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之躯，挥斩魔之刃
第二十章：魔尊降世（旧版）

左天罡沉默了数秒，看着眼前的邋遢卦师，不知对方是真不知还是在有意欺瞒。

“我上周刚刚喝过了这白粥，其功效只能维持一个月。下个月若不能找到平替，就没命了。”

“怎么，看见粥里煮婴孩的魂魄，不敢喝了？”

“就算是没毒，我心里也犯膈应，打死我都不会再喝了。”

逍遥仙捻起嘴角上面的两撇八字胡，“这种事，你来找我，我又不是炼丹师，又不是诊脉看病的郎中，怎会晓得呢。这样吧，既然到了定州，就去百草集，找江老板，他一定会告诉你，这粥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味素材。”

“江老板？百草集不是卖药的吗？”左天罡大惑不解。

“江老板是白髯川上神医‘望江流’的关门弟子。他如果不能给你开出一方延保性命的药来，天底下就没人能治你这身热血病了。”

左天罡听完了逍遥仙的话，兀自点点头，“我懂了。谢谢你告诉我。”

在院子里的枯树底下，逍遥仙抓了两把落叶，擦了擦手上的油。“左少侠，你还有事没？要是没事，我可得出摊了，吃饱了这顿，我还得找下顿饭呢。”

“还有两件事。”

看着左天罡严肃的神情，逍遥仙望了一眼自己“可泄天机”的布幡，又坐回了石桌前。

“我接下来要问的事儿，可能就该算是卜卦的范畴了。你能说得出，便算是你有本事，说不出，我也不怪你。”

逍遥仙呵呵一笑。“道爷会算，六爻不成，还有占星；占星不成，还有龟甲……”

左天罡全神贯注地望着逍遥仙，开口道：“我这个妹妹，生来便没见过父母，不知是何出身。她能不能有机会见到生身父母，这种事，你能知道吗？”

逍遥仙望向宝珺，看了几看，闭目，口中念念有词，但速度太快又声音太小，两人望着他半晌，听不出他说的什么，更不知他搞什么名堂。

“姑娘贵姓？”

“姓宝，宝珺，奶娘说我姓宝，名字是我娘亲给起的。”

“左少侠，宝姑娘。我只能送七个字给你们，”

两个人冲着逍遥仙探出了身子，认真地等着他开口说话。

“船到桥头自然直。”

“啧”的一声，左天罡转身面对院墙双手叉起腰来，又转过身来看着逍遥仙。“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时机到了，你们心中的疑惑自会知晓。”逍遥仙捻须微笑。

“左少侠，该问这第二件事了。”

左天罡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曾经失忆这一件事。他忘了自己的过去，没法背负着前面二十多年遗失的记忆继续前行，来时酝酿了许久这个问题，也做好了对方说不出的准备来；听到了逍遥仙那装神弄鬼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第二个问题他也不打算问了。

他重新坐在倒扣的竹筐上，望着逍遥仙。

“第二件事。我们离开永州，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逃命。”

还在盯着那鱼骨头低头咂滋味的逍遥仙一下子抬起头，看着桌子对面的左天罡。

“永宁城。以顾家大宅为中心点，忽然爆发了一阵……说不出什么来的，不知是法术还是什么东西，整个永宁都被红光覆盖，乌云笼罩，然后就是魔气四溢，那是我正在永宁城外不远，亲眼看见无数城中百姓被附身，开始不由分说的袭击行人。”

“详细说说。”

“有的人啊，眼睛里红的白的都看不见了，只冒红光；然后呢，遇到火挡在路当中，好像看不见一样，不知道躲，直穿过火就冲着别人去了……”

“不是让你详细说人，我是让你详细说说那天的场面。”

“哦。”左天罡仰头，开始回忆起那日永宁城上空的景象。

“天上有个红光旋涡，像海潮旋涡一样，不停转，偶尔有城墙房屋树木碎片被吸上去，一同转。后来，旋涡当中降下一道光柱，正好照进顾家宅子里，顾家的公子被那道光柱吸到天上不见了。”

“顾家公子……”

逍遥仙自言自语道，开始低头思忖。

“你行走江湖，四处道听途说，难道没听说过顾家？顾家公子天生体弱，各种怪病缠身，找大夫，大夫说治不了。找道士，道士说顾公子是魔童转世，久存世上必为祸。后面还找了金栅寺的和尚，和尚又是诵经又是求佛的，结果后面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逍遥仙抬起头。

“魔尊现世了。”

“什么魔尊现世？”左天罡看着逍遥仙，那眼神像是刻了字一般：希望你靠点谱。宝珺也一下子从竹筐上站起来，看着逍遥仙，带着敌意。

“魔尊乃魔界之主，自有人道始，魔道伴生；魔尊与天地等寿，天地不摧，魔尊不灭。但……魔尊并非生灵，无人智，更无形体，不同于这天地万物，魔尊是……一种意志。”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问你的是永宁城的事，永宁城怎么了？不是让你讲上古神话故事。”

“天地初成，乃有诸神；随后有妖兽灵兽和其他鸟兽生灵；有了人，人死，便成了鬼；万物生灵求长生，妄图成神，修炼，便有了仙。人神仙鬼妖，这是五道，唯独这魔道，是与五道为敌的第六道，魔道，就是要灭了这五道，全部统合为魔道。魔尊，代表魔道的意志，便是要下凡界，灭了天地万物的。”

宝珺和左天罡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听着逍遥仙讲故事，

“魔尊千年前曾经降世。因为没有形体，魔尊便以一位凡人的躯体为容器，附身其上，方才降临于凡世；之后数十年，生灵涂炭，人道几乎沦丧。那时修仙者寥寥，成仙者更是凤毛麟角了，那时出了一位叫韩梦诀的英雄，率领众修仙者大战魔尊，死了一大半人，才把魔尊送回魔界。五百年前，魔尊又先，又是附身于人而降世，那时出了一位仙家圣女，集众仙之力，与魔尊同归于尽，天下方才太平。说起来，又到了这个年岁了……”

逍遥仙说完，去墙角拿起幡，便要朝外走。“左少侠，你的问题我都解答完了，我该走了，你要走时，请把竹筐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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