备生活日程安排。

???我整天就是混在这样的孩群中，除了三餐之外，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今天在村头，明天在村尾，或者是整天在乡野间游荡，今天去东村，明天去西村。农村的孩子是放养的，父母很少去管，也管不过来，他们有干不完的农活。没有人管着，这也是小孩子最开心的。或者，这也是人们怀念童年最重要一个理由。成年人的世界，整天与柴米谋，难得几日轻松，只有童年的生活是无拘无束的，怎不令人向往，怎不让人回味。

????80年代的农村还没有通电，到了晚上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所笼罩。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夜幕降临后，除了偶尔几户人家窗口透出的微弱油灯的光亮外，四周是漆黑一片。走在路上就如同踏入了一个墨色的深渊，只能凭借着对道路的熟悉和沙子微弱的反光摸索前行。远处的田野和山林也都融入了黑暗，模糊不清，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在寂静中回荡。村里的巷子寂静无声，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更增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的氛围。劳苦了一天的人们早早便回到家中，吃完饭冲完凉之后就睡觉了，整个世界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统治着这片原始的小村落。小孩子们就不能出去玩了，小时候我的胆子非常的小，非常怕黑，到了晚上，我基本上就是拽着妈妈的衣角，一步也不敢离开，这时候妈妈就是我在黑暗中唯一的依靠。我的眼睛会睁得大大的，紧张地注视着四周每个黑暗角落，似乎黑暗中隐藏着无数让我害怕的东西。每走一步，都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妈妈。妈妈温暖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我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离开妈妈，生怕一松手妈妈就会把我扔在这可怕的黑暗里。黑暗会令人遐想，脑袋里不断闪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想象，甚至会想起平时听老人们讲的鬼故事，但只要感觉到妈妈衣角传来的温度，我又会稍微安心一些。我那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无助，却又无比坚定地黏着妈妈，仿佛妈妈就是我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她是我惶恐的心中坚固的定海神针。农村晚上的黑不是一般的黑，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些小煤油灯的光，就像黑暗大海里面一个小小的萤火虫，根本照亮不了自己的内心，不足以给那颗幼小的心壮胆。妈妈通常是一边手拿着小油灯一边手牵着我，在黑暗中摸索。好在晚上睡得比较早，大概八九点钟，母亲把小油灯一吹，整个世界就给黑暗占据了，我静静的躺在母亲的身旁，这时候不会有恐惧，听着村子里面传来的狗?吠声，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农村的生活是乏味的，到了晚上更显得寂寥，最能给小朋友希望的，那就是天上的月亮，即使不是满月，即使是一个小月牙，也能给小山村带来生气，那微弱的月光会驱散黑暗，给小山村带来光明，这时候小朋友就趁着月色在村子里抓迷藏，墙角落、林子里。月光明暗处，为小朋友捉迷藏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或者是在月夜下听老人讲鬼故事。一群小朋友围坐在院子里，月光突明突暗的，衬出神秘又恐怖的氛围，老人们坐在小板凳上，开始讲述那神秘而又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小朋友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既充满了好奇，又带着些许的紧张。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些安全感。随着老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故事缓缓展开。那阴森的场景，诡异的情节，仿佛就在眼前浮现。小朋友们的脸上露出既兴奋又害怕的神情，有的咬着嘴唇，有的不自觉地抓住旁边小伙伴的衣角。当讲到恐怖之处时，胆小的孩子忍不住发出轻轻的惊叹声，身体也微微蜷缩起来，但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盯着老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胆大些的有时孩子虽然强装镇定，但额头上有时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故事结束后，小朋友们的还沉浸在恐怖的故事情节中，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故事中的每一个细节和骇人之处。那独特的氛围，成为了我童年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部分。讲故事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们身临其境。那跌宕起伏的情节，扑朔迷离的未知，仿佛魍魉精魅就在我们的身边，听着我们是又害怕又喜欢，缠着老人说了一个又一个。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老人说的故事，仿佛在月光难及的暗角，全是藏着故事里面的角色，越怕越想。最后怕的一溜烟跑回了家。

???有月亮的夏夜，农村的景色是非常美的，当月亮高悬天际，一幅绝美的画卷便悄然展开。月光如银纱般倾洒而下，照亮了整个村庄。错落有致的房屋在月色中呈现出静谧的轮廓，仿佛沉浸在一场古老的梦境之中。田间用于灌溉的小河上，月光洒在上面，像是铺就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银带，田野里，农作物在月色下泛着清幽的光芒，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似是在与月光共舞。远处的山峦也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装，朦胧而又神秘。池塘中，月影倒映，随着水波微微荡漾，如同一个奇幻的水下世界。偶尔有几声蛙鸣传来，更增添了夜晚的清幽氛围。抬头望去，那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浩瀚的夜空中，周围点缀着点点繁星，璀璨而又迷人。月光下的小村子，没有了喧嚣，只有那份独属于乡村的宁静与美丽，让人的心灵也在这月色中得到了深深的慰藉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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