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包拯话音落定,狗头铡抬了上来,往陆谦面前一放。
包拯懒得和他废话,抽出一根令签,往地面一扔。
“开铡!”
呛的一声,狗头铡闪出一道森寒刺眼的光芒。
漫说陆谦,便是围观百姓和堂上官员也吓得浑身一哆嗦。
害怕的并非铡刀本身,而是包拯不符合常理的处罚。
在大家的认知里,包拯素来最注重国法,维护国法,绝不会滥施酷刑,入人以罪。
可今天的行为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很是令人费解。
尤其是跟随他多年以来的公孙策和展昭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等结案,就要将人犯杀了,这不但于法不合,更不是包大人的风格。
难不成,大人真的怕了高俅,拿陆谦来当替死鬼?
“包大人饶命,小人愿招……”
已被按在狗头铡上的陆谦,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哪里还有方才的硬气。
“晚了!”
“本府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珍惜,你当真以为本府和你开玩笑。”
“你也不睁大狗眼瞧瞧,此乃圣上御赐铡刀,见刀如见圣上,刀刀先斩后奏。”
“你一个小小的虞侯,卖友求荣的狗东西,死不足惜,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赎你罪行。”
“小人知道错了,求包大人饶命,小人一定实话实话,求包大人开恩!”
陆谦歇斯底里地哀求道。
生死关头,他不敢有一点侥幸心里。
他不过一个虞侯,包拯就算真的杀了自己,也不会有人替自己抱不平。
“既如此,本府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见戏份做足,包拯这才示意衙役放开陆谦。
“陆谦,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胆敢再巧言令色,定斩不饶。”
“是,是,小人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说!尔等究竟如何陷害的林冲?”
“回包大人,是高衙内惦念林冲的娘子,一病不起。太尉府的老都管说,此事需禀明太尉,害了林冲的性命,方能够得到林娘子和小衙内在一起,救小衙内的性命。”
“小人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求富贵,遂给高太尉出了个主意。”
“命人卖刀与林冲,林冲是个爱兵器的人,果然中计。”
“次日,又叫两个新来的兵丁,冒充虞侯去请林冲取刀与太尉观看。”
包拯听后点了点头,问道:“如此说来,那卖刀之人,以及两个假虞侯都是你安排的?”
陆谦嗫嚅了半晌,才道:“是富安安排的人。”
“他们现在何处?”
“这……”陆谦语塞。
看到他这个神色,包拯已猜出那三人多半已死。
以高俅行事的果断和狠辣,自然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对高俅而言,和杀几只鸡一样容易。
没办法,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大宋朝,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无权无势,那就只有被鱼肉和宰割的份,权贵阶级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性命。
在统治阶级的眼里,百姓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否则,地方的官员也就不会称呼为牧守一方了。
所谓杀人者死,不过是安慰人心的一句口号。
那是影视剧。
真正的古代,比影视剧残酷太多。
尤其在崇文抑武的大宋朝,权贵杀人,根本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如果是士大夫杀了人,最多就是个贬官处理。
当然。
作为后现代文明的穿越者,对平民百姓和弱势群体,包拯从来没有轻视之意。
哪怕是现在坐上了开封府尹的位置,也是把百姓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善待。
既然高俅草菅人命,作为开封府尹,包拯当然要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三人当天便已被高太尉所杀,抛尸荒野,尸骨只怕早被野兽吃了。”
见包拯动怒,为了活命的陆谦,支吾了良久后,也是如实交代。
包拯随即问明抛尸地点,命衙役即刻前往搜查。
陆谦画了押,关押大牢。
展昭则是前往太尉府缉拿高衙内、富安和老都管。
太尉府。
后院雅阁!
一阵女子的叫喊声在太尉府蔓延。
床上一名美貌女子被高衙内摁住双手,不停亲吻。
嘭!
不知何时,房门一声巨响,碎裂开来。
高衙内尚未反应过来,后领被人揪住,整个人倒飞出去。
将一张圆桌砸得粉碎,半天没挣扎起来。
等意识清醒过来,平日里横行无忌的高衙内,不由大怒: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太尉府,坏我好事,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展昭?”
听到来人的名号,高衙内瞬间就蔫了下来。
南侠展昭,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高衙内心里还是有些忌惮。
“展……展昭,你好大胆子,你既然是官府的人,难道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平白无故闯入太尉府,坏我的好事,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衙内壮着胆子,故作镇静地吼道。
展昭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这个纨绔子弟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一股怒火顿时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呛”的一声脆响,一股寒芒径直逼近高衙内,巨阙剑冷冰冰地架在高俅脖子上。
“直娘贼,再敢多说一句,展某今天就活剐了你。”
南侠展昭,说得出来做得出来。
若非投身官府,受包拯熏陶已久,此时的高衙内只怕早已见了阎王。
“你…你想干什么?”
展昭的话,高衙内不敢不信。
看着冷冰冰的剑就要划破喉咙,高衙内立马就怂了。
“展…展护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实在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开封府。”
“到了开封府,自会让你明白。”展昭冷哼一声,“带走!”
高衙内委实不明白开封府为何要抓他,也不明白开封府哪里来的勇气敢抓他。
想来一定是开封府弄错了。
只要到了开封府,包拯还不得乖乖放了自己。
所以,面对展昭,高衙内没必要抵抗。
“大嫂,你没事吧?”
展昭回头看向床上那女子。
只见她蜷缩着身子,兀自颤抖,显是被吓得不清。
“你不用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在下开封府护卫展昭,奉包大人之命缉拿高衙内。”
“不知大嫂家住哪里,为何会在太尉府上?”
那女子见说,方看了展昭一眼,眼眶陡然一红,眼泪扑簌簌而落,哽咽道:
“拙身张氏,乃禁军教头林冲的内子,丈夫被高太尉陷害,移交开封府究办。”
“高衙内惦记妾身身子,被他强掠到此……不知拙夫林冲如何?是不是被开封府……”
展昭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是林冲的妻子。
林冲昨天方被高俅陷害,老婆今天就被高衙内抢到了府里,展昭更是怒不可遏。
“林教头没事,包大人已然知晓林教头为人所陷害,正着手调查此案。”
“包大人为官清廉公正,定会替林教头伸冤,大嫂但请宽心。”
其实林娘子心里早已不报任何希望,毕竟得罪的人可是当朝太尉。
在她的眼里,官府从来都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谁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而得罪高太尉?
移交开封府,又怎么可能活命?
所以,林娘子都已做好了殉情的准备。
只要林冲一死,她便随之而去,绝不苟活于世!
此时听到展昭的话,林娘子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敢置信地道:“展大人,开封府真能替拙夫沉冤昭雪?”
“当然!展昭以人格担保。”展昭斩钉截铁道,“包大人铁面无私,公正廉明,人尽皆知,定会替林教头伸冤,大嫂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不过,林教头一案,颇为棘手,他手持利刃闯入白虎节堂,却不能为自己正名,包大人正着手调查。”
“眼下,尚需大嫂随我去一趟开封府,将你的遭遇告知大人,兴许能作为呈堂证供,替林教头伸冤。”
“妾身这就随展大人去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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