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至西域,乃至河南之地,悉数设立郡县。其余则依推恩之策划分领地,封赏各部!
河南之地设郡县,实乃理所当然,此地原为赵武灵王拓土,水草丰饶无比。
只需迁移人口填充,便能为帝国提供无尽的战马和牲畜。
更可开垦广袤沃土,种植稻麦薯类!
然而,将关西至西域的狭长地带纳入郡县管辖,实属得不偿失。
嬴政微微思索,似乎有所领悟:“卿家,莫非还念着西域商路,欲通达万国?”
此事秦墨曾多次向他提及,关于西域的事务。
秦墨点头应道:“正是,初期设立郡县,投入巨大。”
“一旦商路畅通,届时万国纷至沓来,沿线郡县必然兴盛。”
“更能为帝国内部注入源源不绝的财政收入!”
闻言,嬴政哑然,半晌后忽道:“此次征讨胡地,卿家劳苦功高,朕正思量如何奖赏。”
“不如,将河西之地赐予卿家,封为侯国!”
秦墨连忙推辞:“微臣并无……”
嬴政抬手制止他:“朕心意已决,卿家无需推辞,这是卿家应得的。”
“唯有卿家明白河西的价值,懂得如何治理。”
秦墨坚定摇头:“其实,微臣想说……微臣财力不足,无力开发河西。”
嬴政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卿家又谦虚了,卿家奇思妙想,常能聚财无数,朕清楚得很,怎能财力不足?”
秦墨:“……”
我确是聚财无数,但钱财去向,陛下难道不知?
即便我辛辛苦苦开发河西,到时候推行推恩令,岂不是朝廷白白捡了便宜。
捡便宜?
秦墨瞪大眼睛,无言地看着嬴政。
嬴政则是一脸似笑非笑。
君臣对视片刻,秦墨愈发无言,嬴政的笑容愈发灿烂。
“微臣这是自作自受啊。”
秦墨摇头轻叹:“罢了,钱财何处用不是用,微臣就接下河西之事。”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虎符,递予嬴政。
“微臣不负使命,成功讨伐塞外,请陛下收回兵权。”
嬴政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欢愉,肃穆地接过那枚象征权力的虎符:“大将军,你辛苦了!”
随后,他双手抱拳,恭敬一拜:“日后朝政,朕还需倚仗卿家,望卿家不辞辛劳。”
这是要秦墨继续担任丞相,遥领其封地。
秦墨回礼:“承蒙陛下厚爱,微臣必尽心竭力。”
礼仪完毕,秦墨告辞离去。
嬴政目送他背影消失于门外,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
笑声独特,毫无形象。
赵高侍立一旁,似乎习以为常,只是静观其变。
扶苏却一脸错愕,直愣愣地看着大笑的嬴政,心中似乎有什么崩塌了!
“呵呵呵嗝~”
嬴政打了个嗝,笑声才停。
赵高立刻端来温水,嬴政接过喝水止嗝,但刚入口,眼角余光瞥见呆滞的扶苏。
噗——
嬴政呛了一口,给赵高来了个“洗脸”。
赵高:“……”
陛下近来口气不小,该让医官配些药调理了。
嬴政的手指微微颤动,指向扶苏,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你为何在此?”
扶苏猛然回神,随即满脸绝望,幽怨道:“父皇出长城迎接秦相时,儿臣便随秦相左右。”
嬴政咳得更厉害了:“咳咳咳……”
太尴尬了!
你是练了隐身术吗?
为何每次秦相在,你就这么不起眼?!
“父皇可安好?”
扶苏识趣,上前替嬴政抚背顺气,关切问道。
嬴政顺步下台,挥手示意:“呵,不必在意,我儿此行边疆,可有所得?”
“丞相一直庇护,儿臣难得亲历沙场,仅斩敌酋十余。”扶苏恭敬地回应。
嬴政仔细端详着他:“皮肤晒得黝黑,身形略显消瘦,可那股勇猛之气更甚了。”
“等我们回到关中,朕会册立你为太子,尊你母亲为皇后!”
扶苏浑身一震,百感交集,退后两步深深一拜:“儿臣……儿臣……”
他话到嘴边,却哽咽难言。
自古王公之子称公子,唯太子为储君。
嬴政即位以来,未立皇后,更未立太子。
朝中大臣为此议论纷纷,常言扶苏不受嬴政宠爱。
甚至,官员们对他多有轻视,明里暗里支持其他公子。
赵高便是其中之一,早已把赌注押在公子胡亥身上,担任胡亥的老师。
如今嬴政欲封扶苏为太子,他积压多年的委屈,总算得以释放!
...
随后,扶苏含着泪走出大殿,远远地望见秦墨静静地立在彼端。
他急忙疾步接近,深深地俯首行礼:“秦相,扶苏在此拜谢!”
秦墨伸手阻拦:“公子何必如此,微臣承受不起。”
扶苏执意要拜:“父皇欲封我为太子,封我母为皇后,全赖秦相此次领军大胜的功绩!”
秦墨恍然点头,硬是扶起他:“既为太子,微臣更是承受不起,除非公子想害我。”
扶苏无奈,只好作罢:“秦相要扶苏如何答谢?”
秦墨在此等候,就是为了此事,闻言便直言不讳:“赠微臣些财物如何?越多越好!”
“一想到要开发河西,微臣就头疼啊。”
扶苏豪爽地挥手:“财物小事,回关中后,便赠秦相万金。”
秦墨咂舌:“啧~!”
扶苏一愣,咬牙道:“那就五万金。”
秦墨再咂舌:“啧~!”
扶苏大概没想到他的胃口这么大,尴尬道:“朝臣以前不待见我,我也少有收入,算下来,家底也就十万金。”
秦墨迅速行礼道:“感激公子无私相助。”
扶苏:“……”
扶苏脸色发青,十万金给了秦墨,他恐怕只能日日在母亲那里蹭饭了。
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真是尴尬啊!
正当扶苏处于窘迫之中,秦墨忽然站起,朝远方大声呼唤:“赵高将军,留步,有些事务需与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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