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万铁骑再度启程,继续挺进边疆。
而今不再是一股脑的集体进军。
屠睢和任嚣麾下的两万精锐轻骑,犹如左右羽翼分散行动,对侵犯上郡的匈奴骑兵展开扫荡。
赵佗率领的五千亲卫骑士,以及章邯指挥的五千重装骑兵,则在保障嬴政安全之余,作为中坚力量直线推进,与左右两翼遥相呼应,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尽管赵地百姓并未以箪食壶浆热烈欢迎王师,却也在微妙的矛盾心态中,积极协助四散出击的精锐骑士,明确指出入侵匈奴骑兵的行踪。
更值得一提的是,赵地百姓绝非畏首畏尾之辈,尤其在这片上郡土地上,有着众多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燕赵壮士,其剽悍程度甚至超越了匈奴人。
在三万铁骑抵达之前,他们面对匈奴骑兵只能被动防守,尽力保护家人退入乡镇或县城坚守。
但随着三万铁骑的到来,匈奴骑兵的优势瞬间消失,局势已然翻转。
唯一需要忧虑的是,匈奴骑兵可能逃窜至塞外。
想要逃跑?
哪有那么容易!
赵地的壮士们结伴而出,联合来自九州各地前来援助的义士团队,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匈奴骑兵必经之路设下重重机关陷阱,或是采取游击战术拖慢其速度。
一旦大秦铁骑精锐赶到,便立即联手予以歼灭!
甚至一些小规模的匈奴骑兵队伍,根本无需精锐出马,直接被赵地壮士和九州义士伏击消灭,战马物资悉数收缴,斩获的首级则拿去向嬴政换取爵位!
如此一来,肆意烧杀抢掠的匈奴骑兵,突然陷入了一场全民抗击的汹涌洪流。
再加上三万铁骑如同犁地般横扫战场,所到之处筑起一座座匈奴尸骨堆砌的警示塔!
蒙恬收到秦墨传递的飞鸽急信后,也迅速调整战略部署,召回追逐匈奴骑兵疲惫不堪的长城军团,严守出塞要隘。
决心把入侵上郡的匈奴骑兵给杀尽!
……
上郡县治肤施城外,十里坡。
一支由百余人组成的匈奴骑兵队伍,满载着劫掠来的财物、粮食和器具,沿着坡下道路疾驰西行,企图出塞。
砰——
咴咴——
领头疾驰的几骑,猝不及防间马蹄踏入陷坑摔倒,马上匈奴骑兵更是摔得东倒西歪。
后方的匈奴骑兵紧急勒马,混乱中挤作一团!
轰隆隆——
轰隆隆——
同一时刻,几个巨大的草捆火球自坡顶滚落而下。
有的直接滚入拥挤的匈奴骑兵队中,引发熊熊烈焰,哀嚎不断;有的滚落在匈奴骑兵队前后,封锁了两条出路!
“冲出去!”
“用布遮住马眼,冲破火球阻拦!”
一名匈奴百夫长大吼,指挥骑兵队开路。
咻——
噗嗤——
一支劲箭从坡上疾射而来,狠辣精准,穿透匈奴百夫长面门,自后脑穿出。
“杀敌!”
坡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紧接着一位威猛男子手持剑盾狂奔而下,速度快得仿佛疾驰的骏马。
他身后跟随的四五十名同伴,服饰各异,兵器各异,紧随其后一同冲锋而下。
同时有人焦急呼叫前方猛冲的雄伟男子:“项羽,不可鲁莽行事!”
项羽全然不顾,待身后的伙伴奔跑至半坡时,他已闯入混乱的匈奴骑兵阵中。
“让开!”
项羽一声爆喝,硬是将挡在面前的一个匈奴骑兵连人带马撞翻在地。
接着他高举盾牌纵身跃起,整个人如同利箭般冲入匈奴骑兵群中,手中大剑上下翻飞,无论是砍断马腿还是刺杀骑兵,几乎无人能在他手下支撑一回合,顷刻间血染战袍。
匈奴骑兵见状胆寒不已,畏惧于他的神勇,纷纷避让他并拉开距离,抽出弓箭对他进行射击。
然而项羽战斗意识卓越,只知持盾冲入人群近身搏杀,等到他身后的同伴加入战团,已有将近二十名匈奴骑兵丧命在他的剑下。
剩下的匈奴骑兵毫无办法,只能满心绝望地下马步战。
但在以项羽为先锋的伏兵面前,他们几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最后仅存的几名匈奴士兵,心生恐惧扔掉武器投降。
“勇士饶命,我等愿做奴隶,只求不死……”
这些匈奴士兵操着赵地通用的雅言,项羽听懂了他们的求饶,但这却激发了他更深的杀机,怒喝道:“既习得了我华夏语言,就该珍视我华夏之美,怎敢入境烧杀掠夺,罪该万死!”
噗——
话音未落,他挥剑斩落四颗人头。
他身后的同伴虽然敬佩他的勇猛,却被他的凶狠震慑,唯有其中一位白须老者厉声道:“今后若再擅自行动,无视军令,我定当鞭笞你。”
项羽收剑入鞘,悻悻然道:“都已经胜了,伯父何必这般严厉责备。”
老者气得胡须颤抖,正想再教训他几句,身后却又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显然是一支大规模的骑兵队伍接近。
众人皆是一惊,项羽也再次拔出了剑。
不过,当他们看清后面赶来的骑兵身披秦军铠甲后,才又放下心来。
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伯父,现在怎么办?”
项羽看向老者寻求意见。
老者示意他稍安勿躁,整理了一下衣冠,主动走向那些骑兵交谈。
“在下项粱,我们乃楚地义士,特来剿灭匈奴贼寇,不知诸位将军隶属于哪一部兵马?”
为首的骑兵将领打量了一下他们的后方战场,颇为赞许地点头说:“凭五十人,击溃百名匈奴骑兵,真乃高明之举。”
旋即又询问道:“可有官府颁发的身份证明?或者家乡官吏所开的凭证?”
按照秦朝严格的法律制度,凡自发前来赵地助战的义士,大多需由乡官、亭长带领,或是持有家乡官吏出具的类似通行文书的证明。
否则,这些携带武器的群体,根本不可能离开家乡,就会被郡县官吏派兵镇压!
“自然有备。”
项粱不敢拖延,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对合在一起的木牌,递上前给那将领检验。
将领接过木牌仔细核对上面的印鉴,片刻之后还给项梁,道:“始皇帝率大军即将抵达,你们若要离去,就尽快离去。”
“如果想得到赏赐,就放下兵器站在路边,待始皇帝经过时,自有司马记录你们的战功,按功行赏!”
项梁略微思忖,微笑着回应:“自是要领取赏赐。”
……
片刻之后,项梁、项羽叔侄与同伴们纷纷交出兵刃,并将道路清扫通畅,果不其然,一支更为壮观的骑兵队伍接踵而至。
项羽在远处瞥见战车上身披甲胄的始皇帝嬴政,在浩荡大军的环绕下徐徐驶来,不禁紧握双拳。
“叔父……”
“禁声,仔细看着。”
项梁愤然瞪了他一眼,心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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