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之躯，挥斩魔之刃
第十三章：受罚（旧版）

三省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修真者，还不会御器飞空的本领，只能靠着一双脚，待走到青衣司时，天已到酉时，青衣司内已是一片大乱，几十个弟子背着法器，神色凝重，交头接耳。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在青衣司众弟子齐刷刷的目光中，三省急匆匆闯入了大殿中。

“三师兄回来了！”一位青衣司弟子大声招呼，三省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便询问几个围过来的弟子。

“师尊呢？”

“三师兄你忘了？师尊他老人家在闭关修行，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已经半月了。”

“二师父呢？”三省脸上的焦急之色没有半分流失。

“三省，怎么慌慌张张的，有失体统。”

一道严厉又苍老的话语声从殿后传来，所有弟子包括三省在内立刻面朝殿前，单膝下拜。“二师父。”

殿前，来者是一位灰发灰胡子灰眉毛的老道士，双眼锐利如鹰，穿着质朴的灰色道袍，走到了大殿正中，双手背后。

“二师父。弟子奉二师父之命，携众师弟下山除魔，不料，遇永宁大劫，天降异象，房倒屋塌，数十万百姓罹难！魔界之门大开，无数百姓被魔所害，弟子恳请二师父携门派弟子下山，救永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三省说话时，汗滴还在顺着额头滑落，语气情真意切，众弟子听完后，虽然不敢说话，但却不由得互相顾看，观察二师父的脸色。

“三省。”

“是，二师父。”

“我叫你去除魔，那入魔之人现在如何？”

“已除了。”

“好。我问你，与你一同下山的九位师弟呢？”二师父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凌厉。

三省迟疑了几秒，仍如实回答：“九位师弟……皆为入魔者所杀害。”

“你今日下山前，我是怎样嘱托于你的？”

三省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二师父说，诛魔事大，但亦不可强取，对于后辈弟子历练为主，延保性命为上，汝可为先，为众师弟做表率。”

“你做到了吗？”

“众师弟殒命，弟子难辞其咎。”

大殿中的弟子们开始不由得窃窃私语，“安静！”二师父一声无比严厉的喝止声后，青衣司众弟子又安静地低头听二师父责骂三师兄。

“青衣司的规矩你最清楚。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去后山领罚吧。”二师父说完，便背对着三省。

九位师弟是怎样死的，只有三省心中最清楚。

回忆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复现，三省一马当先，追踪大师兄的魔气至竹林内，忽然隐遁，众位师弟见树林中黑漆漆的人影，便匆忙去追，三省试图阻止，但众位师弟气血方刚，根本不听三省的号令，结果被大师兄于林中被魔器锥刺突袭，一个一个丢了命，三省一路追那些冒进的同门师弟，却只能追到他们留下的一具一具尸体。

但，事实在前，三省根本无力向二师父辩驳，他没能完成二师父交待的，保住师弟们的性命。

“是。”三省只好起身，朝着二师父行礼，在诸位同门师兄弟的目光中缓缓起身，向大殿后门、后山方向走，但他仍然没有死心，在去往后山之前，他要斗胆最后问一次。

“二师父，那，永宁怎么办？”

“这件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也不该你管。安心受罚去吧。”

三省看见二师父微微侧了一下头，回首朝殿外走去，自己亦朝殿后继续行走。

“青衣司众弟子！”

“在！”

“随我下山除魔！”

听到身后二师父的一声号令，他这颗紧绷的心方才放下。

循着大殿的长廊一直走，除了驻守门派的伙工勤杂，其余稍有灵修术法的弟子都朝大殿外走去，三省成了唯一逆行的弟子。

在青衣司后山，有一座孤零零的空屋子，空屋正中供奉着一副青年修真者的画像。师尊称其为青衣司的祖师，其名为韩梦诀，自魔尊第一次降世时，韩梦诀率领人界众修真者合力击退魔尊，为世人所敬仰。然，今日的酆国信奉佛教而打压道教，如今，讨论韩梦诀这位救世英雄，反而成了一种隐形的禁忌。

祖师爷的香台前，三省点燃了三支香，对着祖师爷拜了几拜，随后，坐在香台前的蒲团上，开始静心打坐。一直到了明日酉时，三省不吃不喝不睡，只允许短暂的外出方便，这才算把门派的责罚受完了。

很快，周围便陷入了无边寂静。三省静静运气，开始调息紊乱，今日所历，诛杀大师兄、永宁城、受二师父责怪，这种种乱他气息之事一幕幕浮现，他的心中不能平静，只是挂念起二师父和众位师兄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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